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肯告诉我。”荣阳公主摇头，“所以阿星你说吧。”
沈映星不知道荣阳公主清楚多少。
可即便荣阳公主已经心中有数，这些事也不该是她说出去。
“皇上不愿告诉你，说明他有顾虑，不希望你担心，公主就不要追问了。”
沈映星委婉拒绝。
荣阳公主叹了口气。
沈映星不愿意说，逼也没用，她又不吃这套。
沈映星握住荣阳公主的手，“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给周姐姐她们带点什么。
再过几天，我们就启程了，公主，皇上不希望你焦虑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荣阳公主沉默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阿星。”
“公主要跟我一起出宫吗？”
“不了，我去看看皇兄吧。”
“好。”
荣阳公主目送沈映星离开，这才去了赵曜寝殿。
看着日渐消瘦的赵曜，荣阳公主说不出的心疼。
她在床边坐下，“皇兄，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赵曜笑着安抚他，“是之前没好彻底，太过操劳又复发，并无大碍，你别担心。”
“皇兄，从前你都骗不了我，如今更是如此。如今只剩下我们兄妹二人了，你为何有事不同我商量？”
“因为本就不是大事啊。”
赵曜不想给荣阳公主那么多压力。
荣阳公主没有沈映星那种魄力，面对朝堂，也做不到像沈映星这么得心应手。
如果让荣阳公主掌权，只怕最后也会成为争权夺势的牺牲品。
她现在都没涉足朝堂，世家已经开始打她主意。
“阿晴，皇兄真的没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荣阳公主的名字是赵晴。
大概是见赵曜怎么也不肯说，荣阳公主没再追问下去。
“过些天我要去灵雁城，你务必要配合章大夫好好养身子。我只剩下你这么个至亲，不要让我在世上孤苦无依。”
这话让赵曜的心有些抽疼。
他抬手摸了摸荣阳公主的头，“皇兄一定不会抛下你的。”
“那我记住了，你要是食言，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傻妹妹，我怎么敢呢？”
可很多时候，事事不如人愿，他不想也没办法。
真到那一天，荣阳不理就不理他。
等荣阳百年之后，他这个兄长再好好求她原谅。
她这么看重他们之间的亲情，定会原谅他的。
荣阳公主不知道赵曜想什么。
她陪着赵曜说了很久的话。
说到小时候，说到兄弟姐妹，又提到了赵晖。
对于这个名字，兄妹二人都久久沉默。
赵晖向来不喜欢弟弟妹妹，也从来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只是谁都没想到，赵晖最后会给大梁带来这么大的祸端。
虽然他早早**，可赵晖和荣阳公主都不会原谅他。
赵晖死无全尸，也没有葬入皇陵的资格。
祖宗九泉有知，估计能将他生吞活剥。
要不是大梁还有沈映星和盛鸿父子这样的武将，大梁早就**了。
也算是祖宗积德，让大梁续了一回命。
但赵曜也明白，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让大梁苟延残喘而已。
他一旦驾崩，大梁会再次四分五裂。
因为正统已经被耶律阳**殆尽。
祖上分封出去的旁支，也会趁这个机会杀回来，取代他们这一脉成为嫡支！
所以赵曜也不敢让荣阳公主上位，他太清楚龙椅对那些旁支的诱惑了。
除非沈映星愿意扶持荣阳公主，帮她扫除那些障碍。
可人不能既要又要。
沈映星已经救了大梁一次，赵曜相信，如果他让沈映星这么做，第一个杀了荣阳公主的就是沈映星。
就算不杀，荣阳公主也终将成为傀儡。
不是赵曜瞧不起荣阳公主，而是荣阳公主斗不过沈映星是事实。
他靠着沈映星才稳住大梁局面。
荣阳公主从前从来不干政，她要上位只能仰仗沈映星。
与其当个傀儡，还不如让荣阳公主随心所欲地活一次。
“皇兄，你还有多久能活？”荣阳公主打破沉默。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她一直不敢问。
她怕开了口，有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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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变得不一样。
赵曜深深看着她，“我能活很久很久……”
荣阳公主打断他的话，“皇兄不要再骗我了，虽然我不懂医理，可阿星讳莫如深，还让章大夫放下一切回京。
如果你真的没事，阿星肯定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做了那么多事的。
皇兄，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刚刚才答应你呢！”赵曜不肯松口。
他不希望唯一的妹妹最后也死在权势之下。
“是不是你……”
“阿晴，再说下去就大逆不道了。”
这次，轮到赵曜打断荣阳公主的话。
荣阳公主闭了闭眼，“皇兄一直不肯选秀，还让周姐姐和佩瑶妹妹都去了北境，这不是在安排后路吗？
那我呢？我作为你仅剩的妹妹，你从来没想过我，还是另有打算？
皇兄，我想知道你的秘密，不要让我最后一个才知道！”
赵曜神色严肃，“荣阳……”
“今天便是你要罚我，我也不认了。”荣阳公主直接跪下。
赵曜推了推荣阳公主没推动，无可奈何地道：“阿晴，不要追问好不好？”
“你告诉我，就不会再问。”
荣阳公主很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追根究底。
可他们提起赵晖后，那种念头又疯狂冒出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也可以为皇兄分忧解难的，为何一直要当她是小孩呢？
赵曜见荣阳公主坚持，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给一个明确的答案，荣阳公主不会放弃。
他沉思了很久。
荣阳公主也很有耐心不催促。
半晌，赵曜才对上荣阳公主的视线，“我被伤了身子，永远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
父皇知道这件事，一直瞒着我，我是奉旨去北境才知道的。”
荣阳公主听到这话，脸上血色尽褪。
身为皇家公主，她比谁都清楚，赵曜没有子嗣意味着什么！
对她来说，也是灭顶之灾。
难怪廖家要算计她。
即便知道廖正宇不喜欢女人，也冒着风险娶她为妻。
原来，是为了让她生下孩子过继给她皇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