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母说：“你确定真正的神庙在下面？”
道母点了点头。
我又问：“那应该怎么去地下？”
道母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
在这地方，也不可能让我们挖坑啊。
进大门的时候，就要验证是不是虔诚。
我们可是磕了头才进来的。
如果大兴土木，那都不用审问，我们肯定不虔诚。
把我们赶出去都是轻的。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神庙当中，一直有小鬼进进出出。
很神奇的是，这些小鬼进来之后，并没有磕头祷告，而是在神庙中乱转。
有些小鬼转来转去，忽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我们眼花了。
但是这样的小鬼越来越多。
道母对我说：“这些小鬼，可能是去地下真正的神庙了。”
我说：“这么一座破庙，还弄一个地上地下，看来有问题啊。”
道母嗯了一声。
我们不知道下去的路径，只能也学着那些小鬼的模样，在庙里面来回转圈。
但是转来转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们身边的小鬼，走了一波又一波，我们始终原地打转。
我都有点困了，对道母说：“这什么情况啊？怎么这小庙跟我们作对似的。”
道母也有点崩溃：“是啊，这鬼市似乎跟我犯冲……”
“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一切都不顺利啊。”
我想了想，对道母说：“你说，是不是只有虔诚的人才能进入神庙？”
道母：“啊？”
我又说道：“这虔诚的人，其实也很简单。”
“在大门口的时候，你奉献了阳寿，就获准进来了。”
“现在你再奉献点阳寿，是不是就能去地下真正的神庙了？”
道母有点为难：“我的阳寿已经不多了。”
我说：“反正你也要投胎转世了，你要阳寿干什么。”
道母小声说：“你体内的阴差，应该收集了不少阳寿吧？”
一直看戏的魏卒顿时骂起来了，骂的很脏。
我对魏卒说：“魏老哥，你收了神通吧。”
“你骂来骂去，也只有我自己能听见，你是骂道母呢，你还是骂我呢？”
魏卒说：“你帮我转达一下呗。”
我说：“你这全都是违禁词，我转达不了。”
我想了想，说了一句让大家都有面子的话。
我对道母说：“是这么回事，”
“我们的肉身和躯体，都被困在怨气里边了。”
“现在只有一只眼睛逃出来，传达一下我们的思想而已。就算想给你阳寿，隔空也给不到啊。”
道母点头认可：“这倒也是。”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她又跪下去了。
其实道母跪的并不太艰难，因为这里下跪的小鬼太多了。
人都有从众心理，当所有人都在下跪的时候，也就没什么了。
道母先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幻象一样，迅速的绕着院子转圈。
我对道母说：“你看见东西了？”
道母嗯了一声：“我好像看见一条走廊。”
几分钟后，我感觉周围的时空骤然发生了变化。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一处地下空间。
地下空间很黑，但是又不是一点光都没有。
在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烛光，在夜空中摇曳着。
道母小跑着走过去。
然后，我看到了山一样的牌位。
这牌位层层叠叠，每一个牌位跟前，就是一支蜡烛。
而无数的小鬼，就跪在牌位跟前，诉说着自己的祈求。
道母说：“怨气，好像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我说：“看来，这些牌位的主人，生前过得不太如意，所以死了以后，为非作歹。”
“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怨气是什么，这里有墓志铭一类的东西吗？”
道母开始四处翻找。
五分钟后，我们没有找到墓志铭，却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是牌位上的名字。
这些名字大多是四个字的，五个字的也不少。
这明显不是本国的姓氏，倒像是海对岸那小国的。
我认真看了看，果然如此。
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一些招魂幡，一些经书……
这些人，都是当初的士兵。
为非作歹，杀人成性，后来战败之后，死在这里。
没想到，他们死了以后，有人给他们做了牌位，供奉在这里。
这座神庙，供奉的原来是这种东西。
鬼市的小鬼，祭拜的原来是这种东西。
道母给恶心的够呛，吐槽了一句：“我刚才居然跪了这么一帮玩意？我恨不得把腿砍下来。”
我叹了口气，对魏卒说：“鬼市的人，是不是太离谱了？”
魏卒说：“是有点离谱，不过我发誓，我不知道这个地方。”
道母随手抓了一个比较虚弱的小鬼。
她拖着小鬼到了角落里面，还没有问话，先梆梆梆痛揍了三拳。
小鬼敢怒不敢言。
道母打完了，恶狠狠地问：“你们居然拜他们？还有良心吗？”
小鬼有点不服气，小声说：“大姐，你要是不拜他们，也到不了这个地方。”
道母咬着牙说：“我是误拜。”
“我进来之后，看见所谓的神灵是他们，我就没有再拜过了。”
“可是你不一样，你一直在磕头。”
“你的膝盖就这么软？不跪着心里不舒服是吗？”
小鬼低着头不说话。
道母又开始揍他。
小鬼扛不住了，喊着疼说：“大姐，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道母马上停手了：“有人逼你？”
小鬼点了点头。
道母此时正义感爆棚：“谁逼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主持公道。”
“无论这个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这辈子我除不掉他，下辈子我继续。”
“你说吧，是谁？”
小鬼：“是生活。”
道母：“……”
我和魏卒也傻眼了。
然后我们俩笑出了猪叫。
踏马的，在这个鬼地方，还遇见一个哲学家啊？
道母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你是不是在耍我？”
小鬼摇了摇头。
道母忽然说：“你的意识是说……强迫你参拜这些禽兽的恶势力，他们的代号叫生活？”
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