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翼眼神中带着不赞同。
“我知道您不喜欢争抢。这是您的优点。但是程如晖不一样，就算您无心和他争，他还是不会放过您。”
“这次也是，拓展业务这种事，谁不能做？他却一定要您去。您是执行官，又不是他的下属。”
能看出来肖翼对程如晖怨气很大。
拓展业务？
顾声默默的想，说的应该不是衔尾蛇吧，虽然他对自己执行官的身份没什么实感，但是怎么想都不可能让A市开发银行这么大的企业的执行官去做那种工作。
看到顾声沉默不语，肖翼以为是自己说的太过了，他侧身让开路，说道：“抱歉，是我逾越了。您请坐，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事情的展开有些出乎顾声的意料，不过事情的走向还是比较有利于他的。
顾声很庆幸沈安没有跟着一起来，否则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
顾声走到沙发前坐下，肖翼关上门然后站到顾声对面。
肖翼的身高，站在顾声面前，让顾声有些压力，他说道：“你也坐。”
肖翼没有推辞，他搬来一个板凳坐下。
然后，刚才还压迫感十足的肖翼瞬间变的有些搞笑，他高大的身材配上和他对比起来有些过于小的板凳，看起来非常违和。
顾声大概知道肖翼是不想坐的比顾声高。
顾声默默的调整好表情，没有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顾声想起来肖翼刚才问的问题，肖翼问，顾声来找他做什么。
直接问杜万星的事不太好，顾声决定先打探下自己的情况，确定好情况才好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顾声现在知道的只有衔尾蛇相关的一些事，他决定从这里开始问。
顾声没有回答肖翼的问题，而是说道：“衔尾蛇，不太好。”他的话说的模棱两可。
顾声问得看似随意，其实一直在观察肖翼的表情。
肖翼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是说道：“是的，那些蠢货，把事情搞的一团糟，还差点连累您。”
这个答案不是顾声想要的，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不等顾声思考怎么继续问，肖翼小心的看了顾声一眼，说道：“是那个律师的事吗？”
律师？什么律师？
顾声很疑惑，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肖翼继续说道：“我知道您一定早有准备，但是在得知您被捕后，我们实在无法坐视不理，所以请了那位律师帮您辩护，他做的还不错，没有让您留下污点。”
肖翼拘谨的望着顾声，似乎怕顾声会责罚他。
顾声明白了，肖翼说的是那个帮他辩护，让他无罪释放的大佬律师。
他原以为那是行长程如晖请的，没想到竟然是肖翼请的。
看来是他把程如晖想的太好了。
关于这件事，顾声还是要感谢肖翼的。
顾声颔首道：“你做的很好。”
肖翼眼睛瞬间亮了，他甚至有些坐立不安，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连声音都开朗了一些：“您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声感觉肖翼的反应太大了，不过从肖翼的反应看，“他”应该很少说这种话，以后要注意点。
顾声的夸奖让肖翼放开了很多，他甚至抱怨起顾声来：“我知道那是您的兴趣，但是还请您想一下我们，如果您出事了，程如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所以，请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兴趣？他说的不会是偷东西吧？
原来那是“他”的兴趣吗？
这兴趣确实很危险，以后绝对不会再做了。
顾声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将话题转了回来：“闫玉金，”顾声观察着肖翼的反应，他发现肖翼对这个名字没有反应，然后他继续说，“死了。”
肖翼已经没有反应，他安静的看着顾声，似乎在等着顾声接下来的话。
于是顾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不太好。”
闫玉金死了不太好。
听起来没什么意义的一句话，顾声有些紧张的看着肖翼的反应。
肖翼并没有察觉到不对，他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些可惜，不过他死前，我们的人已经把该学的都学到手了，虽然做不到他那种以假乱真的程度，不过也够用了。”
意思是，接触闫玉金是为了学习他造假的技术？
现在技术学到了，闫玉金就没用了。
顾声感觉自己想通了些事情。
一个衔尾蛇，还不至于让A市开发银行的执行官出手，那整个造假链呢？
前面说的新业务，就是造假吧。
在顾声完成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似乎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
真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顾声猜测，之所以他从没接触到过着方面的信息，应该是因为在造假链完成后就被银行接受了，更确切的说是被程如晖接手了。
这样就可以理解程如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顾声面前还给他派了新的任务，那意思不就是说前面那些事已经与你无关了吗？
这么说起来，那个所谓的新任务，顾声完全可以拒绝的，甚至于，程如晖可能就没想着顾声能答应。
不过在程如晖看来，顾声不答应很正常，如果答应了，把顾氏集团收了，那就又给银行创造了一笔收入，怎么都不亏。
就在顾声思考时，敲门声响起。
肖翼身体瞬间紧绷，他拿着枪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个小缝，外面的应该是他的保镖。
肖翼似乎不想让保镖知道顾声在这里，他接过保镖递来的东西简单的叮嘱了两句就让保镖离开了。
肖翼重新关上门，走了进来。
顾声看到肖翼手里都了一瓶酒。
肖翼注意到顾声的视线，扬了扬酒瓶，说道：“您要来一杯吗？”
顾声没有说还也没有说不好，鉴于不了解自己在肖翼眼中的形象，所以他选择沉默。
肖翼并不在意顾声的回应，他背对着着顾声打开酒瓶，拿出两个酒杯倒上酒。
肖翼将酒杯递到顾声面前，说道：“为您的回归干杯。”
顾声接过酒杯，他看到肖翼举起酒杯似乎要喝，于是也跟着将酒杯举到嘴边，然后他停下了动作。
只一个瞬间，顾声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说：这酒有问题。
顾声抬眼看向肖翼，发现他也只是将酒杯举到了嘴边，没有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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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翼也在看顾声。
他看到顾声动作停下后，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然后他自然的将杯子放了下来，说道：“您怎么不喝。”
顾声也将杯子放了下来，他看着杯子里的酒，突然说道：“你是不是感觉我今天很奇怪。”
顾声给人的感觉在这一瞬有了变化。
他知道肖翼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许是发现了他的异常。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顾声害怕暴露，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现在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反倒感觉轻松了。
肖翼说道：“没有，您一点都不奇怪。”
顾声转着酒杯，看着挂在杯壁上的液体，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在酒里下药。”
肖翼视线游移了一下，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您真会开玩笑，我怎么敢给您的酒里下药。”
顾声看向肖翼手里的杯子，说道：“没有？”
肖翼被顾声看的后脊发凉，他突然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拿着空杯子说：“没有。”
顾声笑了，他起身走到肖翼身前，故意和肖翼贴的很近。
顾声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肖翼。
只看身材，怎么看都是肖翼占优，然而此时的肖翼，他握着酒杯的手用力到发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身体肌肉紧绷。
他在害怕。
顾声感觉有趣，自己都要抬头看他，而且，顾声捏了捏肖翼的手臂。
肖翼因为这个动作身体绷的更紧了，他紧紧的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手臂，这肌肉，看起来一个打顾声两个都没问题。
当然，如果真的打起来，顾声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顾声彻底放飞自我。
肖翼都给他下药了，说不定还想要他的命，顾声感觉他也不用客气。
顾声笑着说：“来，这杯也喝了。”他说的是自己的那杯。
肖翼没有接过顾声手里的酒杯，他后退了一步，说道：“您如果不想喝，那就不喝。您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顾声看着肖翼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像是在问肖翼又像是在和自己说：“我刚才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顾声感觉是的，看肖翼刚才被夸奖的反应，“自己”平常对他们的态度应该不怎么好。
肖翼说，顾声性格好。
那个性格好，应该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性格好，更可能是和程如晖比起来他性格好。
程如晖是什么性格？顾声不知道，但是他感觉用恶劣来形容可能都是对程如晖的褒奖，由此可知，顾声的性格也好不到哪去。
顾声默默的想，如果他想的是对的，那他完全不用像刚才那么小心翼翼，他完全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以“他”的性格，“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是正常的。
好像是为了印证顾声的想法，肖翼突然跪在了顾声面前。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肖翼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请您放过我，我不想死，对不去，对不起。”
不想死？不想死还下药？
顾声坐在肖翼面前的茶几上，看着低着头的肖翼说道：“不想死？你下药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