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草稿纸边沿划伤的指腹、指甲旁边越撕越深的倒刺、发炎的智齿、吃东西不小心咬到的腮边肉......
越是小伤口越磨人。
阮熹想这逻辑大概对程岱川也适用。
程岱川后颈的伤口有半个指甲盖大小整个掉了层油皮他挺包容的一直没说什么但阮熹能感觉到她靠近时他肌肉的紧绷。
一定挺疼的吧?
阮熹举着棉签感到内疚。
阮熹小时候淘气摔跟头把膝盖磕破过很多次。
阮熹父母工作忙阮熹的爷爷又是个只顾着下围棋和拉二胡的懒散老头子所以阮熹每次抱着膝盖哭鼻子都是奶奶帮忙处理伤口的。
那时候没有这种便利的碘伏棉签都是大瓶装的药液倒在棉球上往伤口上擦。
她每次都要等奶奶轻轻吹一口气说“好了”才肯睁开眼睛。
从小养成的习惯令阮熹总觉得吹气这个动作很神奇能止痛。
阮熹对程岱川也是这么做的凑过去轻轻一吹。
结果她把人给吹跑了......
阮熹最初还没意识到。
她拍他的肩膀说“好了”然后数了数盒子里剩下的棉签数量说:“我可不可以用两根?”
耳朵进的水总好像没弄干净右耳闷闷的她想当普通棉签用。
洗手间里的棉签已经用光了时间这么晚她也不想再麻烦工作人员。
程岱川沉默起身套上短袖
阮熹去洗手间处理过耳朵再出来时看见程岱川换了鞋才恍然察觉到程岱川要出门这件事。
阮熹措手不及:“......你这是要去哪?”
程岱川的意思是他睡不着出去随便转转待会儿就回来。
阮熹悄悄瞧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七分。
怎么程岱川还是睡不着呢?
她已经尽可能把时间排满了啊。刚才蹦迪蹦到她浑身骨架都快散开了他怎么还有精力出去闲逛呢?
看来没有晕船药的副作用程岱川还是睡不着。
阮熹整个人和她的手机电量一样精力不足百分之十随时都可能关机。
她还是说:“我陪你一起。”
程岱川拿了房卡:“不用你休息我逛逛就回来。”
不用吗?
疲惫的身体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心理上并不十分舒坦甚至有点小小的失落。
程岱川出门后阮熹才叹气。
她坐到沙发里惆怅地抱起之前拆开使用过的羽绒睡袋心不在焉地慢慢叠着......
要是换
还不好想吗?猫砂啊。
“......猫砂能行么?
“怎么不行?猫砂特别费,艾斯拉的又多!
阮熹想,他们是发小,石超说的话准没错,于是信了石超的邪......
程岱川生日当天早晨,带着艾斯跑完步回来,在楼下遇见快递员。
他疑惑地签收了整整八十斤猫砂。
八个墩实的袋子堆在地上。
程岱川抬头,看一眼躲在阳台上鬼鬼祟祟观望的阮熹,叉着腰,气笑了。
阮熹也感觉自己搞错了什么,从窗户探头,说她本来只想买五十斤的,店家有活动,凑单能减十块钱......
而且,她听说艾斯拉的多。
艾斯不满地“喵了两声,骂得很脏。
程岱川就仨字:“你下来。
阮熹跑到楼下,差点被猫砂袋子绊倒,扑到程岱川面前,扶着他的手臂才站稳:“程岱川,祝你生日快乐。
程岱川喉咙里闷着笑:“谢了,挺快乐的。
那次送礼让阮熹丢人丢到奶奶家,气得她三个小时没和石超说话。
这次......就不能怪别人了。
羽绒睡袋是她自己挑的。
阮熹把送出去的羽绒睡袋叠好,收回来,勉强塞进自己的行李箱。
来的时候睡袋有真空包装,还能塞得下,现在行李箱根本合不上。
她试了几次,因为有心事,没什么耐心,胸腔堵堵地把行李箱丢下,兀自爬回床上去了。
趴在床上翻了一圈相册后,阮熹选了张看魔术表演时拍的照片,发朋友圈。
照片拍的不错——
阮熹转过身,背对着舞台举起手机,程岱川配合阮熹,看向手机镜头。
看魔术杂技表演时,他好歹还是笑着的。
阮熹代入程岱川,把对家庭不忠的人想象成自己的父亲。
对不起啊老阮......
只是想想而已,她已经无比难过,难以接受。也难怪程岱川难以消解。
为小情小爱的失落销声敛迹,重新变成对“好朋友的担心。
阮熹看向隔壁的单人床,白色的耳机盒放在平整的床单上。
已经十二点了,程岱川跑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呢?
程岱川一直待在甲板上吹风。
甲板上空无一人,狂风肆虐,正好吹散心头不该有的贪妄。
回到客房,打开门,程岱川最先闻到一缕甜丝丝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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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熹已经睡着了。
她依旧穿着淡粉色的法式小睡裙,侧卧,不知道怎么折腾的,睡裙裙摆几乎卷到腰际了,露出安全裤和细长的腿......
程岱川默然以对,差点破功,收回视线,
却看见自己床上多了几样东西。
他的耳机盒被移到床头柜上,放在床中央的是一张布满字迹的纸笺、一只千纸鹤、两盒类似创可贴的东西。
不知道阮熹从哪搞来一截丝带,细细的,深蓝色的,绑在千纸鹤脖子上,还打了个蝴蝶结,和她的泳衣带子一样,系得很规整。
阮熹的字很秀气。
估计是用客房意见薄里的纸笔写的,开头还搞了个双语——
Towulibest亲故。
程岱川捏着纸笺,垂头,闷声笑了一下。
阮熹在上面写,她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回来,所以现在在这里说,希望他回来好好睡觉,因为明天她有一万个计划等着和他一起体验。
程岱川又笑了笑。
她说,今年还欠他一份生日礼物,实在不知道送什么,所以她打算把选择权交给他。
“程岱川,你选吧,只要你开心,需要我做什么都行......”
程岱川盯着纸笺,眼皮子一跳。
后面的内容温馨到不像话:
阮熹担心程岱川脖子后面的伤口蹭到枕头可能会疼,说她带了创可贴,给程岱川用。
她还说,如果他自己贴起来不方便,可以叫醒她帮忙。
阮熹这个傻姑娘,是真的把他成当成好朋友,且认真照顾着。
为好朋友两肋插刀么?
程岱川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熟睡中的阮熹,继续往下看。
“另外,万一我睡觉打呼噜影响你入睡(我不打呼噜,我说的是万一)(是万一!!!)我准备了口闭合胶带,你可以把我的嘴贴上,或者,发现我口呼吸也可以贴......”
最后一句是“晚安,好梦。”
落款:yourbest亲故forever,阮熹。
程岱川坐在单人床上,拿起叫做口闭合胶带的东西看了看。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小小的一盒,像X形的医用胶带。
对面的阮熹睡得很熟,呼吸均匀,睫毛乖顺地垂在下眼睑上,贴过唇膜又涂过护唇膏的唇微微张着,看起来十分柔软。
程岱川克制地看了一会儿,把胶带丢在床上,探身,把阮熹的裙摆向下拉了寸许,然后帮她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