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星见状,郑重说道:“大哥,你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至少对于京中的闺阁千金来说,成亲就是利益结合。
丈夫给予体面和尊重最好,即便没有,只要握紧家中的银子和田产就能将日子过下去。
可楚楚不是闺阁千金,她自幼长于江湖,重情重义,做不到那么洒脱。
她的想法和大哥不一样,请大哥不要招惹楚楚。
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那些名门世家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一定适合。”
盛致远正色道:“好!阿星,你对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护着吗?”
沈映星应道:“若是有人欺负到盛家头上,我也会护短的。眼下大哥好好的,那我自然更该考虑楚楚了。”
盛致远笑了笑,“谨川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也是盛家的福气。
阿星,倘若哪天谨川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打死便是,大哥做主,盛家不会计较。”
沈映星忍俊不禁,“还好谨川没在这里,否则又该哭不是你亲弟了。
不过谨川很好,暂时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若真有那天,不用大哥说,我自会了断。”
“无论何时,盛家也是你的底气。”盛致远话锋一转,意味深长。
沈映星听出盛致远的意思,有些诧异。
“大哥应该知道,我和谨川的孩子姓沈!”
“他入赘的,不跟姓沈难道姓盛?将来让盛氏的人来吃你绝户不成?”
盛致远的理所当然,让沈映星再一次惊讶。
“至少目前我和爹都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只要我们在,盛氏翻不出什么浪花恶心你的。”
这是盛致远的保证。
盛致远又不是傻子。
沈映星做了那么多,不难看出她最后的打算。
只要朝廷企图对沈映星举起屠刀,那就是沈映星造反的时候。
现在有赵曜坐镇京城,朝堂表面还算风平浪静。
可赵曜驾崩的话,形势就一样了。
他是盛谨川的哥哥,不支持沈映星,难道还跟朝堂一个阵营?
到时候真对付了沈映星,一定会被卸磨杀驴。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盛致远才不做。
再说了,要是沈映星真能称帝,他说不定还能靠着弟弟混个国舅当当!
而将来坐上帝位的人,也流着盛家人的血,百年之后,他能在列祖列宗面前叉着腰说话。
盛致远想很通透。
如果没有沈映星,朝堂大乱,他也会试试能否坐上那个位置。
可沈映星有钱有粮不说,手中还有多少改造过杀伤力强大的兵器还未可知,所以盛致远不打算跟沈映星争。
大梁早就因为赵晖的骚操作而灭国,是沈映星力挽狂澜,才保住大梁江山,让赵曜有脸面见祖宗。
如果当初沈映星再狠一些,现在皇位上是谁还未可知。
京城那些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是真正直面过沈映星才那么无所顾忌。
真到了赵曜驾崩那天他们就知道,沈映星不动他们,是给赵曜面子而已!
“大哥不怕吗?”
“怕什么?要不是你横插一脚,盛家也许已经被逼成乱臣贼子了。”
盛致远这话不是吹捧沈映星。
当初赵晖变成废人就是沈映星的手笔。
是这件事让先帝不再犹豫,比起一个已经废掉的皇子,他选择了保住盛家,这样至少还有大将守住平阳关。
要不然,立赵晖为太子,赵晖怎么可能放过盛家?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怀疑,阿星你是不是如同话本子上说的异人,生而知之呢?”
“要真生而知之,那我早就翻天覆地咯。”
沈映星神色自然顺着盛致远的话开玩笑。
盛致远只是顺口一说,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他也结束了大不敬的对话,“固营的人要晚些才来,就劳烦阿星先安排一下我吧。”
沈映星亲自将盛致远送到江英华那,“英华,这是谨川大哥,也是平阳关的少将军盛致远,这段时间,便住你这里。”
“是,大将军。”江英华应下,随后就带盛致远过去,“少将军请。”
“那我跟江统领先走,你忙吧。”盛致远说完,就跟着江英华走了。
冯桑宁得知盛致远过来,来见沈映星,“你‘大舅子’来石门关,该不会是怀疑了什么来摸底的吧?”
“天已经冷了,训练也减少,他能摸什么底?”沈映星笑道。
盛致远说得再好听,她也不会全然信任。
有些事连盛谨川都防着,她怎么可能什么都让盛致远知道?
人人都看得出她在北境做什么。
只不过赵曜一直力挺她,朝中文武百官奈何不了她罢了。
他们也知道,赵曜一死,他们就拿捏不了北境。
要不怎么会千方百计给北境使绊子?还企图往北境安插耳目呢?
从前朱曦国还在的时候,那帮人都对北境束手无策,如今北境在沈映星的掌握之中,他们更别想搞事!
“看来是我想太多,盛谨川再好看,也冲不昏你的头!”冯桑宁凑过来,打趣道,“甜甜,你真的爱盛谨川吗?”
“爱?有的。”沈映星承认,她又不是草木,怎么能真的做到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盛谨川从来不掩饰对她的爱,被这么个全心全意、满眼都是她的男子天天缠着,就算没有爱,那也是喜欢的。
“但你很多时候太理智了。”
“我只是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判断。”
“甜甜,我倒是想知道,将来你和盛谨川的孩子是像你这般冷静还是像盛谨川那样热情似火!”
沈映星伸出食指戳着冯桑宁额头将她推开,“还不如想想你生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冯桑宁忽然叹了口气,“当年要是早些遇上你,兴许我的孩子也差不多可以谈婚论嫁了。”
沈映星看过去,“不合时宜的人,不要想,即便养大,也未必能让你过舒心日子。
没保住的孩子,说明没缘分,也许还在等着下次再挑你!”
“哈哈哈,这说法倒是有意思,不过,孩子的事随缘吧,反正不强求。”冯桑宁早就看开。
都过去那么久,总不能还一直沉陷在那里出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