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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下山

作者:亦知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是一处通体两层,陈设简陋的茅草屋,坐落在半山腰,四周环绕着茂密的丛林,天边的第一抹霞光透过云层照射再屋檐上,显得格外安逸宁静。


    荣青推开屋门,招呼身后的随潮生进屋:"进来吧,平日里只有我和师父二人住在这里,虽然简陋,但总比林子里好多啦。"


    随潮生微微点头,迈步走进屋内。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四处散落着符纸和随意摆放的桃木剑,显得有些凌乱。


    他微微别过眼,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张旧书桌上,上面堆满了各种草药和符箓。


    荣青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师父留下的,他总是说,修仙之人,符纸和桃木剑是保命的宝贝。”


    她走到桌边,端起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我师父前些日子留了封信,说他下山除魔卫道去了。但我觉得他是在糊弄我,说不定在外面潇洒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之前都是这样的。"


    荣青说得口渴,端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口,接着又倒杯新的递给随潮生。


    随潮生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后没有立即回话,低声道:"或许你师父说的没错。"


    "什么。"荣青没听太清,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朝屋子另一边墙角指过去,"那是我师父平日里打坐用的床榻,是小了点,委屈你将就歇会儿,我太困了,再不睡会,恐怕我就真要跟林子里那小饿鬼作伴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上二楼,又回过身对随潮生说:"厨房在出门右手边,倒是有点野菜什么的,你要是休息好了,我不介意你再给咱俩做顿饭吃。"


    少女眼中充满狡黠,随潮生双手一摊,略作无奈道:"寄人篱下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荣青"嗯哼"一声,消失在二楼过道处。


    安静的屋子里,只剩下随潮生的呼吸声。


    随潮生盘腿坐在小木榻上,胸口的物外镜微微发热,他取出镜子,轻轻摩挲着镜面上的花纹。


    镜面蒙上了一层薄雾,模糊不清,连自己的倒影也看不真切。


    他轻叹一声,暗自提醒,下次绝不能再轻易动用这面镜子了。


    思绪回到夜晚的战斗,他翻开镜子,一颗黑红色的珠子从镜中滚落,稳稳落在他的掌心。


    那是蛊女的妖丹。


    原来在妖丹破碎的瞬间,他用镜子将其残骸收了起来,随潮生紧紧握住妖丹,目光怔怔地盯着头顶泛黄的蚊帐。


    心中默默念道:只差十颗了……


    视线转移到手中妖丹上,他将其放回镜子里揣进了怀里,随潮生又伸出左手细细打量手心蛊纹若生死蛊在体内一日不除,那荣青和自己都难逃身死的下场。


    他深知自己行走世间,生死早已看淡,可对荣青来说,终究是不公平的。


    沉思片刻后,随潮生闭上双目。


    等荣青睡醒再跟她商量此事。


    夜幕降临夜幕低垂,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静谧的山谷间,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影若现,如同沉睡的巨兽,显得沉稳而神秘。


    两人围坐在院落的木桌旁,荣青嘴里包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想到你厨艺还不赖,我们师徒俩平日里也就下山打打牙祭的时候能吃这么好,要不然就是进山里打打猎,随便对付一口。"


    随潮生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抬眼看向她:"所以你才大半夜跑进山里打野兔子?结果兔子没打到,反倒惹了一身骚。"


    荣青被这话呛得咳嗽起来,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专挑人痛处戳?"


    随潮生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荣青平复了一下呼吸,正色道:"说正经的,我们现在怎么办?生死蛊总得想办法解了,不然谁知道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随潮生放下筷子,沉吟片刻:"制作蛊女的秘法起源于苗疆,生死蛊也是苗疆的产物。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苗疆会有解除生死蛊的办法。我打算去一趟苗疆。"


    荣青闻言,左手撑起下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心的蛊纹,思索片刻后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互相也有个照应。”


    “你不害怕?”随潮生问。


    “怕什么?”荣青说。


    “山下的世界没有多好。”


    “想开点,世间这么大,总得去看看。”荣青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膝,笑语盈盈地看向随潮生,“你应该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花了不少时间吧,既然路程这么长,那你有没有遇到像我这般的好人?”


    “有比你好的,也有比你不好的。”


    “是嘛,我瞧你也算是个好人,既如此,为何不敢下山。”


    “那行,你别死了还拖我垫背就成…”


    荣青哼了一声:“你且放宽了心,我不会轻易就这么死的。”,两人静静对坐。初夏的山风轻轻吹拂,带来夜的凉意和远处丛林的低语,月光轻柔地洒下来,为二人镀上了一层银辉。


    第二天清晨,荣青起了个大早,将她师父留下的乾坤袋塞得满满当当,连灶头上贴的灶神符也揭了下来。


    随潮生坐在木榻上,看着她忙前忙后,忍不住开口道:"整个屋子的符纸都被你搜刮一空,连灶神符都不放过。要是你师父回来,看到这情景,怕不是以为遭了贼。"


    荣青头也不抬地回道:"谁家贼会大老远跑来偷这些东西?"


    随潮生环顾四周,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也是,你们这草屋,除了符纸,还真没什么可偷的。"


    荣青白了他一眼,继续收拾。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小金铃铛上,眼睛一亮:"差点忘了你!"又如获至宝地将铃铛拿起来,挂在腰间,手指轻轻一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潮生端起茶杯,目光落在铃铛上:"这是什么?逗小孩玩的?"那铃铛样式精致,刻着暗纹。


    “心灯铃,我师父留给我的。”荣青得意地晃了晃铃铛,"要是昨晚带上它进山,说不定就不会中生死蛊了。"


    随潮生抿了一口茶,没有接话。


    见少女小心翼翼地将铃铛挂在腰间,手指翻动时,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仿佛带了些魔力,竟将心里的一些愁绪都驱散了去。


    “好了吗?”随潮生放下茶杯问。


    “好了好了,也没什么东西好带了。”


    荣青叉腰驻足,打眼四周一看,心中涌出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下山的路途就像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绳,绳子拽在手里,就仿佛与山上的过往相连,又好像会牵引自己走向未知的道路。


    荣青生出一丝慌乱,这次下山是否能遇见师父,若是再也见不到,那他们师徒二人最后一次相见,岂不是太过仓促,太过遗憾?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感受四周师父存留下来的气息,无论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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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一定不能退缩,要找到师父,还要加入赤焰盟。


    荣青捏紧乾坤袋,对面前男人说:"随潮生,我们会解除生死蛊,我们两个人都不会死。"


    随潮生睁开双眼,回望过去,嘴角轻微上扬:"没人说你会死,走吧。"


    山脚下是云稷镇,镇子虽小,商客往来却多,大抵是因为云稷镇是方圆两百里通往的清源县最近的路程。


    荣青走在街道上,心里盘算着,这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虽说乾坤袋里塞满了符纸,可符纸总有用完的一天,可她却对画符这门术法学得不精。


    正愁着此事时,突然街边一个酒馆中传来喊话的声音。


    “哟,荣青你下山来了,还真是被你师父说准了。”喊住荣青的是一个约莫40岁的妇女,她虽穿着棉布麻衣,可模样气质看起来十分干练。


    “秦二婶子。”荣青从思虑中回过神来,边走进茶馆边打招呼,“近来生意可好,算算日子,得有个十几日未见你了。”


    女人爽朗着笑了几声:“生意好着呢,得亏你师父挂念,临走时又顺了我不少好酒。”


    荣青心里吐槽,这酒鬼老头,出去游历也不忘揣上几壶子酒。


    随潮生走路轻巧,跟在荣青身后进了酒馆,左右打量着。


    秦二婶子站在酒馆柜台前,和荣青寒暄几句后,拍了拍脑袋,像是记起什么似的:"瞧我这脑子,只顾着和你说话了,你师父走时留下了一个包裹,说是见到你下山,就拿给你,这不正巧你来了。"


    说完,她弯腰从柜子下面翻出一个灰蓝色布包,沉甸甸的样子,秦二废了好些力气才抱起来放在柜上。


    "他这是留下了什么?"荣青双眼疑惑,这老头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你师父可没说,不过我看这袋子沉得很,你这个小姑娘怎么拿得动哦。"


    荣青笑眯眯的:"不打紧的秦二婶子,我有法子拿。"


    她接过包裹,入手沉甸甸的,嘴正要道谢,秦二婶子又说道:"对了,你师父还说,让你下山后别急着回来,得好好在外历练历练。"


    荣青心里有些疑惑,听这口气,怕不是早就算准了她会下山,可他又走得匆忙,连面都没见上,却又留下了这么多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辞别秦二婶子后,和随潮生一同走出酒馆。随潮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就你这半吊子捉妖水平,你师父倒是想得周到。"


    荣青反驳回去:“你要是功夫厉害,还怎么会和我共中生死蛊。”她又小声嘀咕,“也没见你一剑戳死蛊女。”


    随后提着沉甸甸的包裹走到僻静处,也没管随潮生是否跟了上来。


    荣青边从包里拿出东西,边嘟嘟囔囔:"我倒要看看这里头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掏出一个份量十足的黑铁块头,不自觉笑出了声,确实周到,居然把铸符印留了下来。


    有了这枚印,还怕符纸不够用?


    师父可真是什么都想到了,她心里感慨万千,又从包裹下面掏出封书信,荣青心里开始打鼓,翻开看了起来。


    "荣青丫头,等你看见这信时,约莫已是三日之后。云稷山中修行数十年已久,算算命数,有些事情也到了为师该做的时候。你于山中修行十余年,世间之事知之甚少,如今下山历练,是天意如斯,命数使然,如同棋盘中的棋子,看似随意,实则有序,切记万事发生必有因果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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