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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作者:冰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黑鲸号。


    紫头发的女孩子靠在黑头发的男人怀里:“库洛洛,我快死了,是不是?”


    库洛洛没有说话,他只是收紧了自己的胳膊,许久,他轻声说:“不会,你知道的,我可以让你的伤势好转,可以的……”


    “你准备,让我失去对谁的记忆呢?”玛琪苦笑着:“逃不掉的,库洛洛,不等价的交换会昏迷十二个小时,那我跟等死也差不多了。你不要管我了。”


    “不会的,玛琪,你会活下来的。”库洛洛轻声说:“你不但会活下来,还会过得很好,你会穿着漂亮的公主裙 ,在漂亮的大房子生活,你可以上很好的学校,会有很好的父母。”


    玛琪愣住,她忽然感觉到比死亡更大的恐惧袭来:“库洛洛!你在说什么!”


    库洛洛的眼泪滴落下来:“只是那也许就不是你了,可是即便那样,也比死了强。玛琪,玛琪,我知道你会把我说的一切都忘了,可我还是要说,你要好好的。”


    玛琪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挣扎着试图从库洛洛的怀里挣脱,却被他死死按住,她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可她已经全无力气,甚至没法留下一点牙印,她哭着说不,库洛洛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要吵,会被人听到,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找我们的……你也不想我现在就死吧!”


    玛琪的眼泪泉涌一般流出来,她的耳边响起了库洛洛的声音


    “公正的玛索尔小姐,麻烦您让玛琪的身体恢复到健康状态,代价是——她对旅团的全部记忆。”


    “你确定?相关记忆记忆太多了,如果清除的话,需要把她人生中绝大部分的记忆都清除掉,她的记忆可能会回到幼童时代。”


    “啊,没关系,就这样吧!”


    ***************************************************


    库洛洛看向西索,他轻轻摇摇头:“像你这样的人,把生命当成游戏的人,确实是我不太能理解的人。”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旅团是胡作非为,无所畏惧,库洛洛,你真让我失望。”


    “随你怎么想,我没必要向你解释。”


    “可你还是要死了呢^O^——”


    “是啊,我要死了。”库洛洛的身体向后倒去,他躺到了甲板上,他看着天,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朵一个的白云,宛如梦幻的棉花糖…然后洒满星星的天被西索的涂着星星眼泪的脸遮住了大半。


    “麻烦你让开一点。”库洛洛轻声说。他的心脏已经破损了,依然能有一口气,全靠着他对肌肉的控制维持着血液的流动,但这种控制,不会很久:“让我看看天。”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西索轻声说:“我在你的据点里,见过一盆花,后来我发现你搬到哪里都会带着那盆花,上次问你,你不肯说,喂,你现在要死了,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么?”


    “你的好奇心为什么总是用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库洛洛叹了口气:“那是别人送我的。”


    “什么人啊?这么宝贝,别告诉我是你的女朋友送你的。”魔术师轻佻地说。


    “对啊。”库洛洛笑了起来。


    “你又在撒谎。”


    “没有,只撒了一半,是我暗恋的姑娘呢,她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又轻又慢:“可惜那盆花,还在我的房间里呢。好多年没有见到她了,说不定她都当妈妈了呢……”他笑了起来:“那也不错。”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嘴唇微微翘起,仿佛不是因为重伤而向死亡走去,而是沉入了最美的梦乡。


    直到他的心跳声在西索的耳朵里彻底停止,西索才轻声说:“并没有呢,她一直都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孩子的。这么喜欢,却不肯去查查她的相关消息么?真是古古怪怪。”


    他抬起头,也看向天空。


    他也是很久以后才想起来那盆花为什么那么眼熟的:那个花盆是她的妻子刚学习陶艺的时候制造出来的笨重的产品之一,那种大花盆各式各样,曾经堆满了一个花架子。


    他一直有一种怀疑,直到今天,他终于确定了,那天把他的妻子救出去的人确实是库洛洛。


    出人意料又合情合理的答案。


    当然,他并不是因为库洛洛喜欢自己的妻子才要杀他的,当然不是,旅团的团长喜欢蒙洛太太跟他西索有什么关系呢?何况,他是真的不在乎。


    而如今确认了,也不过是在一次确认之前的推断——“因为是通缉犯,救她,又怕暴露身份,所以要把她的记忆拿走……”


    西索心想:“你连累了她,又救了她的命,拿走她的记忆,姑且算扯平了吧。我们之间,各算各的。”


    至于其他的细枝末节,魔术师没兴趣知道,或者说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无非是就像他自己一样,无非是抗拒不了她的吸引,这是本能。


    实际上,如果库洛洛没有拿走太太的记忆,或许西索真的会犹豫。


    魔术师是个疯子,但是他从来不是一个不通人情的疯子。


    如果库洛洛没有拿走太太的记忆,西索会犹豫,他很怕自己的小太太伤心难过。


    他浪荡半生,哪怕结了婚,哪怕深爱着妻子,却也没有改掉一些毛病。而他的妻子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寂寞,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她是那么的可爱,任何一个男人爱上她都理所当然,这方面,他绝对不会去责怪她,甚至连约束都不会约束。当然,他明白这是一种摆在表面平等之下的狡猾:他的太太十分保守,而他这把某些事情当做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这本身,就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


    他转身想要离开,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可惜那盆花,还在我的房间里呢……”


    他顺着自己的记忆走向穿过甲板,走向库洛洛的定的另一个房间,他打开门,小客厅里,茶几上,盛开的花朵灿烂的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睛,他走到跟前,试图拿起花盆,却听到套房里间里面有一点点响动,他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里间的门,宽大的床上,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坐在床上,她抱着洋娃娃抽抽搭搭的哭泣。西索看向她,她也看向西索:“你是谁?”


    西索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试探着说:“你爸爸?”


    紫色头发的小姑娘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说八道,库洛洛应该让你等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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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看着他:“库洛洛哥哥是让我等一个人,但是……你不可能是我爸爸。你跟我一点都不像!”


    “啊,孩子长得不像爸爸不是很常见的么?”


    “你明明看着我很惊讶!”


    “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啊,玛琪!我真是你爸爸,你讨厌吃洋葱,但是喜欢吃青椒,你喜欢看超级塞米号,上厕所的时候喜欢唱歌——库洛洛一定告诉你我会来接你了对不对?”


    “谁问你这些了?你知道这些又怎样!库洛洛是让我等人,但是可没说什么等爸爸!”


    “我是你爸爸啊,当然什么都知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安塞尔,安塞尔蒙洛——你的库洛洛哥哥,告诉你的是这个名字么?我真的没骗你,等你回家就知道了,我的名字全世界都知道,不会是假的,我真的是你的爸爸。”


    小姑娘显然压根就不信,她眼睛里全是警惕,可说出的话却甜甜的:“那么,库洛洛去哪里了?他说他去工作了。”她依然没有叫爸爸,她压根不信他。


    “他有他的工作,他只是受我雇佣把你找回来而已。他对你还有什么交代么?”


    “啊,他说让你开一下保险柜,说我的爸爸的话肯定知道密码,不过,要是输错了,保险柜会炸的。”小姑娘看着他:“会炸的哦!”


    西索笑了起来:“他果然说的是爸爸!”虽然直觉很强,但是她毕竟现在只是一个小姑娘,一不小心就漏了嘴。


    点点头,走到了床头的保险柜跟前,他看了看,是个传统的八位密码箱,但是不能保证里面有什么其他改动,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输入了19800212,保险柜的门啪地弹开。他拿出一个小瓶子,看看里面的药丸,他认识,这是魔女的返老还童药,还剩小半瓶的样子,他哼了一下,把瓶子收好,把之前瓶子下头压着的笔记本拿出来,打开。


    “她关于旅团的记忆已经全部清除了,我们认识的太早了,所以大概只剩下零散的生活常识还记得,这方面你有经验,应该知道我不是骗你。她现在是个完完整整的小孩子,无论身体还是精神。卡里有二十个亿,是她的抚养费,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一码归一码。给她找个好家庭”


    他把那张纸随手扔到随身抽屉里,小瓶子也一起装进去。


    然后他把小姑娘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这艘船还要开很久,爸爸先带你旅行,然后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吧!”小姑娘满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不是么?但是不要自称爸爸,恶心死了,你绝对不是我爸爸,你们两个都在骗我。”


    “没错,是这样,但是你还是得跟着我。”笑吟吟的魔法师大步朝外头走去。


    “对了,库洛洛到底是干嘛的啊?他一会儿说是私家侦探,一会儿又说自己是演员……”


    “他骗你的……他一个无业游民哪有什么正经职业?就靠接些乱七八糟的单子过日子。”魔术师慢吞吞地说:“他是个骗子,人倒是不坏。”


    “你不也是个骗子?”


    “是啊是啊,都是骗子,可他不是一般的骗子,是能把我骗得团团转的那种骗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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