案发第十二天,仍然没有有效的进展,颖妃已经从愤怒变成了忧心忡忡,这天,她终于收到了萧鹤川的信。
信上毫不避讳地写着张瑾的死因:被当街殴打致死,凶手隐形,唯一的线索是张瑾生前最后扶的那个人,目前正在全城搜捕。
这封密信,颖妃和九皇子萧祈晏都不是很满意,可萧鹤川担任刑部侍郎已有四年,办案一向严谨,此说法应当不是信口开河。
颖妃又看了一遍信,说:“他难道不知隐形二字太过离谱吗?可他仍然这么说,那就说明此事大概率是真的。”
萧祈晏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难道是妖?”
妖?
颖妃被萧祈晏的话,说的头皮发麻,出了一身冷汗。
*
在位期间出现了妖,皇帝的名声会大大受损,康庆帝本想除了钦天监、他、还有五皇子,其他任何人都不许知晓。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十年前青州牢房里的怪事,捂得再及时,还是被消息灵通的皇子们知道了。
妖物不同于别的案子,真要抓住了妖,那可是大功一件,凭什么只让五皇子查?皇子们都很想为康庆帝分忧。
可是查的人越多,消息传得就越快,妖物祸国的寓言目前只在皇室内流传,万一哪天传到民间就更难控制了。
康庆帝的态度非常坚决,除了老五,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插手,若是哪天传了出去,几位皇子通通都得接受惩罚。
皇子们不敢违拗皇帝,可是心中皆有不甘,只能慎而又慎地在暗地里偷偷调查。
颖妃到底是有些能耐的,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没有叫萧祈晏看出任何不妥。
颖妃:“他若捉到了妖,功劳依然会在你头上,此事危险,你莫要插手,也不许告诉任何人,最信任的人也不行。”
萧祈晏点头应是:“母亲放心,孩儿知道轻重,可如果是妖的话,它为什么要杀舅舅?”
颖妃十分温柔地笑着说道:“晏儿,你且安心读书,莫要忧心此事,母亲会调查清楚的。”
*
几天前,颖妃就收到过一封密信,远山县传来的,信上说,有人在调查她的过往,时间是萧鹤川到达青州的当天,对方身受重伤,却逃掉了。
起初,颖妃不是没有怀疑过萧鹤川,可他自从到达青州就一直在府衙办案,众目睽睽,他不可能分.身去往远山县。
如今密信的末尾,萧鹤川十分坦诚的问她:“案情进展缓慢,舅舅可曾与什么人结怨?若有,可从这方面入手调查。”
萧鹤川如此坦诚,一点也不怕得罪她,只是为了找出凶手,反倒打消了颖妃的疑虑。
就像曾经,萧鹤川对她说:“母亲,儿子定会竭尽全力为九弟铺路,可是在外人面前,还请母亲切勿与儿子太过亲厚,以免引起其他兄弟的忌惮。”
萧鹤川作为养子,若与她亲近,颖妃倒要怀疑他装腔作势,另有所图,可他这么坦诚。
此番话,倒是真心实意地在为他们母子考虑,同时,颖妃也察觉出此子城府极深。
若为友,定是一大助力,若为敌,必是劲敌,若非萧鹤川年纪轻轻就毁了容,与皇位无缘,颖妃第一个就要除掉他。
至于前往远山县调查她过往的人,颖妃如今认为,魏妃的嫌疑更大,自从她母家得势,魏妃便明里暗里的找她麻烦。
趁着萧鹤川在青州,魏妃也派人前往远山县,正好可以引得她怀疑萧鹤川,若萧鹤川与她离心,魏妃便可趁机拉拢,让萧鹤川辅佐她的儿子,她一定要稳住,不可中了魏妃的离间计。
张瑾有什么仇人?颖妃当然清楚,事发之前,颖妃收到过张瑾的信,这封信才是颖妃忧心的真正原因。
信里有个小纸条,上面直白的写着:“你们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另一张纸上才是张瑾的字迹。
说这张纸条是突然出现在他的书桌上的,没有下人看到送纸条的人,张瑾怀疑是周良。
他没有大张旗鼓的寻找周良,只是吩咐母亲暗中加派人手,就在同一天,颖妃收到了张瑾的死讯。
张颖是张瑾的妹妹,她如今的身份是皇妃,此事便不再是张瑾一个人的事,若是暴露,整个张家都是欺君之罪。
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他们的母亲不惜与父亲分居,独自守在远山县,养着那帮杀手。
康庆帝宠爱颖妃,张瑾又是皇商,张瑾之死闹得沸沸扬扬,康庆帝便派了他最信任的萧鹤川前去调查,若非康庆帝下旨,颖妃不一定会让萧鹤川插手。
颖妃不可能告诉萧鹤川,便回了一封模棱两可的信,说可能是生意上的矛盾,叫萧鹤川仔细审审跟着张瑾的仆人。
当年的知情者全都处理了,萧鹤川审不出什么,过些时日,随便找个人顶罪就是。
只有周良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论派出多少人,都没能找到周良的踪迹,颖妃本以为,他可能死在了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可是张瑾突然暴毙,凶手还隐形?
二十二年了,难道是周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神通?颖妃连忙给母亲去信,继续追查周良的下落,找到以后格杀勿论。
若是没有妖物祸国的寓言,他们就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有周良变成妖的猜测,可是偏偏有这个寓言,那么一些苦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就变得神秘了起来。
周良若是得了神通,成了祸国的妖,那么远山县的秘密迟早有一天会暴露,颖妃焚香诵经,暗暗祈祷着凶手不是周良。
萧鹤川实话实说,当然不只是为了打消颖妃对他的怀疑。
如果张瑾和颖妃真的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把事情说的越严重,她才会越着急,越着急,就越容易出现破绽。
皇室暗潮涌动,不影响小老百姓柳昭隐的岁月静好,图图大师的名号已经传得差不多了,穿越后的第五天傍晚,柳昭隐想好了一番说辞,打算去谈合作。
饼子数着钱,包子帮着柳昭隐收摊,突然有一位带着帷帽,身材壮硕的姑娘光顾,柳昭隐立刻又把摊子摆开。
生意嘛,不管多晚他都欢迎,柳昭隐的笑容却静止在了他看清那姑娘相貌的一瞬间,上次是张允,这次是王山。
看来江柏麟已经研究过了,但是没有成果,王山是江柏麟的贴身小厮,今日派王山来,总不能是单纯的点痣吧。
话说前天上午,江柏麟亲眼看着张允脸上的痣消失不见,可是当他把药膏抹在王山脸上的时候,却没有丝毫变化。
江柏麟研究了两日,发现那就是普通的面霜,还求助了江丰德,江丰德的结论与江柏麟相同。
难不成是有什么成分,时间一久就失效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这个办法就行不通了。
整瓶偷回来,对方很有可能会去报官,所以江柏麟打算走正路——花钱购买配方。
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堂堂江公子花钱购买一个小商贩的方子,所以让王山男扮女装,假装成顾客。
傍晚时分,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王山的目的又非常明确,所以他没有夹着嗓子装小姑娘。
王山:“朋友,我家主子看上了你的点痣膏,想出钱买你的方子,你出个价吧。”
柳昭隐:“十万。”
王山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别开玩笑了,就是一张点痣膏的方子而已,我们愿意出五十两,你看如何?”
柳昭隐:“要不这样吧,叫你家主子给我磕个头,叫声爹,这方子我可以免费给他。”
王山又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随即原地弹跳道:“放肆!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
柳昭隐无辜道:“谁啊?”
王山气得咬牙切齿,偏偏不能说出江柏麟的名字,只好指着柳昭隐胡乱骂了一通。
柳昭隐:……
他这个弟弟,偷感真是越来越重了。
这头,柳昭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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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条斯理地收着摊,那头,王山义愤填膺地向江柏麟控诉着图图大师。
王山:“公子,十万啊,他怎么不去抢呢?不知道还以为是长生不老药呢!刁民!见钱眼开!一辈子发不了财!”
江柏麟耷拉着脸说:“行了,别嚷嚷了,先回府吧。”
出价十万,要么是不想卖,要么就是想敲他一笔。
回府的路上,江柏麟特地留意了一下江昭隐的宅子,人没了,邻居至少能闻到味儿,宅子依旧大门紧闭,却迟迟没有传来江昭隐的死讯。
人人喊打,吃饭都难,他这宅子里还有能吃的东西吗?江柏麟非常怀疑,可是他怎么还没寻短见?江柏麟不满地放下帘子,真能苟。
*
时间来到穿越后的第六天,今日没有男扮女装的奇怪顾客,但柳昭隐总觉得江柏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下一次他会出什么招呢?清澈的高中生柳昭隐想象不出来,便不再想了。
柳昭隐很想拥有一间铺子,可是租金太贵了,他便想与人合作,他只需要一小块地方,够容纳他和顾客两个人就好。
他会告诉他的顾客,配合着铺子里的面霜使用,祛痘、祛斑、或者祛痣的效果会更佳。
使用消除笔祛痣,本不需要再用任何护肤品,但是为了那一小块地方,柳昭隐愿意奸诈一些,没想到的是,三家水粉铺子全都不愿意跟柳昭隐合作。
被第一家拒绝的时候,柳昭隐还不明白为什么,这老板的商业嗅觉也太迟钝了,图图大师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销量的。
还是第三家,叫做思颜坊的水粉铺子,那里的老板跟柳昭隐说了实话,说有人给了他们一笔钱,叫他们不许跟图图大师谈任何合作,对方也不避讳,直接报了自己的大名——魏洛。
柳昭隐:……
那就不奇怪了,寻常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挡他的财路,必得有钱又有势才行。
魏洛是魏妃娘家弟弟的庶子,算是魏妃的侄子,魏家势大,却在经济上稍逊一筹,近些年,魏家一直琢磨着,想在大康王朝的经济领域插上一脚。
魏绾绾和江丰德成亲后,有江家供货,魏洛便在京城的内城开了一家水粉铺子。
江柏麟虽然开始接手江家的生意了,但账本他的祖母是要过目的,十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不可能随意挪动。
于是他便找到了魏洛,魏家势大,常年混迹官场,他们想要什么东西,方法多的很,对付刁民的手段也多的很。
江柏麟:“此药膏十分新奇,若能得到配方,将其献给娘娘,娘娘必定十分开怀。”
魏洛不会制作药膏,他拿到配方,制作还是得靠江柏麟,到时候两人可以平分这桩功劳。
“这么好的事,你会让给我?”魏洛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偷偷的研究过了,但是研究不出来,所以才来找我。”
魏家和江家是合作关系,但是年轻的小辈之间亦有竞争,只有优秀的晚辈才值得长辈提携。
王山:“你怎么说话的!我家公子好心好意地帮你、”
魏洛的小厮孙平打断了王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家公子除了那次皇商大会上写了一张方子,得了神童的头衔以外,这么多年还研究出什么了?”
王山:“你!”
孙平:“什么都没有!”
魏洛不满的瞪了孙平一眼:“这么多年了,还是学不会说谎,没看见江公子不高兴了吗?”
孙平:……
公子啊,你也没有放过他。
士农工商,即便是皇商,也经常被当官的看不起,魏洛看不起他,江柏麟知道,但拿到配方才是最重要的。
江柏麟:“魏洛,我是在帮你,没有这张配方,我一样可以继承整个江家,而你,你有多少个兄弟,在魏家排行老几,你自己最清楚,再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娘娘可就不一定会把铺子给你了。”
其实,江柏麟也看不起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