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川在出宫的路上又遇到龚子庚。
龚子庚不知道什么毛病,整个人看上去被雷劈了似的,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说话。”宋铭川不想理他。
“呃,”龚子庚磨磨唧唧老半天,终于试试探探开口,“那个,你怎么看出来二公主对王婉有意思的?”
“眼神啊,”宋铭川理所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望真正喜欢的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那十多年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来?!龚子庚大感震惊,又紧接着问,“那……这样的你都能看出来吗?”
——比如四殿下那样的?
他问得小心翼翼,宋铭川答得漫不经心。
“能吧。”
宋铭川不懂龚子庚为什么这么问。
他在现代生活,现代的风气比起古代自然又不同,光明正大结婚的同性恋可太多了,圈内的同比例其实比圈外要多不少,还有不少为了营销“兄弟情”而炒作的麦麸。
对他们圈内人而言,真搞基和假卖腐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毕竟营业气息太重,在基本都是人精的娱乐圈内,几乎人人自带鉴gay雷达。
也就是古代人对这方面见得太少,搞断袖也只敢关上门偷偷摸摸做,才会看不出来。
宋铭川暗戳戳拉踩了一把十年没看出半点的龚子庚。
——眼神能看出来的话,那四殿下方才那样的到底算是有情况还是没有?龚子庚看着宋铭川毫不在意的模样,真是想破头想不出答案,简直是在为难他。
看宋铭川的模样好像一无所察,但听他刚才的话语很自信,想必在鉴定断袖上自有一手。
所以还是四殿下从小没有母妃缺少教育,才对感情表达上和常人不同?
但他再仔细想想,四殿下好像确实对宋铭川腻歪很多,方才把宋铭川拐走时那个手也很顺理成章……
难不成真是误会?
龚子庚十分疑惑地抬头与宋铭川对视一眼,在脑电波上高位错频。
“哦对了,子庚兄,还有个事情要你帮忙来着。”宋铭川突然开口,差点把沉思中的龚子庚吓劈叉。
“什么事?”龚子庚定了定神,宋铭川开口必是大事,而且都和四皇子相关,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接下来各种难题,压低声音,“你想说小殿下上朝吗?”
如今大皇子摔伤了腿,三皇子禁足,六皇子年少即立朝中,没有人愿意见六皇子一家独大,必然会想起在宫中不声不响的裴晏,这个时候拉四皇子上朝,陛下肯定也不会像以往那样排斥,运作一下倒也……
“你在说什么?”宋铭川莫名其妙地看了龚子庚一眼。
裴晏又没有强大母族,现在进朝中只能成为几个皇子争抢利用的一颗棋子,大皇子是摔了腿又不是没了,三皇子也只是禁足,何必现在就跟着他们狗咬狗。
龚子庚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答案。
但按龚子庚的想法来说,此时确实是值得上朝的绝佳时机,虽然确实会变成一颗棋子,但四皇子如今连棋盘也摸不着,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又何来的争位之说。
龚家虽然历来只站天子,但龚子庚就是那个例外,他很早就在规划着对几位皇子挑挑拣拣做了评判,在冬猎时就有了些偏袒,如今这个天子没有半点天子气象,不若早做打算叫四皇子来官场里走一遭,才能让官场上各位看个清楚明白。
但看宋铭川的模样,竟然是舍不得四皇子去吃这个苦头的!
他无语地看着宋铭川:“你是不是太过溺爱这位殿下了点?”
宋铭川理直气壮:“那又怎么了?”
龚子庚:“……”
没救了!
他一摔袖子要走,宋铭川又跟上去,“别跑啊,我话还没说完呢,现在还不是时候。”
龚子庚根本不听他狡辩,大步迈出宫门,斜着眼看他,“现在不是时候,那何日才是时候?”
“江南。”
宋铭川话音刚落,龚子庚步伐停住,颇有深意地回头看。
视线相交,两人都读出了一些东西。
“江南风景自然好啊,只是水潭深浅,容易失足。”
龚子庚也不是没考虑过江南贪腐案能让裴晏去的可能性,但是一则江南豪门中有三皇子母族,只怕四皇子去了就是送菜,二则陛下已经指派了刘尚书查账。
刘尚书手持天子剑,又是极能干一个直臣,烂账查清不难,也没人能贿赂得了他,三皇子若不想被查清账,只有先下手为强。
要么刘尚书归来三皇子完蛋,要么刘尚书“意外”命丧江南,随后替罪羊被送到朝中,陛下无从查证,而替罪羊与罪证一应俱全,纵然大皇子等人想攀扯,但经过刘尚书毙命一事也没人敢触江南霉头,也只能让此事盖棺定论。
而在三皇子母族的地盘,显然后者更有可能。
这事他心知肚明,断然不敢叫裴晏趟这趟浑水。
“无妨。”宋铭川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但暗卫所既然已经出动,应当不至于保不住刘尚书性命,只要他还能活下来,那么水就能搅浑。
裴晏必须得有势力,势力从何而来?自然是破除了所有三皇子掌控后的新江南,更重要的是——东南军。
东南军很早就想摆脱裴帝控制,内部正分裂成两派,归顺于三皇子母族的腐朽一派正待清洗,谁能把握先机,谁就能掌控东南军。
《与君行》里的裴晏做得到,他家小狼崽也一定能做到。
只要能下江南。
“若江南真有变故,倒可一试。”龚子庚压低声音,“但不要抱太大希望,毕竟对面是三皇子,天高皇帝远,他们很可能会对刘尚书动手,而刘尚书若死了,江南这笔烂账必然再没人敢碰,皇上都不行。龚家更是绝无可能下场的。”
不。
宋铭川一垂眼。
裴晏必然要去江南,这是他以最温和方式上朝的唯一道路。
原著中的刘尚书就是死了,随后江南这笔烂账便以一个诡异的方式平息,在大皇子与三皇子争权夺利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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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晏在江南叛乱之后没多久,就因为这场争权夺利,成了大皇子与三皇子的牺牲品,被皇帝毫不留情地放逐西北。
此时朝中已是风雨飘摇,西北小国也趁机进犯,裴晏在西北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折服了西北军,夺了军权,再带军杀回朝中,成功登基。
而在登基后裴晏也没有安稳,立刻就南下平叛,将三皇子余孽剿灭了个干净,牢牢把握了东南军权。
如果这次能提前去江南,将还没来得及叛乱的势力剿灭收复东南军,裴晏的路会好走很多。
但要下江南的话,他需要裴家的助力。
“三皇子杀不了刘尚书。”宋铭川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开了口,透露给了龚子庚一丝。
龚子庚脚步微顿,“几成把握?”
“十成。”
天子暗卫出手,不可能无功而归。
龚子庚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他正视了一眼宋铭川,对方的表情很是笃定,就像曾经刚当上四皇子老师那时一样。
宋铭川这般自信,江南……必然有后手。
裴晏素日只在深宫之中,倒销声匿迹得像透明人一样,难不成这位小殿下还有别的倚仗?
会是什么?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龚家也不是死板人家,”龚子庚从来不缺决断,脚下一拐弯,袖着手往前,话也迅速地变了个方向,“家里全是老成精的家伙,有什么事他们自然会出手的,嗨呀,我爹和刘尚书关系不错,他俩还一起喝花酒呢,如果刘尚书没了我爹必然也要伤心的,我看四殿下江南之行靠谱。”
“……”
宋铭川觉得龚子庚如果进演艺圈一定是个人才,起码学京剧已将变脸用到极致,也不知道与君行原著是怎么写出这么个人来的。
“怎么了,铭川兄?”龚子庚十分无辜地扭头看他,表情一派纯良,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事,”宋铭川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这不是等着子庚兄你回府上替我多谋划谋划么?”
——龚家这群老成精的家伙们不可能一个都不下水,他要信了就不是宋铭川。
龚子庚:“......”
他就知道!
两人嘀嘀咕咕许久,在下个街口分道扬镳,龚子庚望着宋铭川的背影,倒突然想起来。
喔,他似乎忘了给宋铭川说“四皇子看你的眼神不太对你小心一点”诸如此类的揣测了。
但好像也不妨事,看宋铭川这表情,四皇子应该没少这么动手动脚过,才能熟门熟路把宋铭川拐走,那眼神估计更是生气时已不知道多少回了。
而他脑子里那些奇怪的一闪而过的荒谬揣测,好像也只有一根弦突然拨动一下。
或许是被二公主所对照展现出来叫他觉得似曾相识,又或许是被宋铭川那句“眼神是藏不住的”所带歪。
但不管如何,这也是些没有依据的东西,不说应该也没事吧……?
龚子庚挠了挠头,放弃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