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亦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瞬间明白了明昭为什么笑了：“你是在看花絮吧？”
明昭眨眨眼，顿时有些难为情了：“啊，被母亲发现了......”
明亦安摇摇头，伸手按掉了隐私按钮，她也能看到画面了。
帝国的视频录制和播放技术非常先进，将通讯器的投影光幕调到最大后，明亦安似乎看到，年轻时的自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还有些怀念呢！
“母亲年轻的时候真厉害！”明昭靠在明亦安肩膀上，崇拜道。
帝国军校那一届的参赛选手，都被明亦安管得服服帖帖的，就这能力，明昭就拍马不及了。
明亦安搂着她的肩膀道：“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是你们的时代。”
视频中的明亦安和身旁的明昭都很年轻，有着无限的活力和无量的未来，而她，眼角都已生出细纹了。
明昭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的伤感，连忙搂着她的手臂道：“母亲才不是过去式，您正当壮年呢！”
明亦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收紧了些，低低应了一声。
视频里，皮肤黝黑的同学像个活宝一样在“她”面前逗趣，被“她”揍了，明亦安忍不住笑了。
但很快，明亦安便笑不出来了，黑皮同学和她表白了。
有这一茬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和女儿一起看到年轻时的抓马回忆，明亦安有些尴尬。
“他好黑啊！”明昭忍不住道，“如果母亲和他在一起了，我会不会也变成黑皮肤了？”
明亦安：“......”
明昭像极了她的父亲，唯独一身冷白的皮肤像她。
她用力拍明昭的肩膀：“胡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如果？”
“噢，”明昭乖乖闭嘴，她忍不住好奇黑皮同学的现状，“母亲，他现在在哪里呀？”
明亦安想了想，道：“可能......现在也进军区了吧？”
“啊？”明昭并不理解，识图查找出了他的信息，发现他在二十几年前就牺牲了。
所以是重来一世也到了进军区的年纪了的意思吗？
明昭赶紧不说话了，生怕勾起明亦安的心事，倒是明亦安不在意：“我们俩没什么，这个时间点，第二轮比赛刚刚结束，当时第二轮的项目是模拟世界。”
明昭略有耳闻，这一项目会暂时消除参赛者的记忆，并注入新的记忆，将同一军校的人投放到同一世界，看失去记忆的她们会不会团结合作。
合作、保护民众、斩杀虫族，都会得到加分。
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这项技术后来被彻底禁止，因为后面一届学生注入记忆时出现失误，让这名学生出现了不可逆的脑损伤，最后没抢救过来，失去了生命。
此后机甲联赛的第二轮改为三人团体战。
明昭此前未曾想过母亲也经历过消除记忆的时候，闻言，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模拟世界中发生了什么，而是庆幸：“还好母亲没出事！”
明亦安对她道：“模拟世界在机甲联赛中运用过六十七届，只有一例失败案例。”
只是出的那个事故影响太恶劣了，好好的3S级学生，还没来得及绽放自己的光芒，便倒在了这上面。
因此模拟世界中消除记忆的技术被彻底封锁了，现在仍有模拟世界，但更像是情景扮演。
明昭还是无法释怀：“消除和注入记忆听起来好可怕，会痛苦吗？恢复记忆后，会不会陷入自我怀疑中呢？”
明亦安道：“这个过程本身是没有感觉的，不过，虚假记忆就是虚假的，只要真实记忆一回归，它便会自动消散，过不了多久，便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
“我当时刚进入模拟世界，便感觉到了违和感。”
她操作明昭的通讯器，将视频换成第二轮比赛的。
“我当时的身份和小黑三生三世虐恋情深的皇后，他是皇帝，因为......忘了什么原因，他要拿我祭天。”
视频拉到那里，明亦安才想起来：“噢，是王国出现了虫族。”
明昭忍不住吐槽道：“好老套的剧情！”
“的确。”机甲联赛的主办方为了要话题度，选的尽是些狗血短剧。
明亦安当年刚脱离模拟世界时，恶心坏了，黑皮还分不清梦境现实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表白，气得她反手揍了黑皮一顿。
毕竟，任是谁分到了一个恋爱脑人设，都不会淡定。
黑皮分到的人设是独断专行的皇帝，因为王国出现了虫族，为了祈求上天的原谅，愿意将心爱的皇后献祭。
看得明昭牙痒痒，想冲进去打他一顿。
明亦安和她分析道：“你看他这个人设，独断专行的帝王，到了献祭这紧要关头，按理来说是绝对不会再改变自己的决定了对不对？”
“但是你看——”
视频继续往下放，高高在上的皇帝被五花大绑的皇后一瞪，下意识亲自上前为皇后松了绑。
明亦安的人设应该是温柔贤淑、手无缚鸡之力的贤内助，然而即便记忆告诉她她很柔弱，但明亦安仍然凭借身体的本能，攥着黑皮的手腕，将人打得嗷嗷叫。
明昭看着视频，笑容越来越灿烂。
“独断专行”的皇帝，被“贤良淑德”的皇后又打又骂，最后，痛哭流涕，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竟然自己上了祭坛，要献祭自己祈求上天原谅。
——被皇后拦住了。
皇后看皇帝实力还行，便带着他以及身边的士兵们击败了入侵的虫族。
在模拟世界的考核中，明亦安不仅和有了新身份的队友合作、斩杀虫族、保护民众，还发现了自身记忆是虚假的，在这一轮得分极高。
高到什么程度呢？即便她不参加第三轮，都能获得总积分第一名。
当然，第三轮她还是打爆了所有对手。如此表现，难怪明亦安到现在还位列单兵人气榜第一名。
虽然再看年少轻狂时的自己有些难为情，但明亦安还是告诉明昭：“当时我的记忆，和我下意识的反应冲突，我便知道不对劲了。”
“所以啊，昭昭，其实被注入虚假的记忆并不可怕，只要它是假的，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真实记忆之所以给我们实感，是因为它是从数十年的经历中提取的难忘时刻，它们不仅进入脑海成了记忆，也在我们的身体上形成了本能。”
“如果记忆不可靠的时候，倒不如相信本能啊！”明亦安告诉她。
明昭点了点头。
明亦安忽然又笑道：“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反正这项技术禁用了，你不会遭遇这些。”
“我也不想和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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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虐恋情深。”明昭吐槽道。
明亦安笑出了声。
母女俩一晚上没睡，一直看到六点半，才洗漱过后直接去了训练场。
明昭还好，到底年轻，即便一晚上没睡，也只是眼睛下有些发黑。
明亦安却感到有些疲惫。
若是在军区，状态不好非常致命，甚至可能会连累队友。
因此，在军区时，明亦安从来不在晚上睡觉前看通讯器，即便是明昭发给她的消息，她也要等第二天早上早起时才回。
但她现在是教官呀！累了她就不下场呗。
明亦安打定了主意，明昭则在同学们的怂恿下，去询问凤宁能不能去找找历届有哪些单兵的视频适合她们看。
也不用太多，再找九个人就好。
不出所料，凤宁一口答应下来。
明昭一身轻松地回去，忍不住问常可为：“你们怎么老是把和他打交道的事交给我呀？”
常可为叹了口气：“你不是她的专属护卫吗？肯定还是你去说最好。”
“你们去他肯定也会帮忙的呀！”
常可为和成嘉时连连摇头，附近听到这话的同学也摇头：“他只是不拒绝，也不答应。”
“诶？”明昭不解，她一直觉得凤宁特别好说话。
成嘉时悄悄和她道：“你不知道吗？指挥只和你要好呀！”
明昭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她们都这么说，心里倒忍不住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来。
只和她要好吗？
明昭还未想明白，七点便到了。
明亦安放出昨天和钱家主对战的监控视频——这东西需要找校长申请，今天早上凤虞才通过。
为她们讲解了一些有教学意义的动作后，明亦安让学生依次上场两两对战，她在一旁指点。
凤宁作为指挥在对战前为她们一一分析。
余洛林则在一旁守着录制仪器，有人需要维修机甲了他再上场。
今天的上场顺序是由抽签定的，明昭没有多少意外地又抽到了第一场，对手是朱鹤。
凤宁先指导了朱鹤，才来到明昭身边。
若是平常，明昭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才被同学提醒凤宁对她特别好，她便觉得有些怪异。
“你为什么先去指导他呀？”明昭在凤宁开口之前抢先问道。
凤宁愣住了。
他选择先去和朱鹤分析明昭的战术，并告诉他应对方案，这样可以根据朱鹤的反应判断他会不会听自己的指挥。
如此一来，凤宁为明昭的分析便能更深一层了。
但明昭好像有点介意。
其实凤宁能理解，因为他从前只为明昭分析，明昭大概是习惯了。
或者......她会不会也察觉到了自己对她的不同？
凤宁心中砰砰直跳，他正斟酌着如何开口，明昭便被绕过来看情况的明亦安打了。
“你把凤宁当你的私人指挥了？还管凤宁先指导谁后指导谁？”明亦安训斥了明昭。
指导区是单独的隔间，别人无从知道里面的情况。
但明昭的脸还是瞬间红透了。
被明亦安这么一点，明昭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啊，她怎么能干预指挥如何指导单兵呢？
就算凤宁对她好，她也不能这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