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刚开始学,还差得远,差的远。”
忽然,白骨堆中,传来了气若游丝的呼救声:“救命,救命啊。”
道母顿时脸色大变。
她有些惊恐的看着我:“这怎么回事?是阴差在叫救命吗?”
我说道:“不能吧……可能是那些白骨在求救。”
道母:“啊?”
她挠了挠头,犹犹豫豫的说:“是吗?可是这些骷髅能发出声音吗?”
我一愣,好像也是啊。
自始至终,这些骷髅都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与此同时,魏卒终于找到机会,扯着脖子喊了一句:“崔浩,你踏马救我啊。”
我:“……”
卧槽,还真是在求救啊?
我给你吹了这么半天,结果你连半小时都顶不住?
这不是啪啪打我脸吗?
我只能勉强给自己挽尊,找补说:“你看这家伙,叫救命的时候都中气十足的。”
道母:“……”
她干咳了一声,说道:“现在这情况……不需要营救一下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需要的。”
我没有太大动作,并不是故作淡定。
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营救啊。
这可是白骨堆成的山。
我踏马现在就是个连肉身都没有的孤魂野鬼。
魏卒也太看得起我了,让我营救。
这时候,魏卒朝我大喊:“合体,合体啊,你踏马的。”
我:“好家伙,求人的态度这么嚣张的吗?”
我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番,然后向道母笑了笑。
随后,我像是跳水运动员一样,一个猛子扎到了白骨堆中。
窒息感随之而来。
仿佛真正溺水的那种窒息。
只不过,人溺水之后,窒息是因为得不到氧气。
而我现在窒息,是感受不到阴阳二气。
我全身都被浓烈的怨气包裹住了。
这些怨气像是生出了灵智一样,沿着我的七窍要钻进去。
我忽然觉得,刚才魏卒也不算没用了。
能在这么浓烈的怨气当中坚持这么久,已经相当厉害了。
我屏住呼吸,咬牙挪动魂魄,向魏卒所在的方向挣扎过去。
这期间,那些怨气一直在拉扯我,撕咬我。
我都忍下来了。
远远的,我听到了魏卒的呼救声。
我答应了一声。
结果刚刚张开嘴,那些怨气就朝着我的魂魄钻了进来。
我的神智一阵模糊。
好在我这阵子修习了很多术法,勉强能保持一线清明。
十几个呼吸,仿佛十几年一样漫长。
我终于看到魏卒了。
他就在距离我十来步远的地方。
我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纯黑色,显然已经失明了。
他的上半身也被怨气侵蚀,那些怨气像是树藤一样缠绕在他身上。
那一瞬间,我很心疼。
不是心疼魏卒,是心疼我的肉身。
不是自己的肉身,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你倒是爱惜点啊,踏马的这王八蛋。
我咬牙向肉身走去,要和魏卒汇合。
而这时候,我终于抵抗不住那些怨气了,身子一歪,倒在怨气凝成的汪洋中。
好在神智即将熄灭的那一瞬间,魏卒感应到我了
他拼死凑过来,我立刻进了自己的肉身。
魂魄进了肉身,就仿佛乌龟有了壳。
我的魂魄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与此同时,我这些日子学到的所有力量,阴阳二气,阴差力量,城隍力量,全都回来了。
这些力量由内而外,迸发出来,瞬间将身体中的怨气驱逐出去大半。
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在这怨气的汪洋中,我算是得到了一艘小船。
“魏老哥,你刚才踏马的……”
我打算和魏卒算算账。
谁知道魏卒软骨头的要命。
这家伙第一时间在我脑海中跪下了,哭着说道:“崔老弟,对不起,刚才我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不小心装了个逼。”
“临死的时候,我是出言不逊了,我这人就是嘴贱,崔老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回吧。”
我:“好家伙,你都这么贱了,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发火了。”
魏卒马上趁热打铁,顺杆爬说:“崔老弟,鬼市的好东西特别多。回头我给你弄几样过来啊。”
我无语的说:“踏马的现在都要被人分尸了,你还吹牛逼呢?”
魏卒干咳了一声:“那啥,我有个不太成熟的小计划,要不然咱们俩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脱困?”
我说:“你看现在这情况,咱们俩还有时间商量?”
魏卒干笑了一声:“咱们这肉身不是顶住了吗?”
“崔老弟,咱们说句实在话,虽然你入行比较晚,但是你这肉身可厉害啊。”
“又是阴阳二气,又是阴差力量,又是城隍力量。”
“再加上在那神奇的池子里泡了那么久,那简直是固若金汤啊。”
“你这情况,在古代算是奇遇了。”
“老哥我现在身受重伤,攻击力可能不行。但是老弟你,防御力绝对是顶级的。”
“我估摸了一下,你坚持个三四天没问题。”
我听魏卒这么说,也有点放心了。
我打了个哈欠:“魏老哥,你不会要跟我讨论三四天吧。”
魏卒说:“那倒不至于。”
“崔老弟,今天老哥我是大意了,被这些怨气给骗了。”
“这些骷髅,全是他们幻化出来的,其实他们是比骷髅难缠一万倍的怨气。”
“如果是骷髅,咱们随手就把它们给拆了。”
“但是怨气不行,这东西普通跗骨之蛆,难缠的要命。尤其是会感染魂魄,比传染病还可怕。”
“哎,要是早知道这里的骷髅是怨气,我说什么也得做做准备再来啊。”
我幽幽的说:“所以呢?咱们俩该准备遗言了?”
魏卒说:“那倒不是,其实对付怨气,有个窍门,就是找到怨气的来源。”
“是心愿未了,还是心有不甘?只要对症下药,怨气自然随风而逝了。”
“咱们现在只要想办法出去,调查一下这里的怨气是怎么形成的,自然就没问题了。”
我无语的说:“你觉得咱们俩还能出去吗?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差点死了。”
“现在丢了半条命,更不可能出去了。”
魏卒尴尬的笑。
我说:“刚才我在外边的时候,你踏马的为什么不说?”
魏卒挠了挠头:“我刚想起来。”
我:“你踏马的……那你鬼哭狼嚎的要合体。闹了半天,你踏马是临死时候拉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