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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这个人你认识吗

作者:松照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里绿化密集些,离宴会厅远,一时半会不会被发现。


    或许是觉得云扶雨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男生一边强行抬着他走,一边说:


    “谁让你招惹时凌少爷,落得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更不妙的是,旁边的男生开始扯云扶雨的训练服外套,手还往他的腰带上伸。


    云扶雨假装无力挣扎,手指摸索到了藏在袖子内侧的匕首。


    趁他们把外套拽下来的时候,抓准机会,猛地反手冲背后人的小腹刺入!


    受伤的男生闷哼一声,下意识松手。


    云扶雨反身制住他,握住小刀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迅速在伤口里搅了半圈,果断拔出,横在男生脖子上,拖出一道可怖的血痕。


    这阴险的一招还是周柏教他的——“毕竟是人工打磨,锋利程度有限,你得想办法让对方痛得不敢动。”


    伤口被这么一绞,男生瞬间痛叫出声,又怕被侍者发现,硬生生忍了下来,额头上都是冷汗。


    另外几人还不死心,奈何云扶雨的骨刃已经压在了致命的咽喉处。


    一时之间,几人僵持住。


    云扶雨眼神冰冷地看着三个人,又问了一遍:“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说话。


    或许是觉得云扶雨不敢杀人,他们三面包围上来,步步紧逼。


    ......被猜中了,他还真不敢!


    假身份就像一个随时爆炸的地雷,无论事情闹大还是不闹大,怎么样都对云扶雨不利。


    云扶雨咬着牙,一步一退,很快被逼到了浮桥边缘。


    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收尽。


    被控制住的男生抓住机会,猛地用手将云扶雨持匕的手臂往外挡!


    他力气太大了,顶的匕首差点飞出去,连带着云扶雨也被撞的重心不稳,整个人向海里倒去。


    那个男生还想抓住云扶雨,伸手一拽,结果自己没站住,也跟着掉进了海里。


    无边无际的漆黑瞬间淹没。


    海中一丝光线也没有,涌动的海水波涛和泡沫让方向不可辨认。


    在海中,精神力攻击不用担心被侍者发现。


    男生的精神力毫无顾忌汹涌地袭来,隐入浪潮,锋利无比。


    云扶雨调动所有精神力抵挡,但不得其法,身上被划出一道道血痕。


    海底睁不开眼,挣扎间,只能感觉男生拽着他往某个方向游。


    某一刻,双脚触及到了沙滩。


    这意味着离上岸不远了!


    云扶雨猛地挣开他,男生的攻击也陡然急躁,意图在上岸之前把他打晕。


    肺里的空气逐渐耗尽,灼热的疼痛感沿着气管一路烧上来,脑子里对空气的渴望和呼喊逐渐加强,只想拼尽浮上水面——


    在快要窒息的痛苦之中,一道攻击打到了云扶雨头部。


    意识瞬间空白。


    *


    男生拖着晕过去的云扶雨往岸边走。


    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同时把云扶雨的头部托到水面以上。


    “我靠,别是死了吧。”


    见云扶雨没反应,他粗暴地拍拍云扶雨的脸。


    掌下细腻的肌肤在水中冻得冷白,触手冰凉,嘴唇也变成了浅淡的粉色。


    柔软的黑色额发粘在脸上,安静地闭着眼,完全看不出捅刀子时的凶狠。


    浓密的长睫被打湿成一簇簇,在暗淡的光线下反射着海水湿润的光。


    纤长的脖颈侧面,还有方才水下打斗时被精神力划出的血痕,殷红的几道,看起来就像是鱼类的鳃一样。


    简直像是被人类捕猎到的人鱼。


    长得倒是好看,可惜你是没机会翻身了。


    男生想。


    按照他们的计划,在芬里尔家邀请的晚宴上闹出这种“丑闻”,云扶雨应当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料,也再不可能接近阿德里安。


    他打开通讯器的录像功能,同时另一只手伸向了云扶雨的衣服。


    很奇怪,明明因为攻击而失去意识,灵魂却在清醒地旁观着这一切。


    朦胧中,可能过了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


    云扶雨的精神域中又纷乱而无序地闪过记忆中的各种画面,最后定格在那棵温暖的巨树上。


    与漆黑的海底不同,巨树周围阳光倾泻,舒适地普照万物。


    有很多小动物懒洋洋地或者在树下打盹,或者悠闲地停在树干上。


    想靠近......


    可脚步怎么都迈不出去,反而越来越远。


    好像有一股力量催着他醒来。


    不像亲和型精神力那样平和包容,反而锋芒毕露,戳着云扶雨,一直戳得他精神域难受,一跳一跳地作痛。


    云扶雨忍无可忍地推开它。


    别戳我,爱戳谁戳谁去,总之赶紧滚到外面。


    然后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被挥出去了——


    云扶雨瞬间惊醒。


    感官归位,剧痛与眩晕瞬间席卷上来。


    “咳咳咳、咳咳.......咳......呕......”


    肺部与鼻腔剧痛,灼烧一样的缺氧感逼着他大口呼吸,可呛进呼吸道的海水又刺激肌肉本能地收缩,急着把海水咳出去。


    先前头部被打到,又引起了胃部的反应。


    云扶雨狼狈地支在沙滩上,在窒息的呛咳中眼前发黑,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缓过来后,才有余力侧头打量周围。


    不知为何,那个男生已经昏迷在了沙滩上。


    身上没有伤口,呼吸正常。


    不是溺水。


    云扶雨隐约感觉......他好像是被自己打晕的。


    那是怎么打的,肘击,膝击?自己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总不能是精神力攻击......云扶雨果断排除了这种可能。


    要是能把人打晕,亲和型精神力就该改名叫攻击型了。


    *


    而此刻,宴会厅内。


    大门打开,门口的一列侍者整齐鞠躬,有个人不紧不慢地往里走。


    大家迅速意识到来人身份,纷纷站起来。


    “首席。”


    “晚上好,首席。”


    来人正是阿德里安。


    他依旧是那副神情散漫的样子,深绿色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


    昏黄柔和的灯光浮动在大厅里,混血一样兼具柔和与锋利的五官因为光影界限的模糊,也显得温和了几分。


    但是没人相信视觉上的假象,更没人敢轻视他。


    在座的一些新生甚至不敢跟他对视,下意识在阿德里安看过来时避开了目光。


    阿德里安穿的也很随意。材质舒适的黑T恤,衣摆束在训练长裤中,流畅的长裤线条勾勒出了富有力量的大腿肌肉,最后收进训练靴里。


    衬得肩宽腿长,高大挺拔。


    虽然是学校统一制服,但是人长得好看,行走的衣架子,统一发的黑色训练服在他身上仿佛贵了十倍百倍。


    等阿德里安走过来坐到中间的沙发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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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才又陆续坐下。


    兰斯洛特本来站在阿德里安背后,阿德里安抬抬下巴,示意他去崔觉旁边,别站在自己身后。


    背后一直有人也挺烦的。


    兰斯洛特已经习惯了,走到崔觉边上坐下。


    时凌被重新安排到了阿德里安旁边坐着,拘谨又受宠若惊。


    阿德里安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右臂搭在沙发靠背,左手接过侍者送来的酒。


    剔透的冰球在杯子里碰撞,反射出几丝昏暗微闪的灯光。


    他喝了一口,似是随意地问:“云扶雨呢?”


    时间已经接近9点钟,这位“特地邀请”的客人还没有到来。


    兰斯洛特早就派人前去邀请,但云扶雨既不在宿舍,又不在训练场,发消息也不回复。


    饶是兰斯洛特脾气温和也忍不住皱眉:


    “我再派人去请一遍。”


    阿德里安垂眼,摇摇杯子里晃动的冰球。


    “不必了,如果他不来——”


    话音未落,大门就又打开了。


    ......正是姗姗来迟的云扶雨。


    他的外套早就在拉扯中不知所踪,只穿着黑色紧身的训练服内搭,虽然透气速干,但是完全湿透后,冰冷地吸附在身上。


    夜风和海水都很冷,早就冻到麻木,嘴唇呈现没有血色的淡粉,裸露在外的脸和双臂苍白,冷的像冰块。


    浑身上下除了冷白就是深黑,几乎和门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最关键的,他右手上拖着一个人,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


    在场的人视力都很好,清楚地看到了他颈侧的伤口,以及黑色训练服上粘着的细沙,肩背上到处都是,好像在地上滚了一圈一样。


    那张表情不悦的漂亮脸蛋上,侧脸处有三四个几个花瓣一样的红痕,看起来像是被谁掐出来的痕迹。


    云扶雨脸色十分不好,阴沉得要滴水。


    身上也的确在滴水。


    再加上右手提着那个人的领口,手臂都因为用力而绷紧,薄而纤细的肌肉显露分明。


    不像是来赴宴的,反倒像来索命的艳鬼。


    在场的人一片寂静。


    这个出场太诡异了。


    阿德里安端着酒杯的手也顿了一下。


    云扶雨一言不发,拖着人走进门,冷着脸环顾场内,好像在找人。


    视线直接掠过了阿德里安。


    陌生的脸,没见过、没见过、......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他在找那几个刚才拦路的人。


    本以为那几个人也是来赴宴的学生,谁知道在厅内环顾一周,并无所寻身影。


    兰斯洛特率先开口打破寂静,温和的声音问:“怎么回事?”


    云扶雨本来想把手上的男生拽起来展示一下,但是没有力气了,干脆直接把他扔在了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这人你认识吗?”


    众人细看。


    昏迷之人仰面躺着,腹部伤口血肉模糊,血迹浸湿了周围的布料。


    有人小声发出惊呼。


    兰斯洛特示意侍者查看,发现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呼吸比较平稳。


    不知道为什么还没醒。


    崔觉很不爽:“嘁,提问好歹态度端正点,首席专门邀请你,结果你拖个半死不活的人过来,想吓唬谁啊?”


    云扶雨转过头,眼神冰冷得像锋刃一样,瞳色黑沉不见底,一点亮光都没有。


    更像个索命的恶鬼了,盯着崔觉,


    “我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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