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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西柚不是男女朋友,弄成这样?

作者:殊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果盘里摆着切好的血橙、脐橙、芒果,用苹果片摆成的玫瑰花上淋了桃子果酱,又撒几粒饱满的石榴做点缀。


    水果们渐变的暖色调很像黄昏。阮熹收回被程岱川触碰过的那只手,装不经意,理了理耳旁的碎发。


    隔壁餐桌的乘客在谈论剧院里的舞蹈表演,上午十点四十五开场,表演时间大约在一个小时。


    程岱川问阮熹:“想去么?”


    阮熹魂不守舍,随口回答:“想。”


    程岱川看着被阮熹舀起来、放下、又舀起来的一颗馄饨:“剧院里可没什么能吃的东西。”


    阮熹藏着一腔无法言说的隐衷,污蔑那碗鲜美的小馄饨。


    她说它们不合胃口,吃不下了。


    程岱川撑着脑袋,思忖过几秒:“去其他餐厅再吃点?”


    他说,那碗馄饨不爱吃就别吃了,隔壁餐厅的几样披萨评价不错,“要不要过去尝尝?”


    连胃里都塞满胡思乱想。


    现在就是给她金齑玉脍、龙肝凤髓,她也是吃不下的。


    所以她说:“我吃点水果就好了。”


    程岱川眯了眯眼睛,略一颔首:“行,饿了再给你找吃的。”


    程岱川对阮熹好像总是很纵容——


    去年冬天的不欢而散之后,阮熹回到家乡,在家里接到程岱川的视频电话。


    程岱川也在家里,坐在卧室的床上,看起来像刚洗过澡。


    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蹙眉:“阮熹,说实话,这次回来你有没有不开心过?”


    阮熹摇摇头。


    艾斯凑过来,大爪子撘着程岱川的肩膀,往程岱川脸上嗅。


    程岱川揉了一下艾斯的脑袋,竟然在解释。


    他说,陈棠是难得回国一次,他们小时候的关系很近,但太久不在一起生活,能聊到话题并不算多。


    所以那天吃饭......关于陈棠和过去的话题聊得多了一些。


    程岱川说:“抱歉,让你感到不自在了吧?”


    阮熹羞愧难当。


    他们早就说过,找机会把陈棠介绍给她认识,她也是点过头的。


    石超还笃定地预判:“熹子和棠棠肯定能变成特别好的好朋友!”


    阮熹也没想到,当机会来临时、当他们热心地把从小认识的好朋友介绍给自己,自己竟然表现得会那么自私、糟糕、不尽人意。


    阮熹掩饰着对自己的失望:“没有没有,程岱川你想什么呢?我是因为烤肉太好吃了啊,好吃到根本都没空张嘴说话......”


    她岔开话题,“对了,你们去吃番茄锅底的火锅了吗?”


    “去了。”


    程岱川沉着声音:“你呢,和朋友玩得开心么?”


    阮熹


    想到张序说过的话挤出一些微笑:“开心啊我那个朋友特别有意思。”


    她撒了弥天大谎“他讲话可逗了快把我笑**坐到高铁上肚子还生疼呢。”


    程岱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是么。”


    几天后阮熹的生日到了。


    凌晨十二点钟“熹熹川川超超群”里准时多出来三条祝福。


    程岱川的祝福、石超的祝福、还有艾斯听起来不怎么情愿的一声“喵呜——”。


    生日的当天上午阮熹正在换父母送给她的新毛衣。


    门铃响起来“叮咚——”。


    她艰难地把脑袋从高领里抻出来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打开门收到了程岱川在另一座城市订给她的生日蛋糕。


    母亲问:“熹熹是谁啊?”


    阮熹抱着惊喜而来的蛋糕盒怦然心动红着一张脸很不好意思地省略掉他的名字:“是......蛋糕!”


    她拨通了程岱川的电话想要道谢。电话是石超接的说他们也正在吃生日蛋糕呢。


    她不解:“怎么你们也有蛋糕?”


    石超说:“程老板给你买的啊。”


    原来在阮熹去看舞台剧的那天程岱川他们在室内足球场踢完足球、吃完火锅


    终于找到一家能按照喜好定制口味的店。


    他们和老板预订了一款香橙和桂花口味的奶油蛋糕打算给阮熹庆祝生日用。


    石超砸吧着奶油:“贵是有贵的道理这蛋糕是真的好吃啊甜而不腻。熹子你提前回家可太可惜了。”


    程岱川的声音**来:“阮熹么?”


    石超说:“啊熹子说要......”


    阮熹打断石超的话压下胸腔里的悸动以及伴随悸动而来的酸楚:“程岱川谢谢!”


    程岱川仍然是温柔的笑腔:“生日快乐。”


    就是因为程岱川的温柔阮熹才在上个学期把自己搞得异常忙碌。


    阮熹压抑着自己疯狂滋生的爱慕和想念把时间排得满满当当。今天是这个活动明天又是那个志愿服务周末都不肯好好休息。


    连阮熹的大学室友都躺在床上感叹:阮熹的精力真的好充沛啊羡慕。


    室友不知道的是阮熹以前经常在周末犯懒面前铺着各科作业捏着碳素笔没长骨头似的趴在程岱川家的桌子上。


    她磨磨蹭蹭很久也写不完一道阅读理解题。


    程岱川敲一敲阮熹的作业卷子示意阮熹该回魂落笔了。


    阮熹侧脸压着手臂:“程岱川你替我写吧。”


    程岱川哼笑把手机翻到外卖页面:“啊牛肉面我也替你吃了吧?”


    石超在旁边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熹崩溃地捂着脑袋:“可是作业太多啦!我一辈子也写不完啊!”


    石超在旁边随声附


    和:“对啊,十辈子也写不完啊!”


    艾斯嫌人类聒噪,不满地“喵”了一声。


    阮熹很嫉妒艾斯。


    她翻着堆积如山的作业,根本看不得艾斯蹲在柔软的沙发里、舔着爪子的悠闲模样。


    阮熹像邪恶版的亲戚,戳一戳程岱川的手臂,特别坏心眼地怂恿人家:“孩子总这么在家待着可不行,还是给艾斯找个学校上吧。”


    后来的某天,阮熹和程岱川通电话时,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怂恿。


    她随口问程岱川:“艾斯在做什么呢?”


    程岱川笑着调侃:“送去上学了。”


    阮熹忍不住大笑,笑完,欢欢乐乐地和程岱川商量:“程老板,下楼帮我提超市袋子吧!饮料买多了,真的好重好重啊!”


    程岱川举着手机下楼,阮熹则遇见水果店老板家自来熟的大金毛。


    阮熹有心理阴影,对不太熟悉的长毛动物还是难以亲近。


    大金毛拦在楼门口,摇摇尾巴,试图靠近阮熹。


    阮熹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程岱川走过去,拉着阮熹的手臂,把阮熹藏在自己身后,顺手接过阮熹手里死沉死沉的超市购物袋。


    他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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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慰她:“别怕,不咬人,我先送它回水果店里,等我。”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程岱川总是这么温柔,所以阮熹总也无法从暗恋里抽身。


    像戒不掉的瘾。


    越是小心翼翼地躲避,越是在暗处生根发芽、野蛮生长。


    将近半年没见过面的时间里,本来阮熹靠着那些忙碌,还算克制。


    每次在群里聊天、打视频或者通电话,她都努力维持着过去做好朋友时的样子,没露出过什么蛛丝马迹。


    今天却有些不灵了。


    就像现在,程岱川穿着那件被阮熹不小心印到唇釉污渍的短袖,撑着脑袋,看着阮熹。


    阮熹莫名就涌起一股冲动。


    她甚至想要问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以后想和什么样的女生谈情说爱......


    究竟是阮熹自己放纵了、疏忽了?


    还是说,有其他因素......


    也许游轮餐厅里的考核制度严苛,服务生总是过分周到。


    阮熹捏着金色的小叉子,刚把最后一块水果叉起来,服务生已经走过来。


    服务生端起空盘,礼貌地询问他们是否还需要喝些什么。


    餐厅靠落地窗边的位置,视野很好。


    能看见明媚晨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也能看见落在围栏


    上眯着眼睛休憩的海鸥。


    时间还早,离舞蹈表演有一段距离。他们的确可以点一杯饮品,坐在窗边欣赏海景。


    能静心看看饮品单的话,也许阮熹会有不同的选择。


    但她实在提不起兴致在饮食上动脑筋,还是老样子,举着水果叉,抿一抿西柚色的唇,点了自己的旧爱:“就......橙汁吧,谢谢。”


    服务生点头:“好的女士。先生,您呢,需要什么果汁?”


    程岱川不知道在想什么:“西柚。”


    阮熹总觉得西柚里有种苦苦的味道,也没见程岱川吃过西柚。


    服务生走后,她问他:“西柚汁好喝吗?”


    程岱川说:“不知道。”


    “那你怎么......”


    他捏了捏眉心:“点错了。”


    阮熹莫名其妙地“哦”了一声。


    坐在对面的程岱川垂着眼睑,看了眼衣襟,忽然问阮熹:“你的唇釉是西柚色?”


    阮熹那颗总是动念的小心脏,非常不争气地悸动了一瞬。


    像被静电打了一下,酥酥的。


    这要怎么克制?!


    她咀嚼着酸甜适中的橙子块,蓦然抬眼,很委屈地盯了程岱川一眼。


    程岱川捕捉到了阮熹的表情:“嗯?”


    阮熹咽下橙子,摇头,什么都没说。


    舞蹈表演开场前,阮熹去了一趟医务室,复查脚踝。


    走到医务室门口,程岱川拉了下阮熹手腕。


    她回头:“怎么了?”


    他调侃:“今天想怎么和医生解释?”


    阮熹一时没反应过来。


    程岱川指了指衣襟上的唇印:“不是男女朋友,弄成这样?”


    医务室门口的走廊铺满阳光,透过窗子,能看见围栏上蓝白相间的黄昏号旗帜随风飘荡,搅得阮熹的心脏也跟着轻飘飘地荡。


    没有认真吃早餐的报应来了,阮熹感觉自己可能饿出来一点错觉——


    程岱川似乎、好像、貌似有那么一丁点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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