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天宫的妖猴被压五行山下,“安天大会”也已经开完,天庭大安。刚巧哪吒以及其余天兵天将的假还未放完,玉帝大手一挥,意思接着休整。
哪吒也乐得自在,只是去拜访老君时,得知因这次兜率宫被孙悟空洗劫打砸,老君气得不轻,直接闭关炼丹了,哪吒吃了个闭门羹。
他本还纠结什么时候去敖丙那里,谁知刚一回去,就碰到殷夫人。
哪吒只好接过殷夫人递来的糕点,朝陈塘关而去,轻车熟路就进了洞府。
此时敖丙难得起身,教导着敖辰在水下如何修炼,他虽生性控火,可赤龙到底还是龙,天生对水系掌握非常好。
哪吒刚到洞府门口,敖丙就若有所查地看去。
对上敖丙看来的目光,哪吒稍稍挑眉。
还算敏锐,修为没有彻底荒废了。
只是哪吒不知道,他身上带着敖丙再熟悉不过的莲香,如今又在海底,敖丙作为龙族的嗅觉、听觉无限放大。
可以说在这块海域中,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师父!”
敖辰显然也注意到了哪吒,立刻就扑了过去。
原本哪吒想伸手抵住熬辰的额头,可脑海里有闪过二哥和小妹相处时的模样,旋即换了姿势,接住了敖辰。
敖丙笑而不语,默默看着。
待哪吒和敖辰玩闹了一会儿后,目光下意识从敖丙刚刚站着的地方看去,却不见方才的身影。
哪吒单手抱着敖辰进了洞府。
敖丙正坐着,见哪吒跟敖辰进来,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哪吒会像往常一样,带着敖辰去岸边修炼。
“你……”话刚说出口,敖丙便将话吞了回去,这若是说出口,岂不是跟逐客令一般?
哪吒像是没看出敖丙的纠结,将敖辰放下,如往常一样,将腰间的乾坤袋递给了敖辰。
敖辰顺势打开,见是之前的糕点,当即就送到了敖丙面前,“爹爹,这是你爱吃的糕点。”
敖丙被熬成的举动弄得脸上发燥,有些局促的看向哪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哪吒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禁哂笑,他还不了解他吗?
“怎么不吃?难道怕我在这里面下毒吗?”
哪吒抬了抬下巴。
“没、没有。”敖丙连忙摇头,从乾坤袋中取出两枚糕点,先是将一枚递到了敖辰手里,才小心送了一块到嘴里。
甜糯清香在敖丙舌尖炸开,温润的眉眼化开,瞬间带了丝孩子气。
哪吒就这样静静看着,面前之人缓缓与脑海里的身影重合。
忽的,一枚糕点递到了哪吒跟前。
“我不吃。”甜腻的糕点味道冲的哪吒皱了皱鼻子,偏了偏脑袋。
敖丙却执意给他,举着手不曾收回。
哪吒无奈,一口叼住。
下一瞬,哪吒叼着糕点的动作一僵,眼皮轻轻掀起,对上了敖丙那双略显惊讶的眼眸。
敖丙完全没料到哪吒会以这样的方式接糕点,手还保留着伸出的动作,悬在半空中,哪吒鼻尖喷出的温热气息,令敖丙的指尖微微颤抖,耳尖不由得变得滚烫。
他猛地收回手,迅速垂下眼睑,指节下意识蜷缩起来。
哪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同曾经一样,用嘴直接叼住敖丙指尖的糕点。
他刚刚好像……碰到了敖丙的指尖,冰冰凉凉。
哪吒只觉得一阵酥麻和燥热瞬间蹿上心头,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慌忙别开脸,余光瞥见,敖丙红到滴血的耳尖。
牙齿用力咬着口中的糕点,仿佛这样就能将刚刚的慌乱与暧昧都咬干净。两人谁也没看谁,可糕点的浓香似绸带一般,无形将两人缠绕。
待哪吒胡乱将糕点咽下,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破了一时的沉默。
“腻人。”
他的一开口,让敖丙有些慌乱,伸手就又拿过一个糕点,开始小口吃了起来,有些口齿不清地哼了句,
“我觉得……刚刚好。”
哪吒眼眸微动,看向敖丙,印象里那略显稚嫩的脸庞与面前之人缓缓重合,他忽然心生一个念头:
没了以往的稚气,显得温润稳重了许多。
这时,敖丙吃完抬起了头,哪吒的目光落在敖丙沾着碎屑的樱唇,目光似是被什么烫到一般,又想起先前敖丙昏睡时自己做的事,本还算他有理的事情顿时凸显了一阵心虚。
哪吒撇开眼,心道:面上瞧着沉稳,实则……唬人呢。
熬辰本也不爱吃糕点,没一会儿就拉着哪咤的手,催促着,“师父,我们今天学什么?”
他说着,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师父,原来你送我的那把剑,居然是双剑!”
哪吒一听,便看向了敖丙。
剑诀哪吒只告诉过敖丙一人,只有他可以将自己的那把剑变成阴阳双剑。
“嗯。”哪吒点头应道,“你先将我上次将你的剑招好好练练。”
“我与……你爹爹有事要说。”
敖辰应了,也不多问,转身就出去练剑了。
敖丙则是有些懵,他一时想不到哪吒找他会说什么,紧张的手下意识攥住了衣摆,手指揉搓着。
“我遇见你父王了。”
敖丙愣住,紧接着便垂下眼,声音有些涩,“是吗?他时常去天庭述职,你们遇见也、也是正常……”
心却因哪吒的话乱做一团。
父王如今是什么模样了?他与哪吒会说什么?哪吒又和他说了什么?
“他有说什么吗?”敖丙终究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哪吒望着敖丙紧张而不断轻颤的眼皮,
“他说,你不是他东海的人,如何,与他毫不相干。”
敖丙阖上了眼,遮住眼眶的酸涩,却掩不住舌根发苦。
父王果然还在怨他。
哪吒微微拧眉,“你为何离开东海?”
真的如敖广所说,是因为他吗?
“是因为我……”哪吒的话到了嘴边改了口,“是因为阿辰吗?”
“不是。”敖丙当即否认,“与阿辰无关,与你也无关。”
被敖丙否认,气氛再次沉默,哪吒就算再想知道,好似也没了立场和脸皮。
“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敖丙不解,“什么?”
哪吒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我并不是关心你,就是阿辰一直求我,我不想让敖辰难过。”哪吒又补充了一句,生怕敖丙误会了什么。
敖丙抿了抿唇,他想说没事,但在哪吒犀利的目光下,他终究是没说出口,保持沉默。
“我如今有个方法,只需你我二人……”哪吒再次开口时,却没上次那般果断。
也因这份犹豫,话还未说完,就被敖丙打断,“我不需要。”
哪吒反应过来,眯着眼看向敖丙,一字一顿道:“看来,你知道。”
敖丙不答。
哪吒颔首,“既然你知道,那也省得我跟你解释了,如此,就这样定下了。”
敖丙微微张嘴,像是没理解哪吒耽意思,怎么就定下了,定下什么了?
双修?
敖丙的脸瞬间爆红,结巴开口,“我说我不……”
哪吒掠了敖丙一眼,再次强调,“我只是为了阿辰。”
按理说,没有他上赶着求敖丙的道理。
哪吒又觉自己自作多情,多管闲事,心中免不得有些恼意。
他抿了抿唇,转身出去。
临出去前,哪吒还是丢了句,“我带阿辰去天上看看。”
免得找不到阿辰担心,急坏了身子,还不是他来照顾?
敖丙手指紧紧抠住衣袖,缓缓点头,“好。”
哪吒一走,敖丙才像是想起呼吸一般,狠狠喘了口气,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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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鼓。
他们真的要……他居然愿意……
敖丙的心又暖又涩,他眨了眨眼睛,抬手,手背掩盖住了泛红的眼尾。
哪吒一出去看见敖辰正练剑,唤道:
“走,阿辰,师父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敖辰好奇,立刻跟上。
待敖辰跟着哪吒上了天,嘴中不断惊呼,“这是天上?”
哪吒:“嗯。”
想了想,哪吒还是先带敖辰去了云楼宫。
“师父,你到底在哪个神呀?”敖辰愈发好奇。
还没得哪吒回答,就听见一道女声:
“哪吒,你回来了?”
敖辰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师父,哪吒?
殷夫人同样震惊,看见面前一大一小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张脸,语无伦次,“他是……”
让她再生一个都生不出有哪吒这么像的孩子!
哪吒拍了拍敖辰,颔首,“喊祖母。”
“祖母。”
敖辰还没从“师父就是哪吒”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哪吒让他做什么他做什么。
“娘,我们先进去。”哪吒提醒。
殷夫人见他们还站在院子中,连忙点头。
坐下后,殷夫人又招呼女使摆下一众瓜果点心茶水,心也渐渐定下,只是看向敖辰这小孩时,还是眼热。
“我师父是哪吒?你真是哪吒!”
敖辰终于反应过来,手扯着哪吒的衣摆。
哪吒淡定喝了杯茶,“确实是我的名讳。”
敖辰差点蹦起来,他居然拜了哪吒三太子当师父!
哪吒也暗自观察,本但是敖辰会害怕他杀神的名号,如今看来,先前也是他多虑了。
况且,小团子不是一直在他面前诉说自己对他的崇拜吗?
殷夫人眨了眨眼睛,怎么是师父?最少也是个爹啊!
不过殷夫人没开口问,只是笑着招呼敖辰,顺便在敖辰嘴里得知,他叫敖辰,如今多大了。
敖辰是很爱吃仙果的,他也不怕人,一会儿就混熟了,到处蹦跶。
殷夫人掩唇笑道:“顽皮得跟你小时候一个样。”
哪吒不置可否。
“怎么还认了师徒?”殷夫人好奇。
哪吒摇了摇头,“阿辰不知道我的身份。”
“他的母亲是谁?你怎么也不把人带来?”殷夫人语气甚至带着些埋怨。
哪吒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殷夫人忽的想起刚刚敖辰的话,姓敖……
她有些小声问哪吒,“是乾元山的那位吧?”
“乾元山的那位?”哪吒倏地转头看向殷夫人,“乾元山不是只有师父吗?”
哪吒拿不准殷夫人是否知晓敖丙,试探开口。
殷夫人观察着哪吒的神色,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我没见过那孩子。”
“但我感激他。”
“那时你刚……真人说要为你塑金身,供奉香火三年,才能换你重生,乾元山那座哪吒庙里的了,一开始那座金身,便是那孩子亲手为你塑的。”
殷夫人想起过往,湿润了眼眶,帕子擦拭了眼眶,哽咽道:“娘看过,那像,塑得极好。”
“我听真人说,那哪吒庙原是一座破庙,也是那孩子一点点修葺,一开始没人,也是他去山下……”
哪吒听了殷夫人的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乾元山自己那座金身,居然是敖丙所塑?
哪吒一直知道自己需要金身供奉香火才能积攒神魂重生。金身确实也供奉了三年,只是被李靖打碎,要不是后来太乙真人用宝莲重塑,哪吒也不会重生。
哪吒以为,金身是师父太乙真人或者是殷夫人所塑……
可殷夫人却说,是敖丙?
这怎么可能!那时他们分明已经恩断义绝……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