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土方没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神色狰狞地捂住自己的后脑勺：“谁什么时候心平气和地同你说话了这不是你暗杀失败才硬着头皮留在这同我虚与委蛇吗！”
“哪有虚与委蛇啊你忘了那么多章之前我们共同打击高利贷的深厚情谊了吗！”红莲热切地望着他，“按照土方先生一向以来的风格，很难想象这次全队出动用我作饵试图抓人、行动失败后竟还毫无动作。所以不抓我莫非是因为……上头不让抓？”
“……说是在用你当诱饵的同时不得伤你性命。”土方内心斟酌一番，在决定泄露些许情报的同时瞟了她一眼，“你在那头说不定还是什么宝贝金疙瘩呢。该不会是那种惹霸总生气了自顾自跑出来霸总想给你点教训又不想真的伤了你的剧本所以才把我们真选组拖进去搞了这么一出闹剧？”
“您这话说得好像咱们这里是那种畸形的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烂大街文学似的。”红莲笑容收敛了几分，又抬头看了一眼正轮流对山崎退发起致命打击的神乐和总悟二人，“可惜无论是原作还是衍生作都是那种作者想起什么就写什么的大杂烩一锅炖啦。”
她说话时神情非常认真，“所以我特意在这里等您醒过来，是为了商量一下之后的事情。”
“你特意等在这里不是为了暗杀我吗？”听红莲说到了关键之处，土方反倒不着急了，“怎么不继续杀了？”
“反正已经错过最好的暗杀时机了嘛……”红莲心虚地别开目光，心念一转，又状似轻松地问道，“说起来，现在这个阶段，我原先是春雨海贼这回事早已经暴露了吧？”
土方挑眉：“你的记忆恢复了？”
“……果然你早就知道了啊！”与土方扯了这么半天，红莲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印证，说话时语调都有些上扬，“不过是谁把这情报透露给真选组的呢？大约是谁通过幕府的哪个高层传达给警察厅的吧？于是真选组别无选择只能从命，把刚入职不久的新员工扔到一个注定要出事的祭典上，还试图用这个新员工钓出她所代表的春雨势力背后的攘夷势力……”
其实她能猜到这些土方也并不意外，但他心中不免警惕起来——刀就放在离他几丈远的矮台上，然而在一个夜兔族跟前起身拿刀且将刀身抽出刀鞘直指对方这一连串动作实在太像找死了于是权衡之下土方选择了端坐原地一动不动。
“其实真选组的举措也没什么错处啦。”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土方那一瞬间的紧绷，红莲的话中甚至带了几分放松的笑意，“接到春雨相关的情报之后嘛，我猜猜看……情报内容大概是春雨近期要和攘夷分子合作，会在地球上搞些恐怖活动之类的，而春雨第七师团二把手的爱徒——也就是我，正好就在这个敏感时期来了地球，于是就顺势利用我引出近期同春雨合作的那股攘夷势力好一网打尽是吗？”
之前红莲刚到真选组时，土方对她宇宙海贼的身份便有所察觉，但当时土方为了避免麻烦，只是设法将她赶出真选组了事；眼下他却敢用她设下圈套去抓捕向来只能在通缉令上看到正脸的攘夷头子，很显然是春雨近期和谁产生了她不知情的纠缠。
这么说来，和高杉合作的应该就是神威无疑了——神威那家伙，挑这个时间把她赶到地球果然是别有用心！
思及此处红莲压抑住怒气，继续和土方解释，“土方先生不觉得这件事前期简直太顺利了吗？在需要一个诱饵的时候，正好我这个诱饵就出现在你们跟前了。”
“总悟也说过一样的话呢。”土方笑了一声，“所以，你是觉得背后有诈？”
说到这里，其实红莲内心算是松了口气。
一开始红莲问出那个关于身份的问题其实不过是想诈一诈土方：从前跟着银时几人打过仗的事应该是因为实在太过久远并未暴露，不然恐怕连银时的身份都藏不住了。
“对方的真意我暂时也参不透。”红莲斟酌了一下言辞，“或许是和幕府达成了什么协议，将真选组整个送给了攘夷派罢？而且既然你们无法违抗这搞不好就让你们全员送命的命令，说明对方可能是足以压倒你们如今所在派系的大人物，现在咱们就这么优哉游哉地坐在这看风景真的没事吗？”
就算仅靠祭典无法削弱真选组，但也能凭借此事多少试探一下真选组的实力或者底细。
“啧。”这故意往坏处猜测的说法显然让土方感到不快，但他也反驳不出个所以然来——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她说的这样，“既然祭典上那些破铜烂铁没能取了我们的性命，说明那位幕后之人留着我们的性命还有用吧？”
土方端起茶碗，从枕头下掏出一瓶蛋黄酱来一圈一圈仔细挤在了茶碗上，“既然如此，难道不是继续待在这儿才能勘破背后之人的惊天阴谋？”蛋黄酱在他碗中越垒越高，“而且，现在可不是红莲小姐担心我们的时候吧？你背后的那人将你推出来当了诱饵不说，我们这计划还失败了——之后你在春雨的处境将会如何？你还能安然无恙回到组织吗？”
红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嘴上却仍不饶人：
“……土方先生你往茶里挤些什么呢尊重一下茶和蛋黄酱好吗！啊话说身为幕府保镖的真选组既然已经被盯上了，就说明幕府快变天了吧。”红莲拍了拍土方的肩膀，拿出手机来在他跟前晃了晃，“总之先加个联系方式？以后真要变天了也好团购个雨伞什么的……话说别继续挤了啊喂蛋黄酱都融进茶里高度都快超过碗沿了！你平时到底是怎么吃饭喝水的啊你血管里流的都是蛋黄酱吗土方先生！”
*
和土方先生加上联系方式之后红莲便离开了真选组，没走几步便收到了高杉发来的短信。
傍晚时分，她顺利地在一个码头找到了高杉在短信中提到的船只。和他穿着金蝴蝶印花出场时给人的低调高奢感不同，这船竟然就是一艘灰扑扑的普通木船，船头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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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几只陈旧的水桶和木箱，看着就像一艘平平无奇的旧渔船。
红莲动作麻利地摸进船舱，房中陈设简陋，一眼便能尽收眼底：舱室中央有一张桌案，桌案周围整齐地摆了四张椅子，两侧墙上各有一扇舷窗，有一人正站在其中一扇舷窗前，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的海景。
她掀开船帘，竟毫无意外地笑了一下：“你早知道我要来吗？”
倚窗而立的高杉晋助闻言转过头来，也朝她笑了笑，笑完反问一句：“你总要来的不是吗？”
红莲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怎么想起来和天人合作了？我还以为攘夷志士个个都与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呢。”
“有血仇和有利用价值并不冲突。”高杉说话时语调竟十分温和，“更何况夜兔一族于我们而言，从来也算不上真正的天敌吧？”
二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红莲先开口道：“你知道我是从真选组出来的吧？”
高杉不答，算是默认。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突兀地说起另一个话题：“我没想到你离开战场之后会落到天人手里。”
“啊……其实我过得还行啦。”红莲浅笑，“加入春雨的第七师团，对我来说也算是回家了吧？”
回家？
高杉晋助眼底有些莫测，面上却笑意不减：“是吗，那也不错。”
“只不过。”红莲歪了歪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听说我是被地球上的人类捡到并养大的，师团其他人用那种看异类的诧异目光看了我好几年呢。”说到这里她还真的笑出了声，“只不过后来他们被我一个接一个地打服了，没人敢说什么而已。”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从她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五分钟了，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高杉晋助如此想着，又静默了几秒钟后才开口引入正题：“你的那些家人倒确实同我说起过，你差点就成了第七师团团长的事。”
家人？
红莲挑了挑眉：是指第七师团的夜兔族？
她扯着嘴角假笑了一下：“连这种事都告诉你，神威那家伙不会背着我偷偷跟你把我的老底都揭完了吧？”说完还恨恨地在心里补了一句：早知如此，当初他遇到异形的时候我就不该救他！
高杉对她说起的这件闲事兴趣不大，倒也没对她的前半句疑问提出任何反驳：“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会不争到团长之位不罢休呢。”
“唉，春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啦……”红莲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话了。”她拿起一个空杯斟满，“来喝茶啊高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搭上神威这条线的，但神威那边都有兴致跟你分享我的童年糗事了，至少说明他元老院那头的事情挺顺利？”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忽然锐利了一瞬，“算是个好消息吧？那群老头总算是迎来了他们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