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远和秦雨荷刚酿完酒，几个小丫头就像一群欢快的小燕般围了上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们稚嫩的脸庞上，映出一片天真烂漫。
“爸爸，这酒什么时候能喝啊？”四珠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小孩子不能喝酒。”孙明远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
其实在酿酒的时候这群小丫头就想凑热闹，但秦雨荷担心她们捣乱，便让三珠带着妹妹们在一旁玩耍。此时三珠身后还跟着六只小火团，这些小狐狸像粘人的小猫，总是喜欢往人身上爬。
“明远，这些鹿角要现在处理吗？”秦雨荷指着堆在一旁的鹿角，眉头微蹙。堂屋角落里堆着的鹿角几乎要碰到房梁，看起来颇为壮观。
孙明远抱起正抱着他大腿的小乐，轻声道：“先放着吧，待下回深山归来再议。”说这话时，他的眼角带着些许疲惫。这段时间在山里日夜不停地熬制鹿角胶，实在有些吃不消。而且熬制鹿角胶还得叫上铁柱、福生和张富贵帮忙，一个人忙活实在太累。
秦雨荷看着丈夫眼底的青黑，心疼地说：“那这些鹿角堆在堂屋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去把木房子收拾出来？”
“不用麻烦，堆在外面就行，这东西不怕风吹日晒。”孙明远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我放在屋里主要是不想让人看见，免得生出事端。”
他太了解有些人的德性，看到便宜就想占，就像之前他捡松子的事。要是让人知道乌云峰那边有这么多鹿脱角，指不定多少人会冒险去找。虽说那边路途遥远，但架不住利益诱人。
屋外传来一阵嬉闹声，六只小狐狸追着几个小丫头跑来跑去。阳光下，她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像山间的清泉叮咚作响。
秦雨荷拿了些鹿角胶给孙明远的父亲和孙巧莲尝。这东西补血养气，对老人小孩都有好处。孙明远在家带着几个小的，秦雨荷也跟着回来了。
“明远，老爸叫你赶紧过去。”秦雨荷站在门口说道，脸上还带着些许汗珠。
“什么事？”孙明远放下正在逗弄的两只小狐狸。
“不清楚，爸没说。”
孙明远起身往外走，院子里的阳光有些刺眼。走到孙明远的父亲家时，老人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这次进山还顺利吧？”孙明远的父亲关切地问道，目光在儿子身上打量。
“挺顺利的，想歇俩天再去深山跑一趟。”孙明远笑着说，“等回来差不多能歇上一个月。”待他再去深山归来，山里的雪应该化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沼泽地不好过，山里泥土太软也不适合打猎，正好可以开始盖房子的事。
“年轻人不用太拼，山里野兽多，要当心。”孙明远的父亲叮嘱道，声音里满是关切。
“就是，前两天福安屯还有人被野猪伤了，幸好伤得不重。”孙巧莲在一旁插嘴道，脸上写满担忧。
“去去去，你这老娘们，尽说些不吉利的。”孙明远的父亲瞪了她一眼。
“我这不是为明远好嘛...”孙巧莲嘟囔着。
“爸，您找我什么事？”孙明远赶紧打断两人的争执。
“哦，想问你明天有空没，替我把这些熊肉带给你姑姑。”孙明远指着桌上用油纸包着的熊肉说道。
孙明远点头应下。他姑姑孙凤嫁到隔壁青松县福禄屯，平时难得走动，也就过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
“我得赶紧回去干饭了。”
“回什么回，你妈的饭菜已经备好，正好陪我喝两杯。”孙明远的父亲笑呵呵地说。
正吃着饭，大珠带着五个妹妹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爸爸，妈妈做好饭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大珠站在门口，小脸红扑扑的。
“你爸在这吃，要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孙明远的父亲笑着问道。
“不要，老妈整了一桌美食！”小丫头们异口同声地说。
孙明远让大珠带着妹妹们回去。等他吃完回家，大珠二珠已经去上学了，四个小的在院子里玩耍，虎子也跟在一旁。
“虎子是来送姐姐们上学的，咱们约他一块儿嗨。”三珠拉着虎子的手说道。
“在玩什么呢？”
“跳绳！老爸快来舞动起来！”小丫头们兴奋地喊道。
“好吧，陪你们玩会。”孙明远无奈地笑道。
“爸爸加油！”小丫头们齐声喊道。
虎子虽然和五珠同岁，但发育得晚些，看起来比五珠还要笨拙。这时他也跟着喊：“爸爸加油！”
这一声把孙明远喊愣住了。虽然他认了虎子当干儿子，但这孩子不像他姐姐，很少喊干爹，就别想认他做父亲了。
四珠立刻不高兴了，小脸皱成一团：“虎子弟弟，你没资格喊他爸，他是我亲生父亲！”
“他同样是我的父亲！”虎子倔强地说。
“他是我爸爸！”四珠提高了音量。
“他是我爸爸！”虎子也不甘示弱。
“哼，虎子你是个臭弟弟，对你已经没感觉了！”四珠气呼呼地说完，转身就要走。
虎子被这话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秦雨荷连忙把他抱在怀里：“乖，别哭，是四珠不好，我们打她。”
四珠灵活地躲开，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没打到！”
虎子破涕为笑，挣扎着要下地玩。
秦雨荷把他放下，还是叮嘱了四珠一句：“别欺负弟弟，他是客人，你要好好照顾。”
“可是他抢我的爸爸！”四珠委屈地说，小嘴撅得老高。
这话把孙明远和秦雨荷都逗笑了。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第二天一早，孙明远赶着驴车带着熊肉出发，四个小丫头也嚷着要去。于是他带着三珠、四珠、五珠、六珠一起去福禄屯。
山路崎岖不平，驴车颠簸得厉害。四个小丫头下了驴车，一路追逐打闹，像一群快乐的小燕。除了小乐，其他三个竟然一直走到了目的地，小脸红扑扑的，却一点也不喊累。
“姑奶奶，我们来探望你咯！”四珠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五珠也跟着喊：“姑奶奶！”
到了杉树下，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从屋里跑出来，怯生生地站在门槛边打量他们。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我叫四珠，你们叫什么？”四珠凑上前问，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三个孩子只是看着，没有说话，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和羞怯。
孙明远记得这是小姑家小儿子孙明山的弟弟妹妹。小姑膝下仨小子，姑父早逝，现在和小儿子一起住。孙明山刚结婚不久，过年时带着媳妇来拜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