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蒙蒙亮,白闻瑾被一阵催命一样的铃声吵醒。
趴在他胸口的又又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熟练地按掉大黄狗闹钟,揉着眼睛,东倒西歪往卫生间走。
白闻瑾拿过手机一看时间,有点无语。
不一会儿,已经飞速洗刷完毕的又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回来,看到他黑着脸的哥还没刷牙,着急地催促,“大锅,快点快点!我们去幼儿园!”
“江又又同学,我要提醒你,现在才六点钟。咱们家去幼儿园走路都只需要十五分钟。”
“可是,可是……”
江又又可是半天,说不出个理由,于是他灵机一动:“宝宝要换衣服哇!”
白闻瑾知道小朋友是太着急去幼儿园。他昨晚破天荒的失眠,四五点才迷迷糊糊合上眼,难免有些低气压,他挥挥手,“去换衣服。”
又又蹦蹦跳跳跟着李子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交代他哥:“大锅,你要快点哟。”
半小时后。
换好衣服的白闻瑾坐在餐厅,第三次抬手看手表。
6:45。
他已经等了差不多20分钟。而某个换衣服的小孩还不见踪影。
正在白闻瑾打算去楼上看看什么情况时,满脸歉意的李子牵着又又从楼上下来。还没看到白闻瑾,又又就忍不住蹦起来:“大锅,快看宝宝。”
白闻瑾抬眼看去。
小朋友穿着一件芒果黄卫衣,搭配浅色牛仔背带裤,左肩扣子解开,胸口大兜兜斜斜垂落在一边,肩膀上挂着最爱的老虎吸吸杯,脚穿一双白色运动鞋。搭配得帅气又抢眼。
小孩显然对自己的穿搭十分满意,满脸写着“快来夸我”四个字。
李子笑着补充,“小少爷试了好几套衣服,这套是他自己搭配的。”
白闻瑾立马十分捧场地拍拍手,“帅气,可爱,活力四射。”
然后说,“吃饭。吃完去学校。”
全是技巧,莫得一点感情。
其实白闻瑾现在心情不太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之前觉得没什么,又又去上幼儿园,他白天不用想着小崽子,明明是省了很多事。
可昨晚,听着小朋友规律的呼吸,他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小孩在幼儿园的一切,在幼儿园被人欺负怎么办,不适应幼儿园不开心怎么办……他才那么小一点点,走路怕摔着,喝水怕烫着。
总结起来就三个字“不舍得”。
虽然没有孩子,白闻瑾却感觉自己前客串了一把老父亲的角色。此时又又有多开心,他这个大哥心里就有多不是滋味。
但理智又告诉他,小朋友自己想去幼儿园,也该去幼儿园。
又又今天太开心了,没有敏锐感知到白闻瑾淡淡的情绪。
平时又又吃早餐也算得上听话,今天超级加倍,都不用白闻瑾催,先是吨吨吨喝完杯子里的牛奶,又运勺如飞,飞快地把盘子里的东西往嘴里塞。
他贪心,想着一口气把早餐全都吃完,塞得腮帮子鼓成一团,像一只小松鼠。
白闻瑾看他噎得翻白眼的样子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连忙给他拍着背,同时不忘批评他,“急什么,又不会迟到。”
“叽里……咕噜……呜…叽叽…”
又又嘴里塞着东西还要说话,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外星语,白闻瑾一个字没听懂。
就这样,在又又的万分期待,白闻瑾的负分期待下,白家两兄弟终于向蒲公英幼儿园进发。
正值春天,紫叶李和桃花争奇斗艳,一朵朵小花开在枝头,春风吹得人浑身懒洋洋的。
白闻瑾牵着又又走在春风里,又又手舞足蹈,小嘴叭叭。
白闻瑾昨天没睡两个小时,头正痛着,他被烦得没办法,又不好让小孩闭嘴保持安静,于是想了个招,对又又说,“李子说你唱歌特别特别好听,大哥也想听一下。”
“咦?”原本叽叽喳喳不停的又又总算停下来,歪着头,疑惑地眨眨眼睛,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大锅想听宝宝唱歌哇~”
“想听。”
又又破天荒忸怩起来,响亮的声音一下子变成蚊子声,“……可是,可是宝宝唱歌不好听哇。”
虽然又又是一个很自信的小孩,但是在唱歌这件事情上,他极度没自信。
有一次妈妈录了他唱歌的视频,他以为自己唱得天下第一好,当他自己看视频的时候,没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太难听啦!
李子姨姨真是好人,宝宝唱歌这么难听,还夸宝宝。
“大哥就是想听宝宝唱歌。”白闻瑾很坚持。
“宝宝”这个亲昵的称呼还是第一次从白闻瑾嘴里说出来,又又心里有些小窃喜。
哎~~大锅真让人苦恼喔,想听宝宝唱歌。
他装作很无奈的样子,抿着嘴唇,笑出两个小梨涡,“那,那好吧。”
虽然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又又显然有点害羞,声音小小的,只有白闻瑾能听见。
“太阳公公笑哈哈,背上小书包,出发啦~~小鸟叽叽喳喳~~啦啦啦~宝宝今天上学啦~~”
小孩确实没骗人,说不好听确实是说有所保留,因为还挺难听的。
白闻瑾听了两句,只觉得原本一跳一跳的额头痛得快要裂开一样。他恨不得马上叫停。
但理智让白闻瑾忍住了。熬过前面两分钟,当他静下心来,安静地听着小孩的哼唱,稚嫩的童声清脆又快乐,忽略掉韵律节奏,里面的情绪让人不自觉的跟着弯起嘴角。
又又其实是一个特别爱唱歌的小孩,只是上次听到自己唱歌之后被难听到了,就不唱歌了。
今天有人愿意欣赏他优美的歌喉,他快乐地唱了一路。
抬眼便能看到蒲公英幼儿园地门头,白闻瑾委婉地暗示小朋友,“又又,咱幼儿园到了。”
又又意犹未尽:“大锅我还想唱歌。”
白闻瑾摸摸他的头,表情一言难尽:“那就回家唱。在幼儿园就别唱了。我怕你唱得太好听,小朋友们会伤心的。”
又又瞪着黑黢黢的眼睛,显然是被白闻瑾的话唬住了,他瞪大眼睛,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大锅,宝宝唱歌这么好听哇?”
睁眼说瞎话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白闻瑾没什么心理负担地点头。
正说着话,蒲公英幼儿园园长李珍主动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跟许多私立幼儿园一样,蒲公英幼儿园规模并不大,一个班配备3-4名老师,为了精准施教,学生人数控制得非常严格。
李珍主动跟白闻瑾介绍起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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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园的情况,“咱们幼儿园分为小中大三个学段。小班分别是花花班,朵朵班和芽芽班,每个班的学生定额15人,又又分到了花花班。”
“花花班!”江又又非常开心,他以前就是在小花幼儿园哇。
“江柚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完,还有一些资料需要填写。”李珍看着大手牵小手的兄弟二人,主动问道:“白先生,现在离上课还有一点时间,是带着又又一起,还是先让班主任小赵老师把又又带回班上,提前适应一下班级环境?”
幼儿园早课八点开始,现在已经七点四十几了。
“先让又又去班上吧。那就麻烦小赵老师了。”
“您太客气了,应该的。”
白闻瑾把又又交给小赵老师。
很多时候,孩子离开家长会不受控制的哭泣。但忽然和朝夕相处的孩子分开,大人也会感觉到不适应。
把又又的小手交到花花班的班主任小赵老师手里的时候,白闻瑾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仍然感觉到有些不太舒服。
看着依依不舍的小人儿消失在视线里,白闻瑾才收回目光,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吧,李园长。”
闷闷不乐的小朋友在小赵老师的安慰下,对幼儿园的期待和憧憬冲淡了他跟锅锅分离的忧郁。
小赵老师送又又快到花花班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挂了电话后,小赵老师跟又又说:“校门口有个小朋友摔跤了,情况很紧急。老师现在要去看看他。花花班就在前面,你自己过去好吗?”
又又用力点头。
“不要走错了哈,花花班在左边,树苗班在右边。”小赵老师特意交代了一句。
“嗯嗯。”
前面转个弯就到了花花班,小赵老师交代完便匆匆离开。又又站在走廊中间,抬起两只手,左右看了看。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好像分不清左右。
又又看看左边的教室门,又看看右边的,最后凭借直觉,朝着右边的方向走去。
站在教室门口,又又认真地把自己整整洁洁的衣服扯平,又把滑落下来的书包带子调整好,深吸一口气,抬着头,郑而重之地走进教室。
“哇——”
一道哭声骤然响起,又又双手紧紧攥着书包带子,踏进教室的半个脚掌又默默缩了回来。
他瞪着两颗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打量着前方。
教室里,几个小孩哭成一团,又以一个小胖子哭得最大声,撕心裂肺的。
教室最中央站着一个穿着马甲的小男孩。男孩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凶狠地龇着小虎牙,低头对着他腿边哭得最惨的小胖子亮了亮拳头,威胁道:“闭嘴,不准哭!”
“嗝。”
小胖子被他吓住,哭声戛然而止,大概是太害怕了,还下意识打了个嗝。
又又也吓到了,跟着打了一个嗝。
“嗝。”
宗越听着这二重奏,脸黑得更厉害,盛气凌人地扭过头,凶狠的表情却看清楚前方小人时一瞬间变成空白。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漂、漂亮弟弟?
宗越的眼睛缓缓睁大,惊喜的欢呼还没来得及跑出喉咙,他的漂亮弟弟已经一瘪嘴巴,扭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