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谷前辈——”
“翔阳——”
“够了，”月岛把日向拎起来，“只是比赛结束解散而已，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可是真的很喜欢西谷前辈嘛！西谷前辈是我最喜欢的前辈！想和前辈打球！”
“哈哈！我也很喜欢你！翔阳！”
“我录音了。”
“？？？？？？？？？”
日向猛回头看向山口，手机上语音备忘录由于这一刻的寂静而微微起伏的曲线掩盖不了之前他撒欢的时候的鬼动静。
日向痛心疾首，“阿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所以下次麻烦你乱跑之前记得报备，”山口把文件通过邮件从日向的手机里转发给了自己的邮箱，“不然我就发给明光哥。”
“啊，这个，嗯……”
“那我群发？”
“好的长官没问题长官！”日向立正，然后扭头就跟西谷惺惺惜别，“那西谷前辈下次来乌野玩哦……公立高中招考我记得是2月份啊……到时候考完来排球部找我们玩哦！”
“一定一定！”西谷站在千鸟山的人群里，大笑着跳起来冲他挥手，“乌野见！”
“嗯……”看着西谷离去的背影，日向沉默了一下，扭头问月岛，“我们今年有体育特招名额的吧？”
“？”
“总觉得得以防万一一下，”日向挂在月岛的手里，双手交叠遮住半边脸，一副碇源堂的样子，“万一没考上怎么办？”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月岛撒手，某人轻巧落地躲到山口身后冲他扮鬼脸，“你国文和社会合格了？”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难得你们两个没训练就过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是吧是吧一定是吧？”
“逃避现实是没有用的，”月岛挑眉，“希望你下次不会被老师留堂。”
“……………………”
“阿月，”山口戳了戳日向，“碎掉了诶。”
“活该。”月岛评价。
日向抹了把脸，“没关系还没到期末应该还来得及再挣扎一下，死线冲刺的时候记得救我……话说今天怎么特地来接我啊？你们今天没训练？”
“不要岔开话题……”月岛说，“本来应该这么说，不过的确是有事。”
“如果你记得比完赛之后马上看邮件，我们就不会今天不训练过来找你了，”他翻着自己的手机，“是音驹那边来的消息，说联系不上你，问我们谁能联系到你。”
“？音驹？他们怎么了？”日向打开手机，他比赛的时候手机在更衣室里的，根本联系不上，比完赛就跑去看千鸟山比赛了，也没看手机，属于是被硬控断联4小时，一目十行看过邮件，他一巴掌呼在自己头上，“啊——！”
“？”山口探头，“怎么了？”
“教练生病连连看，”日向把手机横过来看文件，“乌养教练好一点有力气折腾排球教室了猫又教练老毛病就犯了，得住院休养一段时间。”
“怪不得他们这么急……”月岛说，“乌野IH输给白鸟泽了，你暂时没什么事情，他们是进了全国的，要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能够熟悉音驹还能确保成绩的教练，怎么看也只有你了，这个节骨眼猫又教练生病也算是音驹倒霉了。”
“嗯，生老病死，世事无常嘛……”日向看了看体检报告，开始回复黑尾邮件，“那就得跟音驹那边沟通一下，给我开一下假条，我的出勤率已经要被教导主任当反面教材批评了，没正当理由就请长假不来上课的话我就要给阿月你们当学弟了……那枭谷合宿结束之后我就先不回来了，把那边的事情定了我再回来。”
“哦对了，”日向抬头看向山口和月岛，“今年合宿你们还去吗？”
“不了，”山口笑了笑，“我们还得趁假期和新进的一年级队友磨合一下……之前就是因为配合脱节才会先输给北一又输给千鸟山的，还说今年怎么样也得要拿一个奖牌回来的，结果只是第四名，而且三年级的前辈们已经决定要退部了，以后就是我和阿月抗大旗了，得做好表率才行，老是翘训和乌野训练的话和队伍的配合反而要出问题了。”
“不过，”月岛表示质疑，“春高县内预选赛和IH的全国都在8月，你忙得过来？”
“没关系，”日向按动手机，“实在不行就去搬救兵嘛！”
“救兵？”月岛思考，“你不会打算又把乌养教练给拉出来吧？”
“到时候看到时候看！”
“那乌野那边的数据和视频我拍了给你？”山口说，“然后乌野那边就只能麻烦前辈们自主训练一段时间了。”
“不愧是阿忠，靠谱！有事的话给我发邮件哦！”日向回复完研磨和黑尾，挂上一只耳机，翻看雨丸对北一的视频，“说起来之前忙着准备乌野的IH好像是没复盘过你们的比赛……白鸟泽的五色本来就很难缠，千鸟山的西谷前辈也超厉害，更别说影山那家伙——”
月岛摘掉了他的耳机，“你一天不提他八百次不高兴是吧。”
“？”日向迷惑，“……因为他强啊？”
“说起来，”山口凑过去看屏幕，“好难得看到日向这么执着谁呢……明明跟谁打球都开心，上次跟乌养教练排球教室的小学生都玩得起劲呢！”
“嗯……”日向摸摸下巴，“怎么说呢，我可是说过一定要打倒这家伙的……”
“什么时候说的？”
“…………”
“什么时候？”
“……………………”
“很好，”月岛提上书包，“期末加油。”
“别别别——”光速滑跪——有些人一天滑跪两次——日向迅速交代，“就……周一啊……乌野周一不是休息不训练嘛……北一也不训练，就……市民体育馆……”
“每周？”
“嗯！”
“嗯你个头，”月岛扭头看山口，“没救了，押送回去给前辈们审判吧，前脚IH输了白鸟泽跑去青城下战书，后脚跟青城的下一任二传拉拉扯扯，是叛徒。”
“别别别——”日向试图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信誉，“最近都没有去！最近都在足球部训练的！幸治可以给我作证的！”
“哼。”月岛斜了他一眼，“希望你能保持。”
“……阿月为什么对影山这么生气啊？”日向蹭到山口身边，小声问。
山口跟他咬耳朵，“被看穿了……那个影山确实很强，我们那场都快变成他们俩的个人秀了……”
嗡——
日向正要说话，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他看了一眼邮件，急急忙忙跟月岛和山口告别，“啊！我约了去医院取病理结果——”
“那你先去吧。”
“？不一起嘛？”
“不了，”月岛顿了顿，“我才不想被和某人一样当成什么’个人秀’……”
他反身朝着另一边走，“现在训练应该没结束……”
“我们先归队吧，山口。”
“OKOK！”山口跟上去，回头和日向告别，“那我们先走了哦！”
“好！”
日向挥手跟他们告别，骑上自行车朝着青叶南病院去。
一路和医院门口的保安，护士站的护士打完招呼，日向走进病房，笑着道歉，“啊！一与爷爷！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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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比赛！所以来不及买花来了！”
“？”陪床的影山头上冒问号，“你们学校的训练赛？跟谁？”
“不是训练赛，不过有千鸟山呢！”日向答，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之前取回来的病理结果，“我看看……”
“啊……”影山抱着排球，思索，“千鸟山……他们的自由人很厉害。”
“对吧！我今天就和西谷前辈说话了！”
“你上场了？”
“和千鸟山的那场没上！”日向打开手机发邮件，“不过看了西谷前辈的表演，太厉害了！二连接球！没他千鸟山一来就要丢分了！”
“的确，”影山在日向翻动纸张的声音里若有所思，“他的确很难缠，打千鸟山很难卡他们的轮……”
“影山！！！！”日向的一声打破了影山的思考，一叠带着油墨气息的纸张糊在了他的脸上。
“你干……”气急败坏的影山拨开那叠纸，日向却抱住他，兴奋得无以复加，“是MSI啊！是MSI！”
“？”
“MSI……”日向揪紧了他的衣服，“免疫分型微卫星不稳定型……你听不懂，翻译过来就是，”他仰起脸越过影山，对病床上的老人说，“有机会！”
“？”两个影山都一愣。
日向翻起手机，展开东京大学医学院发布的临床转化实验公开招募的页面，“一与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没办法进行手术了……放化疗也不太……”
他看向老人，“……一与爷爷，您愿意试一试吗？”
虽然现在还没有公开，但是等到11年，免疫疗法由于其对肿瘤的治疗效果就将得到诺贝尔医学奖，针对肿瘤最重要的靶点PD-1基因就是现在的东京大学医学院教授本庶佑的研究方向，在这个还没有成熟的免疫治疗方案的年代，想要尝试这种治疗，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对方发起的临床转化实验。
……但是真的要冒这个险吗？
日向想。
生与死是永恒的话题。
在他去世前，也是缠绵病榻，靠着呼吸机鼻饲管营养剂活着，即使在病床上被癌痛折磨到恳求护士给他镇痛，也拼命挣扎到了生命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的人。
他的墓地里应该是没有尸体的。
生前他就已经签了遗体捐献……比起只能怀念，他更希望他能为某些人开辟道路。
谁会借着他的角膜重见光明，谁又将借由他的尸体探寻人体的秘密？
他当然可以为自己的死亡担责。
可谁给他的权利，为别人的生死把关？
他没有说话，把展示着招募页面的手机留在了病房里，逃一样的冲出病房，说，“我去找护士拿药——”
影山一与笑了笑。
恶病质让他迅速消瘦，带着皱纹的手摸了摸自己沉默寡言的孙子。
如果说他有什么担忧的，大概就是这个孩子，父母都在外工作，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这个孩子，继承……不，天生的对于排球的热爱让这个孩子在和这个黄白蓝相间的小球的相处中获得了无限的快乐，但也因此，他一直担心自己的孙子的世界会不会太小，小到只有排球……
事实证明他错了。
就像音驹的那家伙说的那样……要彼此配合维系着不落地的排球，自然会为他的孙子带来更广阔的世界。
注视着被影山抱在怀里的排球，影山一与笑起来，他拿起日向的手机，在招募的页面里填下了自己的资料。
“别担心，”他摸了摸影山的头，“你和日向打算走到世界之巅去……我也会见证那一幕。”
“见证你们翱翔于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