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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太医是水做的

作者:露草流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五十二/


    三殿下从出生到现在还没遇见过这种糟心事,想都不想便要破口大骂,趴在他身上的始作俑者却先倒打一耙。


    小太医的眼泪轻轻落在了他的背上,奇异的感觉让他浑身肌肉紧绷。


    倒像他欺负了他似的。


    “你哭什么?”三殿下气笑了,“你欺负的我,你哭什么,啊?”


    许云清不说话,许云清还在哭,眼泪慢慢浸湿了他后背的衣料。


    三皇子只觉得后背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试图用言语威胁:“这是西域进贡的绸缎,一年只产三匹,制衣时单是上头那些纹样绣花,绣娘就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极为珍贵,你不许哭脏了。”


    许云清:呜呜。


    “本殿下命令你不准哭。”


    许云清:“呜呜呜呜呜。”


    三殿下额头青筋直蹦:“好了,我不把你丢出去总行了吧。”


    这哪是什么太医,这明明是活爹。


    他背着这小祖宗又是哄又是许诺,折腾了半天,小太医才肯说缘由,语气听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月亮碎了。”


    三皇子抬起头,看着挂在自己头顶上明晃晃亮堂堂的月亮:“……啊?”


    *


    时辰太晚,御花园只有他们二人的身影,三皇子背着小太医滴滴答答踩着石板路,行走在月光下。


    月华清辉遍洒,将二人倒影交织成一副水墨画。


    沉默了很长时间,许云清才开了口,许是趴在人背上的缘故,声音听着有些闷闷的:“……我有点想家了。”


    三殿下皱眉,下意识便要斥责:“好男儿志在四方,哪有外出还惦念家中的道理。”


    细小的哭声随着夜风传入耳畔,三殿下气急败坏:“回回回,本殿下让父皇放你回去探亲就是了。”


    “回不去的。”许云清想起湖里那个破破烂烂的月亮,小声地吸着鼻子。


    那个家乡,那个他诞生的地方。


    他早就回不去了。


    许云清哭得很伤心:“可我好想小黑啊。”


    猝死前他租住在出租屋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后来小黑来了,出租房就变成了他和小黑两个的家。


    再具体说,是一人一猫。


    小黑是那只因爪爪受伤被他带回家治疗的黑猫老大,许云清带回家之后才发现他眼睛不好,只是平日里擅长伪装,扮演得好像是正常猫猫。


    来到许云清的公寓后,探索陌生环境废了他很大功夫,跑酷的时候经常将家里撞得砰砰响。可能是觉得在自己面前丢了面子,小黑天天藏在家中各个角落和自己躲猫猫。


    他自带保护色且嗅觉很好,隔老远都能闻到他的味道。躲起来的时候还晓得在他发现前转移阵地,保证让自己找不着。


    虽然后来小黑被他养成了一只吃饭都要他手把手喂才肯开口的娇娇大猫。但是在刚饲养小黑时那段很长很长的磨合时间里,许云清都觉得自己养了又好像没有养猫。


    “他眼睛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食物,会不会吃不好也睡不好。”


    因为事发突然,他也没有把小黑托付给朋友,就算他朋友在得知了他的死讯后愿意接管。但小黑不肯吃别人递来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饿着,又会不会跑出去,再次成为流浪猫。


    一想到小黑被迫离开温暖公寓跑到外头风餐露宿砰砰乱撞的场景,许云清的心都碎了。


    于是他哭得更伤心了。


    三皇子:“诶,你别哭啊。”


    三皇子被他的眼泪浇得手足无措,只觉得背在背上的东西仿佛是烫手山芋,却偏偏丢不得,甩不得。


    太医嘴里念着小黑,根据判断这可能是他家中弟弟或者妹妹。他尝试提建议:“你家在何处,你既挂念着你弟弟妹妹又不愿回去,那我遣人去你家中照拂,让他给你寄信便是。”


    这还是他生平头回尝试和人讲道理,但许云清摇着头,根本不领情,只一味地哭。


    等三皇子好不容易将这烫山芋背进了太医院,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上下下都出了一身热汗,竟比在马场跑马骑射还要累人。


    他将许云清放到床上,却见那小太医呼吸清浅,竟是已睡着了。


    折腾他折腾那么久,自己倒睡得安稳。


    许云清脸颊上还带着泪痕,浑身脏兮兮。三皇子看着又好气又好笑,没忍住拽了拽他的脸颊,觉得自己像是在捏一小捧沾了露珠的花瓣,稍稍用力就能掐出水来。


    三皇子感受着指尖温软,一时作恶心起,他想用力掐他的脸颊,届时红梅印雪,怕是别有意趣。


    但太医醒了怕是又要哭。


    什么都没做都哭了那么久,要是他真的做了什么,得哄多久才能好。


    他最终只是意犹未尽碾了碾自己的指尖。


    三皇子转身想走,又觉得放许云清一人脏兮兮躺在这里不好。


    他顿了顿,对着门外喊:“折竹,打些热水来。”


    五十三/


    毛巾浸在铜盆里湿答答,三皇子盯着铜盆抿唇,沉默不语。


    替他打水的侍从折竹伺候皇子多年,知道自家主子从未做过这样的活计,眼下怕是不耐烦了,连忙道:“这等粗活哪要您来干,叫我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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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下人来就是了。”


    三皇子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许云清,毫不犹豫拒绝:“不要,滚。”


    “是。”折竹迅速离开,复又将自己隐匿在了夜色里,半点看不出来。


    三皇子没去管自己的侍从藏到了哪里。


    实际上,他现在心跳得很快。


    许是方才跌进荷花池的缘故,太医的前襟湿了一片。三皇子思量着那些奴仆伺候自己时做的动作,脱下了小太医的外衫。


    可他的里衣也被浸湿了,是不是也要脱下。


    三皇子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太医露出的脖颈上。


    可能是方才脱下他外袍时牵扯到了内里,此时太医的穿着一点都不周正。尤其衣领松松垮垮,露出了其脖颈和下面一小节锁骨,肌肤白得晃眼。小太医浑身上下当真是无处不白,无处不软。


    莫名的,三皇子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


    同为男子换身衣服有什么要紧的,三皇子很快就给自己即将要做的行为找好了借口。他伸出手,顺着衣领挑开他的内衫,迫不及待想要探寻更加隐秘的所在。


    “谁?啊!”


    门外传来折竹的闷哼声,紧接着大门就被人撞开,三皇子根本来不及转头,嘴巴就被一物牢牢堵住。有什么东西自他眼前晃过,他好像是被罩进了布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紧接着,他就挨揍了。


    三皇子被打得猝不及防,还能听到布外头打他的人正在和同伙高兴炫耀:


    “嘿嘿那少将军说得真对,堵着嘴从背后套麻袋打,根本认不出来我是谁。”


    笨蛋,你说话了。


    三皇子暗暗咬唇记下此人声音,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出来之后定要将此人揪出来狠狠报复,他一定要……


    刷——


    蒙头的布被人一把掀开。


    三皇子终于得到机会,他猛得抬眼,正正对上了一张熟悉无比的脸。


    三皇子愣住了。


    这人怎么会来这里?


    漆黑纱绢覆眼,面若皎月澄辉,站在自己身前的那人气度高华,雅人深致。


    赫然是大皇子容奕。


    此时他立在房中,脸上还挂着笑容,笑容中掩藏的杀意却让三皇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容奕坐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对着三皇子的方向:“说吧,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的指尖不耐烦地敲着床板,说话的声音却慢慢悠悠,透着一股子疯癫的味道:“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是什么表情,有什么举止动作,前前后后,一句都不准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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