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英高中，校长办公室内的门虚掩着，在走廊里都能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的争执声，一波高过一波。
“我们q大能提供20万奖学金，全国最好的师资任你选择，你还可以任选教授辅导你……”
“这些我们b大都能提供，并且我们可以承诺，如果你在imo中表现出色，奖学金可以增加到30万！”
“我们也一样！我们能给的不止是奖学金，”
“q大那边你就不要相信了，他们数学系的排名还没我们高。”
“你放屁，我们有xxx教授……”
“你才放屁，%&#@……”
简昀坐在办公室里，听着两位招生老师的争执。
明明只有两个人，却吵得不可开交，从互相拉踩对方的条件，吵到两所学校的历史底蕴和师资力量，一时间倒把来领英高中的初衷给忘记了。
这两位老师分别是q大和b大的招生办负责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争取简昀的归属。
按理说，现在不过3月底，还没到各大高校争抢学生的时候。
可实际上，从2月中旬开始，各科竞赛陆续进入到国家集训队选拔阶段。
从数竞、物竞、生竞和化竞中选拔出来的选手将参加国集，最后在国集中选出代表中国参加国际赛事的国家队成员。
简昀便是其中之一。
他参加的是数学竞赛。一路闯过预赛、联赛，以国决第一的成绩进入国家集训队。
就在前两天，他和第一阶段选拔出来的14名选手一起，完成了第二阶段的最终选拔考试。考试一结束，集训队成员便陆续返校。
他也因此回到了领英高中。
成绩尚未公布，但该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了。
比如q大和b大的老师们。
简昀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轻轻拨弄，继续听两位老师你来我往的交锋。
校长坐在办公室里，听了半个小时的争执，眼看两位老师就要吵出真火。他赶紧插入其中，让话题回归到最初，也就是抢人上。
等这两位老师又开始继续拉踩对方的条件后，他才笑眯眯喝了一口水，看简昀的目光充满赞赏。
这是一个好孩子啊，面对top2高校递过来的橄榄枝，不骄不馁，还能这么冷静。
不错，不错。
他凑过头和这孩子的班主任小声对话，言语中满是对简昀的夸奖，语气更是轻松。
班主任也笑着附和校长的话，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此刻，不论是两位招生办老师，还是校长和班主任，关注的重点都是简昀。
但简昀好似没有察觉到这些如影随形的关注般，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背脊挺得笔直，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好像压根不关心他们的话题。
“q大能给简昀同学更高的自由度！”
“b大能给简昀同学提供更多教授的帮助！”
“选q大！”
“应该来我们b大！”
“你说了不算。”
“你说的也不算！去我们b大还是q大简昀同学说了算……”
争吵声戛然而止，两人动作一致转头盯着简昀同学，异口同声喊出：“简昀同学，你选q大/b大还是b大/q大！”
灼热的视线和焦灼的问题，简昀耳边突然“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陷入寂静。
忽然，一个机械音穿破黑暗，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叮！系统加载中——系统加载完毕！】
【宿主身份确认中……确认完毕】
【系统绑定中——系统绑定完毕】
【恭喜宿主简昀成功绑定大明星系统，赶快开启你的演艺之路吧~】
【叮！检测到宿主正处于人生关键节点，初始绑定任务发布中——】
【完成绑定任务后将获得丰厚的奖励】
【任务名称：抉择】
【任务要求：请宿主在q大和b大之间，选择“参加艺考”】
【任务奖励：TPR-09神经缓释剂X1】①
等会……？
这是什么东西，有点耳熟，再听一遍。
莫名的，简昀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出一个片段。
那是七岁那年，他认识的一个朋友，这个朋友说他叫“系统”。
“系统”告诉他，任务完成后，会奖励他最爱吃的糖果一桶。
但是他还没听清任务是什么，那声音就消失了。
当时还是小团子的他，听爸妈和老师说了很多遍，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后，自顾自把“系统”的任务理解成好好学习。
长大后的简昀自然知道系统是假的，是小说中虚构出来的金手指。
可已经习惯好好学习的他，也没有因为知道系统和系统奖励是虚假后道心破碎，反而一直坚持下去，成了同学笑谈中的“学霸”。
他没想到还有再次听见“系统”声音的一天。
十年后，这个系统终于加载完毕。
但没人告诉他，这玩意是“大明星系统”啊！
整整十年，他都成了学霸，马上要保送q大或b大了，这会你说你是大明星系统？？？
是假的吧！
简昀强行忽略硬塞进他脑子里的“大明星系统”，抬眼看正在等待他回答的两位招生办老师，他们的目光是那么殷切。
他又去看校长和班主任，他们看他的眼神十分温和，好像是不管他做什么决定，他们都会支持。
“……”他沉默了，两个学校都很好，只是……
万一
简昀说的是万一，万一这个系统是真的呢？
校长毕竟还是关心学生，见这孩子皱着眉有些纠结的模样，便主动开口：“好了，我知道两位老师都很关心简昀同学的选择，但是我们也要给小同学一点反应的时间嘛。”
见两位老师还能听得见去他的话，他继续说：“两位老师，你们看这样行吗？你们把你们能拿出来的条件写出来，我会给简昀同学的父母打电话，和他们仔细介绍，到时候再给你们答复可以吗？”
不得不说，校长给出的这个方案确实很折衷。
两人已经意识到他们来得太仓促，可能吓到了简昀同学。于是利落答应校长的要求，但是也要求校长这边尽快给予答复。
不然，等考试成绩公布后，会有更多的学校来和他们抢人。
这绝对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局面。
简昀看着校长操作，也不反对。
他也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思绪。
等送走两位招生老师后，校长才笑眯眯看向简昀，温和开口：“简昀同学，你考虑好了吗？到底是去q大还是b大呢？”
简昀还没来得及开口，脑子里的系统一口气弹出多条消息。
【叮！检测到关键词，自动触发任务提醒】
【请宿主在q大和b大之间，选择“参加艺考”】
【请宿主在q大和b大之间，选择“参加艺考”】
【请宿主在q大和b大之间，选择“参加艺考”】
同一句话，这个系统连续发了三遍，可以看得出真的急了。
简昀置之不理系统的提醒，思考了一下，开口道：“q大和b大都很好。”
“没错，都是top高校，给出的条件应该也差不多，主要看简昀同学你的倾向，”校长含笑点头，“你在数学上的天赋很高，但是其他科目的成绩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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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日后要在数学上深造，b大是个不错的选择。”
简昀点点头，事实上，他个人也比较倾向b大。
只是这话不能当场说出来，再说要是b大给的条件不如q大，他也不是不能去q大。
他正要把他的想法说给校长听，下一秒，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继续响起。
和声音一起来的是一个风格离谱的小广告界面。
酷似“一刀999”传奇页游风！
红得直晃眼睛的背景，一瓶装着琥珀色液体的药剂占据中心位，旁边闪动着几行一跳一跳的特效字，强硬闯进简昀的视线。
【TPR-09神经缓释剂】
【高效镇痛·居家旅行必备】
【专治慢性侵蚀，适配深层组织受损】
【适用人群：长期暴露环境接触者/高压人群】
下面更有四个看起来像用金箔砸出来的，又大又闪的字：
【点！击！就！送！】
简昀：“……”
不是，你们系统这么搞笑的吗？
这到底是从哪个页游广告里偷的模板啊？一点也不正经！
但……
他的目光却在看到“适用人群”那一行时，停住了。
连同他的心跳一起，扑通、扑通。
【长期暴露环境接触者】
几乎是下意识，简昀的脑海中瞬间浮现父亲千疮百孔的手，母亲压着嗓子咳嗽的画面。
那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高危实验环境中遗留的健康问题。
之前他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医学的发展让父母减少病痛。
可现在，一个机会就摆在他眼前。
TPR-09神经缓释剂
他垂下眼睑，反应过来后的第一秒就紧盯着浮夸的小广告上那瓶琥珀色药剂。
心下思量，点击就送，但是眼前的小广告貌似只有他能看到，他看校长和班主任的眼神都没有什么波动。
那怎样才算点击呢……
“简昀？”
校长开口，把他拉回现实。
简昀回神，对上校长关切的目光，抿了抿唇道：“嗯，校长我在听。”
校长见状继续分析，q大和b大的优缺点。
但简昀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个上面了，那一个金光闪闪的广告在被他盯了好几秒后，逐渐从他的视线中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之前他没在意，只扫了一眼的任务奖励。
【任务奖励：TPR-09神经缓释剂X1】
【完成任务就送】
任务，什么任务？
这个什么药剂是任务的奖励？
虽然这个系统的风格看起来就不靠谱。
但，万一这个药剂是真的呢？
就算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简昀也想试一试。
毕竟，他真的不想再看到父母难受了。
他从记忆中挑拣出系统发布的任务，看了任务要求后，无奈苦笑。
下意识和系统“对话”，在脑海中询问系统。
【系统你好，你确定只要我选择“参加艺考”就可以完成任务，领取任务奖励吗？】
【本系统童叟无欺，只要宿主按任务要求完成任务，便可获取任务奖励。请宿主立刻在q大和b大之间，选择参加艺考】
到底是谁会在q大和b大之间选择“参加艺考”啊！
哦，是他。
对不起了，校长。
那个什么神经缓释剂他真的很想要。
希望校长不会觉得我疯了吧。
想到这里，他重新抬头，给出了他的答案：
“要不……校长，我去参加艺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