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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咬

作者:拥风听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过丹红最终还是没能见到那位李公子。


    据姚黄所说,有个士兵将李公子唤去辨认他们商队的货物,以便物归原主。


    他们没叫姚黄去,姚黄便没有跟去。


    乖得不得了。


    丹红捏着姚黄肉肉的面颊,暗道:太乖了。


    这么老实,要是进了富贵人家的门,得被那些弯弯道道吃得骨头都不剩。


    尽管没能见到李公子,但丹红并不怎么失望。


    上赶着讨要人情才落了下乘。


    更何况,她现在确实太累了,只想找个好地方,抱着温暖柔软的某个坏家伙好好休息休息。


    这样想着,丹红便抬头。


    瞧见某个坏家伙嘴角弯着,那双一贯严肃到呆板的眼睛都勾出一点弧度,眼角被压着上挑,带上几分得意的颜色。


    丹红:?


    这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莫名其妙。


    虽说这样腹诽着,丹红的唇角也跟着微微翘起。


    “王槊。”她轻轻唤。


    “嗯。”王槊轻轻应。


    “我好困。”丹红闭上眼,“睡一会儿,你带我治伤,不要吵醒我。”


    她是给王槊出难题。


    可这难题倒也没难到哪去,丹红睡沉以后,在马上颠了一路都没醒,被放到临时医帐里检查伤处的时候也没醒。


    直到医帐里的老大夫给她正骨。


    “咔吱”一声。


    丹红终于“嗷”地叫出声惊醒了。


    她醒过来扭脸瞧见边上高大的身影,二话不说就先给了他一拳。


    王槊脸上的淤青还没好,眼见着另一边又要再添上一抹,他也没坐以待毙,赶忙伸手包住丹红的拳头,将她挥舞的这股劲吞下去。


    随后温柔地说:“你手臂上也有伤,不要再用劲了。”


    丹红急促地喘息两声。


    刚刚苏醒时迷蒙的眼神渐渐清澈,盯着王槊看了许久,像是在确认什么。


    终于,她垂下手,躺倒回去。


    老大夫给她上夹板的时候,她虚虚望着头顶临时搭起的支撑梁架,时不时眼睛一定,紧接着腮帮子一紧,很快又松懈下来。


    王槊心疼极了,恨不得全痛在他身上。


    可他哪有那样的能耐?


    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丹红转悠。


    要么拿毛巾在热水里浸过拧干敷在丹红红肿的伤处,要么拿勺子沾一些水湿润丹红干到起皮的嘴唇。


    更多的时候,王槊就杵在老大夫身边。


    阴沉沉盯着。


    看老大夫处理丹红身上淤青、破口,甚至是有些扭曲的关节。


    眉头比死鸭子的嘴拧的还紧。


    丹红一偏头,就能瞧他这随时要动手医闹的模样,实在哭笑不得。


    “槊哥。”她轻唤了一声。


    医帐里四面透风,她拿舌尖推出来这两个字,一出口就被风吹没了,竟也能被王槊捕捉到。


    看着他向自己走来,丹红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填进自己心口。


    当他站在身侧,弯腰俯身想仔细聆听丹红吩咐时。


    “咚”一声。


    最后一夯子砸下来,心里塞得满满当当。


    丹红笑了,对他说:“手伸过来。”


    王槊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也乖乖伸出手。


    “近点。”丹红又说。


    “再近点。”


    她说话时的吐息都洒在手背上,温热的,潮湿的,酥痒的,从那一块皮肤上蔓延开。


    下一秒,丹红咬住了他的手背。


    坚硬的牙齿磕在坚韧的皮肤上,这块久经锻炼的老皮口感并不大好。


    丹红的舌尖在咬住的那块皮肤上戳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舌尖都要被粗糙的皮肤剌出一道鲜红的口子。


    不怎么样。


    丹红想。


    虽然王槊刚刚给自己拧毛巾的时候,双手浸过水,但那些温顺的水显然破不开这家伙的防御,干燥粗糙的手背一点儿都不水嫩。


    如果是别的地方。


    丹红想起了那个纠缠着热气的,陷入柔软中的夜晚。


    这双手要干农活、做手工、操持家务,自然比不得其他地方,如果是其他地方,像馒头,不,也许会更像糍粑,更有韧性,湿润的滑,还黏牙,松不开口,咬下去能嗅到特殊的独属于他的气味。


    只是想一想,便唇齿生津。


    她轻轻啃噬着,牙叼着韧性十足的皮,像是在磨牙。


    王槊已经僵立了好一阵儿。


    人看似还在,实则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他近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像块木头一样任由丹红叼着磨牙。


    直到另一边的老大夫摸准丹红又一处错位的关节,两手就这样轻飘飘一错。


    “喀哒——”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声响起。


    原本只是松松叼着磨牙的位置骤然一紧,紧接着爆发出刻入骨髓的疼痛。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咬破了。


    血液混合着津液被丹红咽下去,甜腥味绝不能称得上美味,但温热的液体滑过食道,落入空荡荡的腹中,让已经饿到失去感觉的肠胃终于有点力气蠕动着发出抗议的声响。


    “王槊。”丹红吐出王槊的手,“我饿了。”


    鲜血还从伤口不住往外流淌,从他的虎口滑下去,滴到丹红的面颊上。


    像一颗鲜艳的红痣。


    王槊的目光立马从丹红红艳艳的唇上撤走,又收回擅自给丹红“上妆”的手,拿起旁边换下的毛巾匆忙擦拭手背残留的血渍。


    他垂着眼说:“炉上煨着粥。”


    而后王槊的目光跳过丹红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捋了把山羊须:“差不多了。”


    说完他就收拾着自己的药箱,慢吞吞走到另一张病床前。


    王槊便转身去盛粥。


    手上依旧捏着刚刚擦血的毛巾。


    抓着不放,也不知是不是忘了这东西还被他捏在手上。


    直到拿起盛粥的小碗,王槊才突然发现自己少了只手,没法去拿饭勺。


    他忙不迭放下毛巾,盛粥的时候暗暗觑向丹红。


    却发现丹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盯着自己,王槊脸“腾”一下全红了,握着碗的手全然感受不到烫。


    丹红怀疑自己刚刚那一下给王槊脑子咬坏了。


    他怎么看上去傻呆呆的?


    盛粥的时候傻了点,喂给丹红吃的时候倒是聪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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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又细致,每一口的温度都刚刚好,喂过来的速度也不急不缓。


    他还抽出一方帕子细细擦拭丹红的嘴角。


    “这儿呢。”丹红的手被包成粽子,彻底动弹不得,只能艰难地抬一抬。


    王槊的目光顺着丹红的动作一抬,终于瞧见了那颗红艳艳的“痣”。


    滴下来的时间不长,颜色正是鲜亮。


    这滴血悄悄趴在丹红的颧骨上。


    其实不怎么像痣,更像是一块不大的胎记,从她的血肉里长出来似的。


    因为负伤,丹红的脸色实际上过于苍白,那些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气色被这两天的折磨消耗殆尽。


    于是这抹红就格外突出。


    像水墨画里突如其来的一笔朱砂,随着丹红抬眼垂眸的睫毛浮动明灭。


    “要擦掉吗?”丹红戏谑地问他。


    她先时瞧王槊跟忘了手上的毛巾一样忘了这滴血,就在想让他重新注意到后会是什么模样。


    他的血滴在丹红的身上,悄悄干涸,死死抱住。


    王槊看向丹红带着笑意扑簌的眼。


    她在好奇。


    这意味着她期待王槊的反应,这更是一种默认与允许。


    于是王槊捏着帕子凑近,呼吸都落在丹红的面上,痒痒的,暖暖的。


    她又眨了下眼,寻思王槊擦个脸挨这么近做什么。


    只是下一秒,颧骨上那层薄薄的皮肤忠实传递来一阵濡湿的感受。


    那里离大脑太近,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发麻的感觉就在头皮炸开,叫丹红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双腿都情不自禁绷紧。


    一睁眼,就瞧见王槊那张端庄正直的脸。


    对方专注、沉浸。


    像是在做一件非常正经又重要的事情。


    但他正吮着这块柔嫩的肉,舌尖一卷,将这滴含上丹红气味的血纳回自己的身躯。


    然后才拿手帕沾了温水擦去丹红面上残留的粘腻。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只有比其它地方稍微红一点儿的颜色,昭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丹红忽然觉得,这家伙还有点不为人知的蔫坏。


    看到王槊面上被她一拳打青的位置,这会儿边缘已经有点泛紫,看得丹红想伸手在这块淤青上狠狠摁一摁,以惩罚这家伙刚才的冒犯。


    可惜她现在被绑成个半身不遂的粽子,全然动弹不得。


    她只能用眼神剐着王槊,气鼓鼓地盯着他。


    王槊却难得摆出点无动于衷的模样,仿佛他刚刚做的事就是像他的外表一样,端正,磊落。


    ——如果他的脸没那么红。


    丹红真是稀奇死了。


    这家伙的脸都比那滴血还红,怎么能捏出这样一副胸怀坦荡、冰清玉洁的表情?


    真真看得人手痒痒。


    想捏一捏、咬一咬,瞧瞧他这张脸到底是真的假的。


    这样一看,王槊这随地咬人的毛病,许是从丹红这儿学来的。


    只可惜丹红现在动弹不得,就一个脑袋能左顾右盼。


    她眨了下眼,终于还是没能把某些惊世骇俗的话吐出来,而是对王槊说:“你赶紧把手上的伤处理处理吧。”


    王槊应下。


    丹红又问:“老太太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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