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机里一连串兴奋的声音,李诗筠深吸了口气,小声提醒说:“现在才2月,7月的事情还早着呢。”
李诗筠之前从东汉永寿三年开始,一直到光和元年,快进跳跃拍摄了21年,实际消耗时间不到一年。其中时间的变化没有固定的比例,而是看拍摄片段的间隔,两场戏有时候间隔上下午,有时候间隔半年,直接快进跳过间隔,对她来说都是花同样的时间。
黄巾起义开始后,一直到张角病逝,中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值得拍摄,消耗时间不至于半年那么实,也得有一周了。
耳机里没了医疗组的声音,历史教授们询问李诗筠下一个场景去哪拍,隐约都透露着兴奋。李诗筠也猜到几分教授们的想法,拍完配角,自然该是去拍主角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补充些各州郡黄巾军情况的镜头,这是系统素材库里打了标记的,不拍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次跳跃。
“起事在即,我也得去其他地方拍点。”李诗筠盖上摄像机盖子,准备跳跃到下一个场景。
张角点头道别,又想起了什么,从哨兵的手中将望远镜拿过来递给李诗筠,说:“此物神奇,我怕战败落入敌军手里,还是物归原主吧。”
“好吧。”李诗筠本不想收,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但耳机里的教授们快疯了,这要是哪天挖出来一个东汉望远镜,谁解释得清楚。
张角又递过来了一块黄巾,说:“各地人员混乱,总有认不出你的,戴上黄巾便是自己人。”
“多谢。”李诗筠接过黄巾简单扎到头上,这边还有一个镜头拍完就传送去下一个场景。
还在巨鹿的黄巾军们因被拍摄大受鼓舞,在张角的带领下纷纷高喊着口号出发。
浩浩荡荡轰轰烈烈的实拍镜头让坐在摄影棚里的人们震撼不已。
直到镜头里没有了黄巾军,周围的场景才改变。
从荒凉的冀州变成了湖边芦苇摇晃的荆州,天气也明媚许多,从阴沉的下午变成了晴朗的上午。
可见是不同时间不同地方,但有相同的事。
“苍天已死——”一阵喧闹的声音响起,错乱的步伐声快速靠近,一群高举着旗帜、头戴黄巾的农人向着相同的方向去。
>“调整焦距,三七分镜,人逐渐填满画面。”
李诗筠根据耳机里的提示调整镜头,又再度换了场景。
豫州、扬州、青州、徐州、兖州、幽州…
黄巾军冲入官邸抢占地盘、闯进仓库搜拿粮食兵器,那些原本踩在头上的官吏此时被踩在脚下哀嚎,更多的人加入到这场起义中。
最后又来到广宗县,此时已经是张角带领的黄巾军从巨鹿出发后的八天,随着各地响应攻下官邸抢夺粮食得到兵器,更势如破竹。
一个小时前才道别的张角,此时又出现在了镜头里。
在完全掌控了广宗县后,黄巾军小做休整,整理分析各地送来的情报以便安排下一步。
一众核心成员正在官邸中开会,看到大喇喇扛着摄像机走进来的李诗筠,一些原本脚踩在椅子上很随意的人都纷纷坐得端正,用袖子抹掉脸上的土灰,想要上镜的面容更清晰一点。
此时正说到宫中的两个宦官内应已经暴露,天子任卢植为中郎将讨伐黄巾。先前对付各地散沙官兵还是很简单的,而卢植……
众人看向扛着摄像机的李诗筠,没记错的话卢植也曾得到过采访,那年卢植任九江太守,有几名学生前去求学,便得了她的采访。卢植本就名声极好又有才学又有武力,更受天子信任,学生敬爱。
“尊驾,请问中郎将卢植后世评级如何?他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是也?”
“卢植奉诏讨贼也不能说是助纣为……。”李诗筠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怎么就管不住这嘴,下次干脆拍摄期间让系统把自己禁言得了。
听到“讨贼”二字,黄巾众人脸色一变。
摄影棚中时刻盯着屏幕的工作人员们也是脸色一变。
坐在主位上的张角面色惨白,盯着李诗筠问:“上使所言讨贼,是因你自己偏袒朝廷,还是后世就如此评价?”连日连夜的行动,让他本就伤劳的身躯更为单薄,此时听到贼的字眼,更是摇摇欲坠。
如果历史评价他们为贼,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李诗筠后退了两步,希望耳机里的专家们赶紧给个合适的说辞啊!
此时,一名穿着布衣的核心教众站起来,提议说:“若是如此,不如投降。前些日子天子下诏,那位云游记录者已经亡故多年,如今有人冒充,不如将她就地格杀,上去领赏,推说是她蛊惑民众发生各地的乱事,也能减少伤亡!”
“啊?不?什么意思?”李诗筠大惊,什么叫死了多年冒充自己?天子下诏??
疑似昏君因没被拍摄气死前的无能狂怒。
李诗筠也被气得不轻,心里骂着:刘宏你有毛病吧,你谥号汉灵帝还想要多少戏份!?等着啊,你给我等着,等我去拍了你可别后悔!
张角站起来阻拦那位教众,眉头紧皱说:“你怎倒戈如此之快,我等此举难道还有回头路?就算是败,也要给皇帝老儿要出一口血来!上使身份岂能有假,你为何如此着急要去邀功领赏?”
那人被问住,眼中闪过些许心虚。
>“继续拍,他们看上去要内讧。”
李诗筠将镜头对准两人,另一只手掏在挎包里摸着后世的武器,观察周围环境,这么狭窄的室内如果开枪,不知道跳弹会不会打死自己。
席间一个和张角有三分相似的人站到张角身边,分析说:“我们既然能买通宦官内应,又有叛徒的先例,座中有朝廷的内应也未尝不可。”
说话的人是张角的弟弟张宝,平日负责后勤兼军师的职务,头脑还是挺灵光的,立刻听出了些问题来。
室内诸位都是黄巾军的核心人物,即便是被拍摄者称为“贼”,也只是心里憋着一口不甘心的恶气,绝对不会投降。如果他们还愿意苟且活下去,就不会选择站起来,要么饿死,要么战死。
后世评价乃文人所载,乃士大夫之言,他们不怪这位来到大汉拍摄记录的后辈,视线全部集中在内部的叛徒身上。
那人见情况不妙,也知晓叛徒的下场,干脆殊死一搏。他突然抽出匕首,往后勤张宝身上扎去,想着控制一人作为要挟换取马匹离开此地。
张角却拦到张宝面前,匕首也因突然出现的人偏离了方向,本是往腹部去的,情急之下往心脏要害捅去。
“混账东西!恶贼!”室内黄巾众控制住他的时候,张角也倒地不起血汩汩往外冒,此等伤势即便是华佗在世也……
华佗还真在世……但华佗还真救不了心脏被捅的伤。
耳机里也是惊呼一片,张角如果现在就死了,历史就会出现重大变化。那些靠着讨黄巾起家的主角配角们,都要往后再稍一稍,朝廷还能再多苟延残喘些年。
医疗组外科主任又震惊又激动又紧张地抢过麦克风:
>“接下来听我的操作!系统的事情你看着处理,想办法把他送进影棚!”
李诗筠将摄像机收回到系统,立刻掏出药剂上前大喊一声:“都别动!!接下来听我安排!”
她脱下羽绒服按在心脏伤口上止血,同时对着张角大腿就是一针肾上腺素药剂,调出系统面板找到摄影棚的按钮,仔细吩咐张宝和黄巾众后续事宜。
“我带他去治疗,你们一定不能对外公开这件事,就当张角还在带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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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顺利,等卢植出征后你们再退守此地,等张角伤号了,我就给他送回来。”
张宝与黄巾众点头应下,李诗筠确定连接开门选项。
“你们帮我把他搬到门口,然后退开距离!”
众人应下,帮着把张角小心抬到了紧闭的大门口,按照要求头朝门摆放后,然后退得老远。李诗筠拉开大门,门外的景象却不是普通的宅邸院落,说是门外,更像是门内。
里面是一个灯光昏暗的场景,黄巾众惊异不定,突然眼睛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诡异画面。从那昏暗的门内,竟伸出了两只惨白惨白的手,抓住已经昏迷不醒的张角的肩膀,拖进了那个昏暗的空间。
李诗筠也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门外的阳光透过门窗照入,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张宝壮着胆子上前去开门,门外亮堂一片,一个宽敞的院落,冷风吹过,寻常如旧。
“后世的人都是修仙成功了吗……”有人嘀咕了句,开始觉得张角所创的太平道没准真有点东西。
系统所创建的特殊摄影棚内,医疗组搬了一个外科手术室过来,哪怕已经提前准备,也料不到提前这么多,一些设备还在搬过来的路上。
张角立刻进行抢救手术,联络血库送血,抢救的同时也采集了一些生物样本做研究。
会议室内的剧组成员们面面相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甚至都不知道拍摄项目能否继续进行。
李诗筠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会,一名医护出来汇报伤者情况:“能救。”就匆匆又投入到抢救工作中去。
李诗筠松了口气,因自己口误导致的变故感到懊悔,回答问题时还是要谨慎再谨慎,及时补救!言语沟通这一块不能太依赖耳机里的专家们,等他们帮忙找补,还不如自己胡言乱语。
她想了想,走进会议室与合作伙伴们简单打了打招呼,面对这么多影视圈大佬和历史专家们,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自己如今是大项目的总制片人,权限远高于任何一个人,所以对是否暂停拍摄一事,她也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张角被带离东汉抢救,黄巾军们是还在活动的,所以只要不是大时间跨度的拍摄,还是可以去的。而且,并不是她回来了东汉那边时间就暂停,还是会持续往前挪动的,在东汉观察张角消失后的变化才是最稳妥的,一旦有什么变故,还能第一时间补救。
李诗筠看了看系统面板上等待拍摄的两段情节,时间是并列的,和黄巾军们起义发生在同时,还得尽快去拍摄才行,否则错过了剧情想要补拍是非常麻烦的。
“好,都听总制片人的。”会议室内众人已经点好外卖,边工作边吃饭。今天是项目第一天,就出现了这样的变故,更要调整好心态。
李诗筠点头一声,自己的羽绒服全是血没法穿,穿越回去东汉的温度又低,便问人借件外套。化妆师将自己的羊绒外套递过来,宽大柔软且保暖。
李诗筠道谢过后便又穿越到了离开时的同一天,但不是同一个地方。
同步屏幕的左上角,也出现了时间地点。
【光和七年,幽州,涿郡,涿县】
耳机里立刻传来一阵刺耳如猴子叫的喧闹:“ohhhhhhhhhhh!!!!”
一刻也没有为张角哀悼,立刻赶来战场的是刘关张!
不,没必要哀悼,他将是历史上第一个接受现代外科手术的汉朝人!我们为他感到骄傲!
李诗筠身穿宽大的羊绒外套,头上还戴着之前张角给她的黄巾,是为了方便拍摄各地黄巾军时不被误伤,一时忘记摘了。
她走在涿县的集市街道上,没走两步就听到有人惊呼一声。
“有黄巾贼冒充那个……那个!冒充云游记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