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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秘密

作者:淮山有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衣服从里到外都没法穿了,文荷捡起之前脱下的的红色外衫,好歹那件身上的血迹不多,勉强看得过去,在一处泉边洗尽血污,再抬眼时,泉水山石上无声无息丢了件宽大的黑袍。


    那是师厌套在身上的,虽然大她很多,用来蔽体倒是绰绰有余。


    文荷出水,捡起那黑袍,心灵手巧得折了几番,再缠结收拢,这衣服便与她身形相差不大了。她穿好衣服,却没有立刻走出去,而是从头上拔下一支红玉钗,几番揉捻,从钗心挑出一根剔骨针。


    腿上多处擦伤,混了泥土和砂石,很容易感染。文荷划开伤口,面容近乎冷酷地挑出里头的细沙砾石,暗红的血顺着裂口淌下去,没过多久,闻声而来的师厌果然站到了她面前。


    文荷再倒出细细药末撒在伤口上,撕下原先衣裙上一条干净的布条缠好各处。


    见她头也不抬地处理着,师厌沉默良久后开口:“你养的侍卫怎么不带上?”


    当然是因为唐无双会注意到,文荷睨眼看他。


    “那就让你自己这样置身险地,”他气笑了:“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能斗得过谁?”


    那又如何,她依然活下来了。


    文荷将那剔骨针过了一道水,清明的双眸中有云影天光掠过。感觉到这腿走起来会有点困难,她挑了根半人高的树枝,支撑着站起身来,对师厌做了个口型:你走不走?


    止住血的口中隐隐可见翻红的血肉,师厌见了那红艳艳的一片便觉得胸中烦闷,起身道:“先出去,他们肯定来搜人了。”


    他动作快,唐无双也绝不会慢到哪里去,得先回去把这个小哑巴治好问个明白。师厌走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身后没人影了,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捏了一下,脱口道:“陈文荷?”


    尾音里带了丝他毫无察觉的紧张。


    他顷刻回身,要攀上树看看人又被绑去在哪里,就看见文荷大喘气地从野草杂生的小路上出现。


    他身高腿长,又是武者,一看就是独来独往惯了,从来不等人的,文荷正常时候跟着他尚且要小跑,何况现在腿受伤了,要不是她目前还要靠他确认唐无双他们的方位,她早就不跟了。


    见她气喘吁吁,表情带着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师厌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犹豫片刻,抓住她支撑身子的下半截树枝。


    这下他放慢了脚步,注意力放在后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上,调整到文荷跟着不吃力的速度带她走。


    文荷说不了话,他也不知为何一度沉默,明明方才救她的时候还生着气。不过她纵使有七窍玲珑心也不愿意浪费在师厌身上,只是心念微转,又盘算起了要给欧阳茉以及文连紫什么样的教训才够本。


    这件事,沈知青只怕也逃不了干系。


    何严一拨人返回夔州瞿河,柳晴方守在开封,鹤心被她支出去,这两天应该已经到了幽州与齐衍汇合,福兰则隐匿在天罡府锁着消息……


    福兰。


    文荷意识到不对,陡然看向师厌挺拔的背影,眸中闪着冷光。


    饱含杀意的眼神,师厌感受得太多,当那寒意自背后袭来时,他同样条件反射般转头冷冷地看了文荷一眼。


    知道了又如何,她也对他做过同样的事情,天罡府那帮人可不管你是谁,只要有筹码,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你想如何?”


    把柄已经落到他手里,这种情况,生气也无济于事,文荷很快敛去那点情绪,漆黑幽深的一双眼里只剩下沉静。


    她松开那截树枝,停下了脚步。


    师厌却不接受这样煽风点火的把戏,骨子里的邪佞涌现出来,他丢开手上东西,俯身凑近她,声音挑衅:“不是想跟我动手吗?伤了我,我便答应守口如瓶啊。”


    话里含了点笑意,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文荷那张脸腾起暴怒之色。


    文荷却不置可否,方才流露出的恶意好似退潮后的海浪,瞬间回到水域,她掩得干干净净,反而对他淡然一笑。


    师厌嘴角那点笑意骤然消失了。


    “阿荷!”平地惊雷般的声音响起。


    另一边,唐无双带着宋明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若是她自己,估计早就找到文荷了,偏偏宋明卿死都要让她带上他。


    “文荷!你没事吧!”


    见到文荷没事,唐无双先松了口气。师厌与文荷二人咫尺之间,她与脸色沉怒的宋明卿反应完全不一,目光停顿在文荷身上一会儿,又颇为感兴趣地看着师厌:“真的比我还快,你的轻功是怎么练的?”


    师厌不答,后退几步,与文荷拉开距离。有人来了,文荷一身锋芒断然入鞘,恢复平日的温柔清雅,朝着宋明卿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一下,原本伫立不动的宋明卿却像一阵疾风似的奔向她,紧紧拥住文荷。


    他身上常年浸着书墨香,衣袍鼓动,尽是干净清新的气味,文荷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在他怀里,稍微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微红的眼角。


    “这——”原本打算上前看看文荷伤到哪里的唐无双目瞪口呆道:“宋学士?”


    师厌就算了,怎么连他也跑的比她还快?


    文荷轻轻推了他一下,宋明卿紧闭双目,酝酿之后再度睁开眼,低声道:“失礼,少将军见笑。”


    他松开文荷时,文荷身上那件改制过的黑袍才显露出来,他们见到师厌的第一眼时便是一身玄金色甲胄,注意到这点的唐无双还以为师厌只是换了一身衣服,如今看来……


    这算什么?唐无双托着下巴,看了一眼仍托着文荷手臂嘘寒问暖的宋明卿以及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的师厌,脑子里回旋着个古怪的想法在缓缓探出头顶,快要让她脱口而出……


    是三角恋吗?


    ……


    此时更深,副相府宅外,来了位不速之客。


    灵堂外挂了几盏幽白的灯笼,日夜诵经的法师们闭目其间,手中佛珠拨动,嘴上不停念着超度的经文。这殿中供着香,牌匾前是大片点亮的长生烛,过世的相国夫人沉眠在棺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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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由他们送入阴间。


    深爱的妻子缠绵病榻已久,终究在三日前离去,冯怀均推开窗,皎白月光笼罩下,封棺宛如镀上一层寒霜,身列阴阳界之外,死亡彻底将他们分离。


    已经年老的面容上再次垂下两行浑浊的眼泪,冯怀均广袖一抹,颤颤巍巍地拭去,再睁眼时,窗外多了位致秀佳绝的少年郎。


    他一身青白色道袍,身形修长秀雅,月色之下仙气缭绕,冯怀均看着那绝色面容,大吃一惊道:“……可是少师仪大人?”


    伏子絮冷然而立,他分明动作并不傲慢,却总给人一种清冷的疏离感,听见冯怀均唤他,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副相。”


    “在,不知大人到访,下官有失远迎。”面对这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使身居副相高位,冯怀均也丝毫不敢怠慢,抬手深深一鞠。


    显然,伏子絮对这些繁文缛节并不感兴趣,他双眸扫过洒满香灰的灵堂,目光空远:“你手底下,或将有祸乱朝纲之人。”


    冯怀均勃然变色,惊得伏地不起:“老朽深受皇恩,只求尽绵薄之力辅佐陛下,毕生绝不敢有异心,还请少师仪大人明示。”


    “确不是你,”伏子絮沐着月光,冷白如玉的脸上投出小块阴影落在高挺的鼻梁间:“我与旁人接触太少,心防难卸,办事期间你要辅佐。”


    “是,”听清要求后,知道自己嫌疑算是暂时洗清,冯怀均抹了抹额上冷汗,姿态谦卑道:“不知少师仪大人打算从何处入手?”


    “身份,”伏子絮俯视着他,淡淡道:“翌日起,我便是开封世家子弟中的一员。”


    ……


    休夫书被昭然示于太极殿上,偌大的幽州登时掀起一番浪潮。


    司家本就是幽州富甲一方的名门,司玉心年纪轻轻就执掌了司家,聪慧过人,心思通透。常有人言为富不仁,司家却是个例外,好些年幽州收成不好,司家便搭棚施粥,尽其所能救济。


    百姓眼中的司玉心,绝对是位再好不过的商家女子。


    早些年司府赘了岭南仓阳县傅左宁入府,这书生家境平平,母亲身有顽疾,靠着司府的金贵药材调养好了,听说原本感情还不错,如今这傅左宁也格外争气,今年进京中了状元。


    本以为司府生意日后会迁到开封,一道圣旨下放后,无疑让司府尽数傻了眼。


    唐澜手执圣谕,坐在一匹红鬃宝驹上,再度停在司府跟前,他身后藩军无声围堵住门口,有那么点逼迫的意思。


    “请司小姐随我进京。”见司玉心目中无人地穿庭而过,唐澜客客气气地抱拳。


    “云麾大将军,”司玉心坐在木凳上,目光随着手中账簿移动:“您只管传信给傅左宁,既休书已下,我与他再无干系,纵使是陛下允诺他从幽州接人,也得问问我的意思吧。”


    “我说不,就是不去,”司玉心冷笑:“若过两日再有圣旨下来,非要让小女子客走他乡,司玉心也只好身葬此处,到时将军只管给我一把兵刃,我也不会让将军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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