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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小太医の震惊

作者:露草流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五十七/


    许云清压根不知道在自己小小太医院的床头发生了一场多大的战役,他还沉浸在自己香甜的梦境里。


    小黑回来了,正卧在床头舔着爪子,被他抱在怀里反复揉着亲。


    “小黑来抱抱,快让爸爸亲亲。”


    啵啵啵,嘬嘬嘬。


    小黑张开口,猫嘴里吐出一串清脆的鸟鸣,爪子毫不留情划向许云清,刺痛感袭来许云清被瞪得一激灵,猛得睁开眼睛。


    清晨,暖融融的阳光照耀在窗台上放着的小马驹,窗外在枝头筑巢的鸟雀闯了进来,在窄床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踩着太医的脸当滑梯。


    许云清揉了揉脑袋。


    宿醉让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记忆也断断续续,许云清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干净齐整的外衫和里衣,总觉得好像不是昨日穿出去的那一件。


    他低下头,闻到了衣服上的气息,除却干净衣料上固有的皂角味,还有股熟悉的兰草香气挥之不去。


    许云清陷入疑惑中。


    他其实根本不记得昨夜发生过什么。断片前自己好像是在和何大人畅谈人生理想,何大人对未来职业表达了憧憬,说在吏部任职没前途,想要弃文从医,从此浪迹江湖隐居。


    向来温吞的许云清当即怒拍桌案而起,拽着何大人的衣领给他讲了近三十分钟的大道理——


    杀人不过头点地,学医却要被反复折磨;鲁迅说学医救不了中国人你、知、道、吗?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眼睁睁看着人走入歧途,他许云清就干不出那么丧良心的事情。


    后来呢?


    许云清撑着下巴陷入回忆。


    正在此时,小安子自门外闯了进来,声音里透着股高兴:“太医,太好啦。内务府新送来了批料子,说是西域新进贡出来的绸缎,可漂亮啦!”


    许云清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夜色深沉,他的指尖扣着某人背上的宝石与银饰,深沉望着天际,怅然道:“我想家了。”


    画面一转,三皇子额前带汗,媚眼如丝,贝齿轻咬,娇弱无力:“你不、不准哭。”


    (注:以上场景均为许云清后期加工。)


    许云清陷入震撼之中。


    “只不过这些料子向来是赏给宫中娘娘的,我去问内务府为何要送这批料子,他们说是三皇子要送的,旁的却不肯提,我就来问你了。太医,你做什么啦?”


    小安子半晌等不到许云清的回答,疑惑道,


    “太医,你的脸色怎么那样不好?”


    许云清欲言又止。


    许云清面色惨白。


    天、天塌了。


    五十八/


    首先要先判断身体是否无恙。


    尽管如今他浑身酸痛,但是某些地方没有痛,说明后面未曾失守。


    坏消息是这里可是基佬的世界,身为男子,前前后后都有可能出问题。


    好在穿越多年,许云清早非当年吴下阿蒙,他已掌握了一项新的本领。


    小安子好奇:“太医你在干什么呢?”


    “搭脉。”许云清将指尖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很快便得出结论,“脉细弱、脉沉迟、虚软无力。”


    江湖俗称——肾虚。


    看来真相昭然若揭,但许云清略微沉吟,却并未做下结论。


    当然他并非是在质疑自己的医术,主要原因是:


    他的身体其实没啥变化。


    毕竟天天熬夜,小太医其实一直都很虚。


    事件的性质在此时发生了些许改变。


    许云清在小安子的惊叫声中,一把拉起小安子的手腕,把手指搭了上去。


    脉象稳固,气劲正常。


    “啧。”


    *


    感觉自己被羞辱了的许云清跑到了安庆宫。


    因着休沐日的缘故,老皇帝还呆在安庆宫里,据将军所说,老皇帝一整夜都未离开。


    将军说后半句时眼神飘忽,许云清一下子便联想到了书中情节,皇帝得到将军后夜夜笙歌,那些稀奇古怪堪称能够挑战人体极限的姿势自许云清脑中划过,又被他全部打包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种黄雯里的主角攻一般都会被作者设定成堪比机器般的恐怖存在,七天七夜不成问题;但主角受不同,作者一般会给主角受设定的弱柳扶风,以体现出主角攻的勇猛豪迈。


    许云清清咳一声,有些希冀地搭上了将军的脉搏。


    许云清变了脸色:“啧啧。”


    皇帝坐直身体,看着颇有些紧张:“是有什么问题吗?”


    许云清摇了摇头:“没事。”


    □□的,凭什么酣战一夜的将军不肾虚。


    可恶。


    *


    午间,许云清忧心忡忡来到御膳房。


    御膳房的大娘老远就看见了许云清,热情吆喝:“太医日后不必大老远跑来咱这儿了,三皇子遣人交代过了,一日三餐咱们按时送去太医院,也省得太医来回奔忙辛苦。”


    “诶,太医,你怎么了?”


    许云清攥紧拳头,转身就走。


    等他好不容易走到了太医院,却发现向来冷清的太医院门口围满了太监宫女。


    他们正簇拥着一位中年男子,看其着装像是从宫外来的商贾,按照许云清对这些宫人们的了解,应当是许久未见宫外人,在看热闹。


    他老远便瞧见了太医,跪地对着太医叩首:“大人,小的是牙行的掌柜,听闻大人不愿出宫,这次来特意选了些看得过眼的地契和画像,都是些带了院子的府邸,专门供给大人挑选。”


    许云清的脸沉在阴影里,喜怒不辨:“你也是三皇子派来的?”


    那牙行掌柜闻言更加诚惶诚恐:“正是如此。”


    眼看这位大人年轻好像看着就很好说话的样子,掌柜腆着脸,祈求道:“能否请大人当着三皇子的面美言几句。”


    *


    许云清赶走了那从宫外来的牙行掌柜,众人没什么热闹可看,很快便散了个干净。


    许云清抱臂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宫女们的背影,声音阴森森的:“承影。”


    宫女们依旧行走着,无人搭理许云清,只是有道身影蹿得更快了。


    许云清抡起药箱,毫不犹豫朝着那个方向掷去。


    “啊!”


    承影捂着脑袋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许云清拎起掉在地上的药箱,掸走灰尘后,竹制药箱毫无损伤,干净如新。


    承影有些委屈。


    谁能想到这玩意儿其貌不扬,居然还是个暗器。


    现在想跑已然来不及,承影看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小太医,还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绣鞋,妆面,罗裙,发饰,他的伪装完美无缺,混进宫女里都是被她们当姐妹的存在。


    许云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居高临下道:“我去求见三皇子,三皇子没有见我,我后来跑去慈宁宫,也没有找到容奕。”


    承影:“欸,你怎么又擅闯……”


    “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许云清死死拽着他,一字一句,“我要见容奕。”


    五十九/


    记忆片段在脑海深处闪烁着,随着许云清清醒之后逐渐回笼。


    那段记忆的最后,有人轻轻将他放在了床榻上,替他宽衣解带,擦净身上秽物,温和有礼,恪尽礼仪。除却这些,他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事情。


    许云清嗅闻到了那人身上清浅而又熟稔的气息。


    是容奕。


    小太医的嗅觉也超级敏锐,他绝对不可能认错这种气息。


    三皇子三皇子三皇子,这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的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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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


    三皇子才不会这样悄无声息地做这些事情。


    他连允诺欠他的十个鸡腿都没想过还给他!


    许云清快要被气死了。


    明明说好了再也不见,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派人跟踪自己,容奕到底要做什么啊?!


    承影不知道许云清的想法,承影还在思考。


    他当然不会因为区区威胁就出卖主人,不过主人交代过,如果小太医主动,可以带他去见他。


    但他的胳膊被死死拽着,承影能感受到许云清浑身颤抖,攥着药箱的指尖发白,显然是气得不轻。


    看着盛怒之下的许云清,承影内心挣扎。


    就这样带他过去不太好吧。


    承影尝试劝解:“我家主子虽自娘胎里带了眼疾的毛病,开始时却还是能看见一些的,但后来宫中太医在药物中下了毒药,他的眼睛便彻底看不见了。”


    “畏寒畏暖还见不得光,隔了几日便会疼痛难忍,得用黑布蒙着,才能稍稍好过一些。”


    许云清一言不发。


    承影:“主子也是因此性情大变,自此之后便看不惯所有的太医,还请太医多担待些。”


    许云清板着脸:“所以他只是在玩弄我,以此取乐而已。”


    这件事的确是自家主子做得不地道,承影叹了一口气,替主子道了歉:“你不要太在意啊。”


    *


    容奕立于暖亭前,身影对着他们的方向,像是早有预料他会来。


    许云清单刀直入:“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容奕点了点头,坦然承认:“你很聪明。”


    他看不见,因此错失了许云清盛满愤怒的眼睛,亦没有感知到他紧绷着的不安情绪。


    所以他依旧如往日那般耐心劝导着许云清:“宅邸,院落,饮食,这些只是定金,倘若你跟着我,会得到更多的东西,所以你改变主意了吗?”


    “没有。”许云清回答得毫不犹豫。


    容奕愣了愣。


    “你为什么要伪装呢?”许云清看着容奕,皱眉问。


    容奕轻笑,像是根本不理解他的话:“这又有什么不好?世人皆喜欢这副模样,至于是真是假,又有谁在乎呢?”


    许云清看着他,没有接话。


    “你不也——”


    容奕顿了顿,又恢复了笑意:“差点忘了,你不一样,你喜欢蠢的。”


    又被莫名其妙人身攻击的许云清:……


    “我在乎。”


    许云清攥紧了拳头,“你本性并非如此,光靠模仿别人又有什么用?你就算学太子殿下学得再像,那不过也只是狗尾续貂,东施效颦罢了。”


    “我许云清,行的光明磊落,要就要最纯粹的东西。我不能接受你伪装出来的性格,更不能接受用利益维持的虚假友谊,那些对我而言都非常廉价。”


    “廉价……”容奕歪着脑袋沉吟着。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了些东西。


    那是一些细碎的宝石,成色极佳,在阳光投射下色彩斑驳,只不过那些宝石都被穿在银线中,而银线组成繁复图样,缝制在破碎的布料上。


    碎布上还沾着点点鲜血,来源非常可疑。


    容奕将这物件双手捧着递到了许云清面前,语气兴奋,好像终于找到了能让许云清满意的东西:“宝石,你想要吗?”


    疯子。


    许云清深吸一口气。


    他心中有无数恶毒言语,想要赌咒咒骂,但是容奕站在自己面前,站在日光下。


    阳光打在他的侧脸,将他五官映衬得愈发立体深邃。容奕姿态矜贵优雅,秀发长散如瀑,像是只高贵的长毛缅因猫。明明做了那样过分的事,他却依旧觉得他漂亮得可怕。


    许云清眸光晃了晃,扭头咬牙:“你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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