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语录:打开城门的不是炮火,敲开心门的可能只是无心之语。
洛州城的城门曾数次被人攻破过,却从没有以这样炸裂的方式四分五裂过。
没了城门的洛州城以不得已的方式向天下敞开了大门。
从门洞里走出来的人十分满意这样震撼的开场,骑着马,穿着盔甲晃晃悠悠的走出。
侯莫陈乌,羌人。
往日里洛州人见他还束发,装一副汉人的模样。
今日的他索性披散开他卷曲的头发。
他不装了。
多年的经营让他的兵力不管是实力还是数量都足以碾压崔向南。
他才是洛州城最有实力的主人。
如今该是他的时代了。
崔向南不傻,知道这个悍将难驯。他本想在城楼上静观其变的,却见两路兵勇冲上城楼,包围了他。
如今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被逼到这份上的崔向南不得不撕破脸喝道:“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侯莫陈乌笑着道:“崔都督我们是说好的,但不是说东门归我吗?都督府归您吗?”
他见崔向南不答,索性呼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崔都督回府?”
崔向南刚被人架走,这个羌人便飘然下了马。
他笑盈盈的朝释平走去,单膝一跪,“少主,这洛州城替你拿下了。”
这话一说,所有人吃惊得看了过来。
但近处的虞天悯反倒退了一步。
释平眉头紧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洛州新一代军主,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想张口说时,一个人轻盈的来到他身边。
“释平,你刚刚看到了吗?牵门的绳子可是我勾的哦。”
看嘉鱼那得意的模样,释平终于明白他消失去哪儿了。
原来他一直在和侯莫陈乌联络。
他在替他开路。
侯莫陈乌见释平不应,索性站了起来。
“多亏嘉鱼师傅,他的缩骨术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呀。”
嘉鱼本想谦虚谦虚,但见释平脸色难看,立刻收了嘴。
“我”
他这个“我”字刚出口,释平就推了他一把,让他跌了一个踉跄。
“你这是赶走了宦官,迎来了董卓。还要我夸你吗!”
侯莫陈乌虽不知董卓是谁,但他不傻,想着定不是个好人。
满腹的殷勤居然换了如此下场,他的心立刻凉到了顶点。
黑着脸的他缓缓走向释平。
高大的他像一片巨大乌云压黑了释平四周。
此刻他低下头,看着释平的脸,发丝垂拨着他的皮肤。
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似的。
换个人定是要窒息了。可释平却一把把他推开。
“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少主。”
此时一旁已经看得清楚的静睿王冲到前面。
“早就听闻侯莫陈乌将军是我朝一猛将,今天算是见识了。这门开得有趣。本王喜欢。若将军想谋个好功名,好前程,本王的大门永远为将军打开。”
他这番礼贤下士,倒让侯莫陈乌笑了。
“王爷,现在你人在洛州,在我的手里,难道不该听我的吗?什么前程,功名?小王爷你该先问问你的性命。”
静睿王面上依然在笑,但手却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
“将军请放心,洛州城里,我自然听将军的。”
如此恭顺,让侯莫陈乌挑了挑眉毛。
作为对比,他不得不再去看向释平。
相比之下小王爷识相的多。
释平自然看不下去,如此这帮龌龊之士,丝毫没有君臣该有的模样,更别提什么礼仪道德了。
他甩着袖子就要走,被嘉鱼扯住了。
“侯将军是帮我们的人,你看,这门不是开了吗。”
释平咽了口气,强压了胸口即将沸腾上来的怒火,喝道:
“这是你选的阳关道,我无权阻止你。但我告诉你,我选的是独木桥。从此我们道不相投,你也不必跟着我了。”
他这番决绝除了让嘉鱼伤心之外,更让侯莫陈乌厌恶。
他一把拽过嘉鱼道:“嘉鱼兄弟,他这番不识好歹,不值得你我追随,随他去吧。”
释平本就这么走了。
但侯莫陈乌却在他背后冷冷道了句,“他实在不像将军的孩子。”
回到虞府多日,释平耳边始终萦绕着这句,他想反驳,却找不出丝毫理由,唯有一声叹息。
大风吹散迷雾,洛州城终于敞开了城门。
眼见着一线生机的人们,仿若天亮了一般。
源源不断地银两,米面不停地从城外运回城内,粮价,银价一落千丈。
活不下去的也趁此机会奔逃出城,寻个活路去了。
洛州城一下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释平茫然的走到了虞府门口,见一老人不停地向里面张望。
“老施主在等人?”
那老汉搓着满是老茧的手,低着头羞涩的答道:“老汉来接女儿。”
释平本就浑浑噩噩,这会子听着也没放心上,刚迈开步子,却被这老汉扯住了袖子。
“小和尚,你可认识虞家家主,他可是个好人。接济老汉我渡过了难关,还收留我女儿在府里学手艺。”
他搓着合十的双手,虔诚的朝释平道:“你既在府上过活,可要好好保佑他呀。”
这时虞冰已经领了两个女孩走了过来,“张老汉,人我给你领来了,以后的日子可要好好过呀。”
老汉点头哈腰的应承着,拖着两个女儿给虞冰行礼。
见他们走了,虞冰凑到释平旁边道:“这城门平日看着也不显眼,可一旦关起来就让这城成了牢笼。把人逼个够呛。”
他见释平还是愣愣的接着说道:
“这个张老头,前些日子还要死要活的,女儿女儿卖了,房子房子卖了,什么都没有了,本是打算寻死的。恰巧被家主看见了。”
释平仿佛猜到了后面,笑了一声。
在他心里虞天悯本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来都是。
可远远的乞求似得看着他的嘉鱼,却让他看不明白。
“释平。”嘉鱼拽着他衣角求饶道。
释平抽了衣角,急急地往虞府里面走。
“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是师父。我不过是听他的吩咐。”
其实释平早就隐约猜到了,但他还是气嘉鱼什么都没和他说。所以加快了步子,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
终于有人用手拉住了他的肩膀,堵住了他逃跑的路。
“你逃做什么,真话假话听他说完吗?”虞天悯黑着脸道。
释平努力挣脱着,可虞天悯什么人,他拿捏的东西,怎是轻易会放手的。
急得释平恨不得当场踹他一脚。
他这边一挣扎,嘉鱼怎么坐得住,一把上前,虞天悯趁机一松手算是暗地里卖了个人情。
释平一下倒在嘉鱼身上,让嘉鱼抱了个全。
只是两人,都是榆木脑袋,没一个领情的。
嘉鱼扶起释平道:“我们走,这活阎王性情不定,不知哪一天就要了我们小命呢。”
释平明白虞天悯的用意,没有答话而是一把甩开了嘉鱼的搀扶。
“师父的任务不能和我说吗?他怕我坏事?他几时那么防着我了。”
嘉鱼嘴笨,被问得头低了下去,呢喃着答道:“师父说你但凡看得上那个羌人,你父亲刚出事那会,就会联络他了。”
一听这话,虞天悯倒是觉得宝灵大师算得极对,但他体谅释平,便打圆场道:
“不过,你别说你了,他来这洛州好些年了吧,谁不说他是个疯子。”
“远的不说,就说这开城门吧。以他的兵力完全可以靠兵力拿下,可他却偏要把那百年老城门给毁了。”
他说得起劲,索性蹲下身子凑近道:“我家有木匠,我问过了,若要重修这城门,得找上百上千根木料不说,可能还不如以前的好。”
这边说得起劲,这边嘉鱼脸色却越发难看。
“他说这样才能出其不意。给敌人造成心灵上的震撼。我劝来着,他说我不懂兵法。”
释平一把推开了他,“你便随着他胡闹。”
为了让这两个光头小和尚迅速和好,虞天悯加了一把力,他站起身子看着远处的热闹的街市场道:
“行事是震撼了些,但不得不说,结果没那么差。你说他是董卓,我看他也没欺行霸市,强抢民女呀。”
“你自己也看到了。这洛州城活了,也算他的功劳了。”
嘉鱼终于听出这是帮他了,加了几句道:“侯将军,就是性子怪,人倒是不坏的。”
若放前几日,释平定要吼他一句,“你又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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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日子的洛州城变化着实打脸,他只能冷哼了一声。
但嘉鱼却是个不知见好就收的,继续道:“侯将军性子直且怪,哪里是个坐得住的,早就逃到军营里去了。眼下都是南宫少爷替他打理着。”
“他回军营了?”
嘉鱼是了解释平的,知他定是又怀疑释侯莫陈乌有什么阴谋,所以急急解释道:
“侯将军是个粗人,没有你想的那么邪门歪道。”
他这一说虞天悯倒是笑了,“你这个师兄倒是挺邪魔外道的,一手幻术使得像个妖人。”
释平瞪了他一眼。他越发得意,便又逗他道:
“不过厉害还是厉害的,小和尚,不如你收我为徒吧,把这个教教我。”
他们这番嬉笑随意,这边却匆匆赶来一人。
满头大汗的实真一来就拽着释平,“快,快,跟我走。”
嘉鱼一见,跟了过去,追问道:“实真师傅怎么了?”
实真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拉拽着释平走,“你师父来了,快,快。”
释平一听师父来了,也不敢怠慢,急急地跟着实真来到安国寺。
来到安国寺,便见山门口围了很多人。
很多虔诚的信徒正远远地围着一小拨人默默的行礼膜拜,但却丝毫不敢打扰。
实真拽着他们来到了人群中心,一下便见到了那在外人看来人模狗样的师父-宝灵大师。
只见他正周旋于一群老者之间,有说有笑。
这些老者中有的白须及胸,仙风道骨,有登仙之姿。
有的则四肢粗短,一脸憨痴模样。
有的身形瘦小,鼠目短须,一脸精明世故之相。
有的则大腹便便,弯弯笑眼,摇着扇子,一脸喜态。
最先发现释平的便是这个摇着扇子的喜和尚,他拉着释平看了又看,似是看不够似的。
“我早听说国师找了个玉做的徒弟,羡慕得不行。今儿看,哪里是玉做的,分明就是仙人。玉于他都俗气了。”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个个点头称是。只有尚在角落的宝叶大师,脸色十分难看。
宝灵大师看自己师弟的脸色猜了个大半,他也不点破,而是变了脸色质问道:
“我不在,你是越发没规矩了,那么大的安国寺都装不下你了。还要跑去外面住,一看你就是贪恋俗世,沉迷市井之欢。”
“你要这么个心性,我也成全你,放你还俗。”
释平蹙着眉,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些人,硬是把一些话咽下了。
这些人他有的的确没见过,有些随师父游历时是见过的。
那个四肢粗短的是西京白马寺的安业主持。
那个道骨仙风的分明是三清山龙隐寺的了尘子。
至于那贼眉鼠目的他曾听师父说过南海海上某个仙岛神寺的主持,说是已经是半仙之体了。
至于这个笑面和尚想必也是这天下佛坛响当当的人物。
他懂人前留面子的道理,便忍着性子听着训斥。
宝灵见释平这么闷声不吭,没领情,反倒更气了,喝问道:
“让你来洛州办的事办了吗?”
释平知是指弘法大会,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宝叶后,又低下头。
这一眼宝灵这个人精立刻就懂了。他这个师弟他最了解,定是怕惹事,所以处处阻拦着。
他虽懂,却不能挑破,还是要给这个安国寺主持留些情面,所以他指桑骂槐道:
“不过让你提前向你师叔禀明此事,让他好早做准备。你却正事不干。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耽误这弘法大会,我定不饶你。”
一众高僧多是人精,早就看明白其中的门道了,个个笑而不语。
只有那个笑脸的和尚像自己孩子般把释平藏到自己身后道:
“你再这么苛责他,我可要横刀夺爱了。他和我眼缘,像极了我一个故人。”
这么一枪,宝灵终于不装了,他急急的道:“他从小京城长大,又没去过青州,像你什么故人。”
笑脸和尚被这么一怼,倒是没气恼,而拉着释平细细看,突然他似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像我一个闵姓的施主。可惜呀,好好一个家族居然就那么败落了。”
释平听后愣住了。
宝灵大师乖觉,立刻跳过话题对宝叶道:“主持,还不请我们入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