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四人，下面还有六人。
楼下的人，听脚步已经很近了。
时间不等人。
顾声回忆起刚才屋内的景象，屋子里很空旷，周围没有可以躲藏的位置。
不过，为了抬高姜远坐的椅子，在椅子下堆了很多杂物，那里可以躲一躲。
就在顾声思考时，屋里又传来两声枪响，接着是姜远暴躁的声音：“一群废物。”
很好，下面只剩四个人。
姜远走回座位坐下，冷冷的看着黑暗里的那扇门：“下面的人，还没滚上来吗？”
还活着的四人中的一个声音颤抖的说道：“快了，他们马上就上来。”
看到姜远没有再逼他们出去，这人还有些庆幸。
就在他庆幸的时候，一颗子弹从他的心口穿过。
顾声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房间里。
他连开四枪，三个人倒下，一个人躲了过去，那人明显早有防备，在其他人注意力放在姜远身上时，他一直盯着门外。
顾声“啧”了一声。
浪费了一颗子弹。
在他露头的瞬间，狙击手已经盯上他，不过顾声靠着蛇皮走位躲过了一波射击。
他迅速跑到那对杂物旁，还没来得及躲藏，就被一颗子弹擦着眼睛飞过。
这个方向。
顾声没转头，但是他知道这枪是姜远射的。
忘了还有他了。
顾声蹲在杂物旁，同时对着正对自己的狙击手开枪，狙击手也在同一时刻开枪。
顾声低头，子弹从他头顶飞过。
狙击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被一枪毙命。
顾声握拳，在心里说了一声“Y”，他也太厉害了，顾声感觉他都要爱上自己了。
干掉一个狙击手，顾声的位置变成了房间里的死角，他暂时安全了。
五枪干掉四个人，包括姜远还剩五个人。
顾声将用过的弹匣取出换了一个新的弹匣。
然后闭眼祈祷：老天保佑，他可以的。
顾声睁开眼，放松身体，接下来，就交给身体的本能吧。
他取出另一把枪，确定这把枪没问题后，他往左边移了一点，他只将枪伸出去，靠着记忆开枪，一声枪响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个。
然后在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左边的时候，顾声伸出右手依旧是靠着记忆开枪。
又一个。
合着顾声从左边冲出，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同时开枪。
刚才的漏网之鱼和最后一个狙击手应声倒地。
开完枪顾声瞬间缩了回去，一颗子弹从他的手边飞过。
顾声站起身跳到杂物堆上对着下面的姜远开了一枪，把他手里的枪打掉。
接着顾声不断靠近姜永，姜永有些慌张的后退。
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下面的人上来了。
顾声轻声对姜永说：“他们进来，你死。”说着继续往姜永的方向走。
姜永退到了墙边，已经无路可退，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姜永大喊了一声：“站住。”
外面的那群人瞬间停下脚步，顾声已经走到姜永身前，用枪口低着他的下颚。
让顾声没想到的是，被枪抵着，姜永竟然笑了。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顾声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姜永看向门口，说道：“这里没事，别靠近这里，回去。”
外面的脚步声有些迟疑，不过面对姜永的命令，他们并不敢违抗是，所以他们退了回去，不过他们并没有退到楼下，然后留在了楼梯口。
顾声也看了门口一眼：“他们还挺关心你。”
姜永用手轻轻的抵住枪口往外推了推：“毕竟他们都是将死之人，离了我这，他们只能下地狱了。”
顾声握紧手里的枪，没有让姜永把枪推走：“让他们下去。”
姜永耸了耸肩：“这个我说了可不算，他们也不是什么命令都听的，”他看着顾声，“刚才我让他们出去杀了你，他们不是也没去吗。”
顾声看着姜永梅说话。
姜永挑了下眉，说道：“你既然没杀我，那说明留着我有用。不要这么严肃嘛，不如我们坐下聊。”
看着一脸轻松的姜永，顾声默默的将另一把枪对准他的大腿，然后扣动扳机。
□□抵消了一些枪声，不过在这空旷的房间里，那声音依旧刺耳。
外面的脚步声变的杂乱。
顾声用力的将姜远卡在自己和墙壁间，他用抵在姜远下颚的那把枪，把因为疼痛本能的想要蜷缩起来的姜远撑了起来。
姜远呼吸变的粗重，冷汗从他额头冒出。
他瞪大眼睛看着顾声。
刚才在生死边缘走了好几遭的顾声感觉自己对姜远已经很仁慈了。
顾声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姜远，用枪口碾压了一下姜远刚才被枪打中的地方。
姜远吸了口冷气，然后对外面喊道：“下去。”听到外面没动静后，他暴躁的喊道，“滚。”
然后，外面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在这一声怒吼后，他们迅速离开了这个楼层。
顾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后，说道：“他们倒是听话。”
姜永脸上笑容消失了，他看着顾声问道：“你要杀了我？”
顾声说道：“这个要看你了。”
姜永眯起眼睛：“你想让我做什么？”
顾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问你点事情。”
说完顾声把姜永的外套半脱了下来，把外套当绳子封住了姜永的双手。
然后顾声扯着姜永来到椅子前，椅子下面的杂物堆里正好有尼龙绳，顾声用那些绳子把姜永五花大绑，确定他完全动不了才罢休。
捆绑的过程，顾声不时的会碰到姜永受伤的腿，这让姜永不自觉吸着冷气，眼角不时的跳动一下。
绑好后，顾声拍了拍手。
他看了看姜永受伤的腿，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下？”
一直在流血，感觉好疼啊，不过顾声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包扎。
姜永冷笑了一声：“不劳你费心，想问什么，快点问。”
顾声在姜永旁边坐下，问道：“说说衔尾蛇这个组织吧。”
姜永皱起眉，打量了下顾声：“你不应该比我知道的多吗？”
顾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姜永撇了下嘴，说道：“衔尾蛇，这个组织很好，领导善解人意，同事间相处愉快，工作也很有趣。”
这下轮到顾声皱眉了，这说的是顾声知道的那个衔尾蛇吗？
顾声说道：“好好回答，我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会离开。”
姜永眼中有疑惑，似乎不知道顾声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过他也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姜永说道：“我对这个组织也不是很了解，老大找上我，说有钱赚我就来了，结果，”他哼了一声，“分到我手里的，还没我以前自己做生意赚的多。”
顾声有些好奇，他问道：“你分到了多少钱？”
姜永眼里满是不忿：“差不多一个亿吧，四年了，赚了那么多，却只给我这一点，我下面还有那么多人要养，这怎么够。”
一亿也不少了，但是顾声想到自己床底下哪几沓黑卡，对比起来，就显得有点少了。
顾声说道：“继续说。”
姜远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组织大概的人员构成：负责踩点的，叫徐昊，然后就是你，你负责偷，再下面就是我，我负责运输。”
他继续说道：“我会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之后会有人来取，那是个女人，很神秘，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取走后会把东西交给老大，老大姓金，名字我就不清楚了，老大负责制作赝品。之后再把上面的流程反着来一遍，把东西放回去。”
这么说衔尾蛇一共就五个人。
顾声说道：“只有五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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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说道：“当然不止五个人，赝品做好后，那个取东西的女人还负责找买家把赝品卖掉，还有一个人负责把收到的钱洗白。”
他看着顾声说道：“所以，一共是六个人，”他歪了下头，“其实说六个人也不准确，毕竟像我这样，手下养着一帮人的不在少数，不过他们不参与到衔尾蛇的活动里。”
顾声问道：“你加入衔尾蛇就是为了钱？”
姜永笑了：“不然呢，要不是我之前的生意不好做了，我才不了这里当跑腿。送货，说的容易，其实很危险的，经常要穿越很多个城市，中间不知道要过多少次检查，只要有一点差错，我就完了。”
顾声在心里点了点头，不错，至少知道衔尾蛇有多少人了。
然后顾声问了一个他一直很疑惑的问题：“为什么每次偷东西后都要留下标记。”
听到这个问题，姜永看顾声的眼神变的奇怪：“那些标记不是你刻的吗？我以为是因为你喜欢呢。”
姜永说的没问题，那些标记确实是顾声刻的，但是顾声也确实不知道自己刻那些标记做什么。
不过看姜永的样子，他应该也不知道。
顾声说道：“然后呢。”再说点其他的。
姜永看着顾声说道：“你真的是顾声吗？”
被怀疑？也正常，毕竟顾声本来也没打算隐瞒，不过他肯定不会承认，因为：“我是顾声。”他本来就是顾声，有问题的是姜永认识的那个顾声，而不是他。
姜永看了看顾声，说道：“声音没错，加上这么好的身手，如果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替换掉你，我只会感觉恐怖。”
他耸了耸肩：“而且这和我也没关系，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可以放开我了吗？我会离开这座城市，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
顾声皱起眉，只知道这点东西？问了好像没问一样。
看出顾声的不虞，姜永说道：“我这人很简单，有钱赚我就来，没钱我就走，其他的一概不问，毕竟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什么都不知道，跑了就跑了，一般也不会有人专门来找我。”
顾声看着姜永，看不出他有说谎的迹象，只能接受现实，折腾了半天也就得到这点情报。
他看着下面一地的尸体，思考着要不要叫李青越来处理，等李青越来了要怎么说呢？
顾声揉了揉眉心，还是先别说了，等找到衔尾蛇的老大的踪迹再说吧。
顾声转头看向姜永，突然起了玩心。
这世道太艰难了，只能自己找乐子了。
顾声蹲在姜永身边，他看到姜永的腿因为他高超的捆绑手艺，已经不流血了，不过再不处理，他这条腿也就不用要了。
顾声移开视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说道：“你认为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姜永看着顾声说道：“你该放了我，然后离开这里，或者直接离开。”
顾声笑了，姜永看着顾声的笑容脸色沉了下来：“你果然还是要杀我。”
顾声摇了摇头，他摸了摸自己衣服，没摸到手机，然后才想起来出来的时候以防万一没有带手机。
顾声在姜永身上摸了摸，很快就把姜永的手机抹了出来。
然后顾声当着姜永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看到那个电话后，姜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声，他吼道：“你要叫治安官？你疯了吗？”
是的，顾声要报治安官。
顾声从地上捡了一块破布塞进姜永嘴里，让他发不出声。
在电话接通后，顾声压下声音，改变了声线，说道：“有人持枪群聚火拼，嗯，是的，对，这里还有很多拿枪的人，你们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提前惊扰到他们。”
然后他把位置告诉了电话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姜永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他瞪大眼睛看着顾声，嘴里发出呜呜声。
顾声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最近的治安署到这里大概半个小时，再加上准备的时间，五十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