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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白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谈希去贫困山区快一个月了。


    半个月前还总是来电骚扰周道森,这两天倒安静了下来,没了消息。


    周道森不太放心,傍晚时去了一个电话,周谈希那边龟速接听。


    “哥,”周谈希问:“有事吗?”


    公寓里摆了盆观音竹,周道森抚着竹子上的绿叶,说:“没事,你怎么样?”


    不问还好,这一问惹周谈希叹了口气:“嗐,不怎么样,这儿比我想象得还难,他们认知太低了,给他们做法援堪比登天。”


    “你没吃过苦,不是你能做的事,一定要去自讨苦吃,谁又能拦得住你。”周道森说完又补了一句,“慢慢来。”


    周家的孩子是传统思想下长大的,管得严格,却也没让他们遭过罪,周谈希是周家最小的女儿,说不上养尊处优,周家父母也多少宝贝些,没吃过大的苦头。


    就是小病小灾的都少。


    “想换个心情,该走上正道了,大姐都在国际舞台上杀疯了,我这个做小妹的总不能拖大家后腿。”


    周谈希和男朋友在一个月前分手。


    他们从高中就开始眉来眼去,一起考入同一个大学,一起报了法学专业,恋爱期间一切都好,大学四年没生过事,反倒踏入社会以后,因人生规划上产生了分歧,而分道扬镳了。


    多年的经营就这么不欢而散。


    “这个决定,跟姓孟的有关吗?”周道森问,没分手之前两个人很好,你侬我侬,不可分离,突然一分手,周谈希倒也抽离得干净,不是说不好,周道森只是担心他妹妹在佯装很好。


    周谈希知晓哥哥的担心,给出了准话:“没,跟他没关系,已经结束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本来志向就是这个。”


    再好的感情也难免有分歧,在于愿不愿意争执罢了,可无论能不能争论出个结果,那都是影响感情的事。


    “最好是,”周道森说:“大姐昨晚说没有联系上你,今天抽空给她回一个。”


    “好,我知道了。”周谈希叹气,估摸着那边的生活不大容易。


    远在天边,周道森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就道:“挂了,有事张嘴。”


    “哥,”周谈希忙叫住了人,“菜菜还好吧?”


    周道森望向不远处的苏牧犬,口吻不大高兴:“它还好,等着你回来把它拎回去。”


    周道森不想养狗,这条苏牧犬是周谈希和他的男朋友共同养育的,分手后狗判给了周谈希,周谈希暂时回不来,又担心其他人照顾不好,这才托给周道森。


    周道森虽不想接手,可自从这条狗跟了他,他也没有委屈过它。


    “哎呀好哥哥,你好好替我照顾它嘛,菜菜可乖了,你不要欺负它,等我回去发现它瘦了,可是要跟你闹的。”


    周道森丝毫没有受到威胁:“我忙着法考,没空搭理它的体重数字,顶天保它不饿死。”


    周谈希说:“爸又逼你考试啦?”


    周道森毕业多年了,本来跟周谈希一样,不停地在读书,可以说只要有考试,他就会不停地往上考,本硕连读的他有一天忽然决定不再往上读了,甚至连法考也不愿意考了,家里人问原因,周道森就甩出一句累了。


    周道森发现自己一点点对法学专业失去了兴趣,估摸着是考试考多了,他有点厌倦,毕业后半点没碰法学的东西,对一些原始性的搏击运动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两年的沉淀,新鲜感复苏,搁置了几年的本命学科这才拾起来重新对待。


    “没有,只是这个证迟早要考,恰好我最近闲着没事。”周道森削了一个苹果,手边没有剥皮器,他用了一把水果刀,把苹果削得整齐划一,跟那稍息立正排排站好的新兵蛋子似的。


    周谈希听着苹果皮被削的咔咔声,说:“考试简单,对你来说不是事,就是这考好了之后去不去干就是个事了,姑姑一直问我,你要不要到她的事务所去,我说不知道。”


    周家这一家人都有说头,周道森的姑姑开了家自己的事务所,早年经历了不少挫折,现已稳定,周谈希就在姑姑的事务所里工作,否则她去贫困山区做无偿法律援助这件事,在其他公司不会被领导允许。


    也就是姑姑惯着她。


    “我没打算过去,进不进法律这个行业还没确定,”周道森说:“就算要进,也不会去姑姑的事务所,我的目标是泰恒。”


    周道森依然没有确定自己的未来,他和妹妹受父亲的影响选择了政法专业,将来要做什么也是没有任何争议的,原本周道森以为自己是喜欢这条路的,可怎么突然之间就对这个行业祛魅了,他也不大清楚。


    要是非走这条路不可,周道森会选择这个行业里的顶尖律所,就像搏击一样,要玩就要玩得最好。


    “我是不喜欢泰恒,”周谈希说:“大企业管的太严格,跟我的志向背道而驰,但我得承认,搞法律还是得去泰恒,现在的骗子事务所太多了。”


    周道森和妹妹的志向从来不同,尽管是在同一条路上进发,也是岔路口,各不相扰。


    周谈希的志向远大,为的是让不懂法的人也能了解法律,用上法律。


    周道森则不同,他没有这么伟大,法学只是他的职业选择之一,不是必须。


    聊着聊着,程欣回来了。


    周道森去开门,周谈希电话里听见动静,问怎么有女生的声音。


    “朋友,我先挂了。”周道森按了通话。


    程欣和出去的时候没有两样。


    进屋以后,程欣撑起一个笑脸,她的笑容一看就是假的,周道森很讨厌别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像不得不流露而撑出来的虚假的丑陋的违心的笑容,很没必要。


    “谈的怎么样?”周道森转过身,削好的苹果没有吃,放在了果盘里,没再观察对方。


    “还行吧。”程欣模棱两可地说,“我过来跟你告个别,已经买了去瀛洲的票了。”


    “去瀛洲?”周道森纳闷。


    “我本来就是瀛洲人,回瀛洲不是理所应当吗?”程欣摊摊手:“反正我在这儿也没工作,本来就打算回去的,为了他绊住了脚,现在没有牵挂了,想去哪儿去哪儿。”


    周道森没有挽留,程欣不是他的朋友,男女有别,她一个女生并不适合在他这儿多有逗留,尽管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程欣抿抿唇:“周哥,谢谢你的照顾,我跟姓陆的结束了,你说的对,我有什么好钻牛角尖的,我正值青春的,又不是除了他陆平威没人要了,一个烂黄瓜我留念什么,别恶心我就不错了。”


    他们的谈判不顺利,周道森瞧出来了,虽不知他们谈判了什么。


    吐槽之后,程欣又立马轻松的语气:“好了,朝海之行到此结束,我回瀛洲了。”


    程欣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潇洒极了,周道森没有出声安慰,他一向不够体贴,直到程欣扶住门把手叫住他的那一刻。


    “周哥,送我到楼下吧。”程欣低眸说,“或许你是我在这个城市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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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还算是朋友的人。”


    周道森很意外。


    路边的桂花开了。


    夜空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浓厚得可以绞死人,周道森和程欣一路下来,一路沉默无言。


    出租车抵达时,程欣兴奋地说:“我送了姓陆的一份礼物。”


    夜色诡谲,布在睫毛下的阴影藏着她的秘密。


    周道森凝视着程欣那双眼睛,那双有些哀伤,又闪烁着锋利光芒的眼睛,装着罪恶的快感。


    “他应该会很喜欢的,”程欣的笑容阴森森,下一秒又马上阳光起来,她走向街道,打开了出租车的后门,说道:“周哥,不出意外,这辈子没机会见了。”


    瀛洲和朝海有着很好的距离,远到后半辈子不主动,不会相见。


    初次见到程欣的时候,她是潇洒随性的,总有人说她性格野,搏击馆里的人怕她,后来她跟陆平威建立关系,更是叫人避之不及。


    她使用下下策拽他周道森入浑水,这让人介怀,可瞧见车子远去的背影,以及瀛洲与朝海的距离,周道森又释然了。


    每个去陌生城市闯荡的人都不容易。


    你利用我我算计你,孤苦无依的人报团取暖,假装相依为命,程欣却不,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率性而活,她留给周道森最大的印象,仍然是跟一群男人拼酒时,不落下风的嚣张。


    周道森不喜欢被人麻烦,也不做无用社交,他专注自身,程欣打破了他的规矩,惹了他一丝的不满,可他也没有这么小气,此生不再相见的结果,足以让他原谅这个女生的所有作为。


    回去的时候,周道森接到了陆平威的来电。


    “程欣在你那儿吗?”


    周道森拎着手机,没有回应。


    陆平威大怒道:“这个疯女人点了我的车!她点了我的车!她是疯了吗?!死娘们,我还以为她学乖了!等我抓到她非收拾她不可!我操!”


    背景音是警车的鸣笛声。


    还有惊声尖叫。


    周道森挂了电话,一句话没说。


    吵。


    陆平威的嗓门比警笛还吵,分贝比尖叫声还刺耳,周道森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信号,搬到这儿来后,平静的生活被扰,一切都不如意。


    或许这个住址的选择是错的?


    他抬头看公寓的高楼,灯火通明,公寓对面有条十字路口,不分昼夜的喧嚣。


    程欣和陆平威分手,周谈希和孟琦分手,下一个倒霉蛋又轮到谁?他是冲了谁的龙王庙,不在局中的他也逃不了骚扰。


    周道森点了根烟。


    准备上电梯的时候,他的眼眸一转,寻到一抹良药。


    美人有抚慰躁动的魅力,这是她们的特权,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够漂亮就够特殊,只是往那儿一杵什么也不干,就能让这个世界美好一秒。


    但他不是一个人。


    漂亮邻居的身后站着别人,一个不知关系深浅的男人,他很快来到漂亮邻居的身侧,二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含情脉脉。


    邻居本就貌美。


    又刻意卖弄风骚。


    周道森恍然间想起他不知道对方的姓名,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美好的汉字尝试组合,又都被打乱了。


    因为不知道名字,周道森的称呼受到了限制,只能由第一印象来称呼对方。


    桂花好香。


    漂亮邻居不甚安分。


    葱白的手,在夜色里,抚上了陌生男人精壮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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