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槊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娘从前一直惦记着外祖家。”
丹红便不再说什么。
她也不大想再去凑姑侄俩的热闹,又没什么事,就推开窗,在窗户边呆坐着。
王槊的余光扫过去好几次。
不知道是不是养伤的空白生活,打断了丹红的节奏,王槊总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她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可丹红却不是放空的发呆,而是在做某些不为人知的纠结抉择。
今天是个好天气。
推开窗后,阳光便斜穿进来,在丹红的发梢上打转,铺成一片柔和的光,包裹着她,落出虚虚的影。
看上去毛茸茸、暖洋洋的。
王槊的心也跟着软到一塌糊涂。
他轻轻阖上衣柜柜门,走到丹红身侧。
离着还有两步远,丹红已经转头看向他——她果然不是完全在发呆,还时时注意着身边的动静。
王槊没觉察到这一点。
他已经溺死在丹红温柔的笑中。
王槊从后边轻轻环住丹红,在丹红养伤的这些日子里,因为需要他辅助行动,时有肢体接触,如今拥抱便已变得自然而然。
肩上一重。
丹红侧目,看着把下巴搁在她肩头的王槊,微微出神。
在明媚的日光下,此时王槊冷硬的五官竟呈现出一种柔和的餍足。
像吃饱饭的老虎,懒洋洋趴在树丛里。
这种时候,就叫人很想把手伸过去,往老虎屁股上摸一把。
王槊猛地一个激灵,站直身体,脑袋也从丹红肩头拿开,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她。
丹红耸了耸肩:“虽然翘,但挺软的。”
她好久都没对王槊动手动脚
手脚具被束缚,当然没机会对王槊动手动脚。
最近天气渐渐转暖,王槊又是个体热的人,大冬天都是一身单衣,开春后自然更是清凉。
王槊的衣裳向来没什么设计,跟个粗布麻袋一样往身上套,从不贴合身体,于是衣摆的位置空落落,过了这地方,又猛然平地起高楼,将直筒的裤子撑得紧绷,行动时贴得如此紧密,衣物简直成了另一张皮。
又不幸,正巧丹红卧病在床,寻常平视目光就会落在不大合适的位置上。
王槊在她身边忙来忙去时,她没瞧见人额角累出来的细汗,倒是盯着一张一弛的裤腿臀围不放。
可王槊不知道。
他又没搁那儿躺过。
王槊只知道丹红时常注视着自己,心里就热融融得发软,干活也越发有劲。
所以这时候,王槊不知道丹红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丹红这是“得偿所愿”。
王槊手舍不得撒开,人却不敢靠近丹红这个随时会“刺”他一下的怪胎刺球,手还揽着丹红,腰却向后仰,和她拉开老远的距离。
真是怪异的亲密。
丹红已经侧过身来。
瞧着王槊自然垂在腰间的宽大衣摆,她伸手环过去,两手交错在他身后,手掌把冗余的衣物往里压,粗糙的衣服蹭着腰窝过去。
王槊又是一个激灵,腰一软,差点弓身直不起来。
“丹红、红……”
他好像嘴巴都张不开了,含含糊糊唤着,磕磕绊绊的声音倒将后边两个字黏起来。
这叫丹红想起第一次听他唤这样的称呼。
也是唯一一次。
当时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从王槊这张不轻易开口的嘴里,听他一贯沉稳的声音,像风雪下危桥间臂粗的铁索,晃动发颤时生锈的链接处剐蹭着,泛出不堪重负般暗哑低沉的回响。
但他依旧扯直着,在危险的边缘固执地绷紧。
这样的声音,不管说出什么,都叫人赏心悦目。
丹红笑眼一弯,搁在他背后的双手不再作乱,就这样静静放着。
有些凉。
王槊身上的热度轻而易举突破这件单衣,沾染到丹红的手心。
明明没有任何动作,王槊却依旧僵着。
僵着、木着,尾椎骨密密麻麻的痒,从微凉的指尖蔓延开。
体温已经竭力在同化,化解溢出的异样。
太着急了。
于是整个躯壳都在快马加鞭地制造热度,以求尽快感染与自己体温不符的掌温。
结果反倒叫他自个儿的温度急剧上升。
王槊暗暗咬牙,依旧舍不得放手,明明丹红只是虚搁着,他撒开手,后退两步,立马就能脱开这难捱的境地。
丹红慢慢垂下眼,瞧他随着胸腔震动而晃荡不止的衣摆。
柔软的手指忽然一滑,顺着松垮的衣摆,轻松越过防线,抚在自己刚刚按在的腰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
王槊终于耐不住,抬手按在丹红肩膀上。
他还是不肯松开手,按住丹红的肩膀只求再拉开点儿身距。
丹红也不挣扎,顺着他的动作,指尖流畅地剐过腰线,覆在块垒分明的腹肌上。
更要命了。
王槊盯着丹红,眼睛里竟紧张得泌出水光,老大一个人,却像是可怜巴巴地求饶。
丹红歪着头,冲他眨了眨眼,面上一派无辜。
好似在说:这不是你自己干的吗?
一接到她的目光,王槊便觉不好,果然
柔软的、光滑的、刚建的、温热的……随着呼吸不断一点点愈加紧绷,不断扯紧,丝毫不敢松懈,叫人真是好奇它会憋成什么样的形状。
丹红顿了顿。
她忽然凑上去,距离骤然拉近,吓得王槊往后一倾,可他扣在丹红肩膀上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松开,这个动作竟然阴差阳错地带着丹红往他怀中拉。
丹红本来只想凑到他耳边说些悄悄话。
没想到王槊居然这样“热情”。
她倒在王槊怀里,有那么一瞬的手足无措——实在是猝不及防。
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反应,丹红的手掌狠狠压下去,压出王槊一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闷哼。
他瞧着比丹红更是手忙脚乱。
丹红被他吓到起飞一瞬的心又回归胸口,激昂一瞬的心跳也渐渐缓回来。
她凑到王槊的耳边,轻声说:“咬住你的衣摆。”
“……什么?”
王槊显然没有回神。
摁下的手往上抬了抬,勾起一截衣摆,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回王槊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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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的热意翻涌不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不好?”
轻轻柔柔的声音钻到他耳中,撩拨着理智的弦,在王槊心中奏出一曲堪称狂乱的乐。
“我……”
王槊看着她,金澄澄的日光环绕着将她的身影刻在他的眼中。
丹红也瞧见他略显迷茫的双瞳。
背光处漆黑的瞳子,被日光穿透,竟似琉璃般的流光溢彩。
他顿了顿,视线转移到半开的窗子上,讨价还价似地说:“……把窗户关上。”
“关上太暗了,看不清。”
丹红这句话出口,王槊便明白她掀自己衣摆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了。
热意激发的红痕拖到王槊的眼尾。
一双炯炯有神的环眼,配上端正严肃的面孔,竟在此时此刻流露出几分羞人的魅惑来。
他结结巴巴同丹红商量。
又拿手肘压着丹红的手臂,生怕她一言不合“掀桌子”。
商量来商量去,终于以“留一条缝”成交。
阳光从窗缝里钻进来,在昏暗的房间里扯出一道耀眼的光痕,弥散开的光点围绕在二人左右。
“夫人的房间窗上嵌着明瓦。”丹红揪着衣摆递到王槊嘴边,随口说着,“那是用海月贝制成的。再刺眼的日头,光穿进屋里都是渺渺脉脉,窗户上边泛着五彩的色泽,如梦似幻。”
要是那样朦胧的光,打在沟壑纵横的起伏上。
丹红想起了自己曾经端给夫人一盅槐花蜜,外边日头正盛,进到屋里瞬间暗下,原本金子似的蜜色泽猛地加深,闪着釉一般的光,印出明瓦上的缤纷的色彩。
也许会很像。
“海月”。
只是王槊正出神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海中月,虚幻影。
真是个讨厌的名字。
发散的思维没跑出去多远,立刻被陌生的触感拽回来,用尽全部心神堵住挤在嘴边的声音。
与他宽阔的肩膀相比,王槊的腰身倒是细了不少,却是劲瘦,像竹,绷着一股劲。
丹红满意极了。
明明是个随时可以掀翻自己的家伙,却乖巧地任她为所欲为。
和阴沟老鼠纠缠的永远只是狸奴,供主人把玩盘弄,丹红从来不屑于捕获贪婪而卑劣的青睐。
丹红觉得这世上恐怕没有谁能比王槊更合她心意。
一句由衷的话就这样抵着丹红的上颌冲出来:“你我合该是天生一对。”
本是调戏王槊说的这话,说完却是丹红自己先愣了。
她还记得当时李怀瑾口言“天赐”时自己嗤之以鼻的态度,怎么这会儿她反倒说起类似的话来了?
这样的话自然而然从舌尖里淌出来。
说的时候脑海中全然没有鬼神存在与否的思索,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人。
丹红抿着唇不说话了。
手指在打转,人却沉默着,倒叫王槊先无所适从起来。
他握住丹红的手腕,慢慢靠近。
距离拉近,呼吸交缠。
“取悦”。
丹红脑海中清晰浮现出这两个字。
她笑纳,口中却道:“我们离开北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