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边...好帅，穿着制服呢...是高中生吗？”
“说不定是附近学校的，不过好像没见过这种制服。”
“要不要上去问一下.....？”
休息日，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几栋商场大楼中间的广场时，都不由将目光投向不远处。
中央喷泉旁，两道高挑身影并排站立。
左侧丸子头的少年眼尾狭长，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暗芒。
他微低着头，手指百无聊赖地敲击着手机屏幕，上面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真的出发了，一会儿见】上。
夏油杰沉思：“你确定今天早上看见卡斐出门了？”
怎么感觉按照卡斐的性格，发完这句话继续倒头就睡也很有可能。
五条悟：“当然了，老子亲眼看见的！”
本来应该一起从咒高出发，但昨晚卡斐说要提前去做准备，他们两个就在食堂碰面后先来了。
食堂地上还躺满了这几天来买咖啡的失眠人士。
在约定地点又等了会儿，一道清亮的少年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早。”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
卡斐在喷泉后方的大片绿荫空地上冲他们挥手。
他换了前两天夏油杰付钱买的那套休闲装，只是简单的白衬衣和浅咖色马甲，脖上松松系了条颇有设计感的丝巾。
即使悠闲地靠站着，肩背处也是挺拔的曲线，配上略显凌厉的眉眼，带着股堆金叠玉出的矜贵。
五条悟往后一看，看见了熟悉的咖啡车。
这次车侧面的海报被撤了下来，也没张贴新的，只有被刷上和其他地方同色油漆的车壁。
没有虽然引人注目（？）但是画风割裂的海报，整个咖啡车都是夏日晴空般的奶油色，鹅黄与天蓝为主，粉色点缀。
再加上站在旁边的卡斐，路过的人瞥见时都忍不住眼前一亮。
五条悟过去，沉着脸没说话，围着整个咖啡车转了三圈，还毫不掩饰打量卡斐的目光。
夏油杰：“....你看上去太可疑了。”
原本几个想要过来搭话，问问要卖什么的女高都被吓跑了。
五条悟：“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他眯起眼睛，细细观察，表情笃定：“这么可爱的咖啡车怎么可能是你准备的，肯定还藏着什么坏！”
卡斐大惊：“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生意人的事情那叫使坏吗，我是来进行堂堂正正商业竞争的，你不要看不起人了！”
五条悟研究半天，即使摘掉墨镜，六眼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怎么可能没问题。准备了这么久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咖啡车，这里肯定藏着惊天阴谋.......”
他跳脚了：“你去干坏事居然不带我！”
夏油杰：“......”
到底为什么关注点是这个。
有了昨天的经验，在他们两个又要窃窃私语起来之前，他一只手拽一个，把两只...两人控制住了。
“先停一下。”要不是手都占满了，他简直想扶额，“先干正事，把咒灵找出来要紧。”
夏油杰检查了一下咖啡车，发现一切都很正常，这次为了打出手作咖啡的名号，那些原料都放在了明面上。
只是——
他沉默着，拿起一盒碎花瓣：“这个，好像是宿舍楼前面花圃的花吧？”
卡斐：“你看错了吧，花瓣不都长一个样吗？”
夏油杰又拿起一盒：“...这个好像是硝子的啤酒？”
卡斐：“啤酒也有啤酒的权利，它被抛弃在冰箱里很可怜的，我只是一个路过想给每瓶啤酒一个家的好心人罢了！”
夏油杰继续端起：“......这个.....是......今天早上食堂的.....葱花吧？”
他就说今天吃乌冬面的时候，自取小料台的葱花怎么没有了！
卡斐：“放在那里就是给人吃的！”
夏油杰：“...为什么咖啡店会出现这些东西？”
卡斐怒极：“这是创新！要想在这个时代处于不败的地位，必须站在浪潮的前端。”
对方还想说什么，被他堵了回去：“一会儿调出来第一个找你试喝。”
夏油杰：“.......”
他瞬间停止质疑，眼观鼻鼻观心，专注整理起小料台，并为被吸引来的顾客默哀。
凭借着创新咖啡和三人能打的脸，陆陆续续有不少顾客来买，并在买完后重复（喝一口）（呕）（这是什么再喝一口）（呕）（这是什么再喝一口）的状态。
打了二十分钟工，感觉不对。
夏油杰回头，看见了以“我是大少爷”姿势躺在后面躺椅上的五条悟，还有站在前面光哄顾客不干活的卡斐。
一转头，只有奶精还有点良心，用触手爪爪给他推来了刚磨好的咖啡粉，为唯一做咖啡的员工提供助力。
他额角逐渐浮现一个“井”字。
夏油杰：“这样真的有用？”
感觉自己被骗了。
即使这辆咖啡小车的生意已经算不错，但是在周围商场一楼的大热店铺对比也不够看。
顶多就是让人感慨一句“生意还挺好，不愧是帅哥营业”的程度。
卡斐摇摇手指：“我还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现在只是在等待时机。”
夏油杰：“.......行。”
又卖了半小时咖啡，眼看时间渐渐接近正午，卡斐不再在前面营业，而是躲回了咖啡车后面的阴凉角落，偷感十足地蹲在躺椅旁边。
躺椅上坐着轮班休息中的夏油杰，五条悟正在前面咋咋呼呼玩真人版调咖啡小游戏。
夏油杰问：“你等的时机到了？”
卡斐神情严肃地点头。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个咖啡袋，伸手就掏出一捧小柯豆。
小柯豆们昂首挺胸，豆豆眼专注地看着他。
卡斐：“谁愿意为了咖啡冲锋陷阵？”
小柯豆们面面相觑。
卡斐摇头叹气：“你们只会用物理攻击让客人晕倒，除了我，谁会珍惜你们这种员工？你们想想，沦落到旁边的白毛手上，是不是只有被煎炸烹煮的份？是谁给你们设计了专属咖啡，拍了专属广告，扩大客户群体，让你们实现了豆的价值？”
小柯豆们目光闪闪，但是它们为了平息“死神豆”的谣言做了太多努力，不愿意在今天功亏一篑。
卡斐：“你们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但是谣言就是谣言，能被谣言中伤的豆不是坚强的豆，真正的好豆要像银色子弹一样敢于直面谣言，利用谣言，并用谣言为咖啡豆闯出一个美好未来。”
小柯豆们挺起胸膛。它们的豆豆眼里闪出熊熊烈火，愿意为了咖啡豆的未来冲锋陷阵！
“咖啡们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的。”卡斐口吻坚定，握着咖啡豆出发。
五条悟：“真恶劣，连小豆子都骗。”
夏油杰：“.......完全被PUA了啊。”
五条悟：“那个小豆子看上去就不聪明，怪不得一听这种话就上当。”
不仅不同情弱势豆，还在幸灾乐祸。
两人差点又因为弱者生存正道打起来。
吵架时，卡斐已经指挥小柯豆们冲锋陷阵了。
休息日的中午，商圈广场的人比他们刚来时还要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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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楼店铺外面已经开始大排长龙，有名的店铺更是人挤人。
喧嚣聊天声中，忽然出现几道尖利的大喊：
“有人昏迷了，快来人啊！救命——！！”
“啊啊啊小心，玻璃碎了！！！！”
“哎...哎？！老板，这个机器坏了！”
“什、什么？要把这家店包下一天，抱歉，我现在就去清空客人！”
十分钟内，全军覆没。没有人受伤，但是缺德。
夏油杰：“.......”
他转头，看见卡斐捧起了手中完成任务归来的小柯豆。
小柯豆满脸坚毅，忍辱负重，为了咖啡豆的未来被迫承认会带来不幸的谣言（据它所说只是谣言）。
卡斐：“我就说没有废物员工，只有废物老板，每个员工都有最适合自己的位置！”
一片静默中，五条悟感慨：“呜哇，简直比咒灵还阴险。”
.
被迫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店铺的人站在广场上，手里还提着购物袋，面对面迷茫中。
夏油杰这几天震惊的次数太多，现在也没多惊讶了，甚至开始往下推任务流程：“商战的下一步是吆喝吸引顾客吗？”
卡斐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先做点准备。”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购物袋，上面印着一家男装品牌的logo，以设计感和平价闻名。
卡斐递给五条悟：“你穿上。”
五条悟：“哈？我为什么要穿这个？”
卡斐口吻亲昵：“专门给你买的，昨天你不是说校服不好看吗？”
五条悟：“....好像是说过。你又在使什么坏？”
卡斐：“我要包装你，毕竟现在所有的竞争对手都没了，你只要换上帅气的服装，光凭这张伟大的脸就是我们店的活招牌。”
五条悟嘴角一翘：“那当然。”
卡斐：“这种事情只有你能做，虽然杰的脸也很能打，但是一直不睁眼看人万一被投诉态度有问题怎么办？”
夏油杰：“....喂！”
五条悟尾巴都要翘起来了：“那老子勉为其难帮你一下好了！”
看着他拿着衣服去找地方换的背影，夏油杰忍不住：“......你这不是也被骗了吗！”
刚才在嘲笑小柯豆听什么信什么的到底是谁啊？！
他转头看卡斐：“你真要靠这个吸引顾客，就算是......”
卡斐却话锋一转，露出冷酷的笑容：“悟那张脸，超适合做牛郎对吧？”
夏油杰：“嗯.......啊？”
卡斐：“根据我这几天的经验，当牛郎真是暴利啊。但是又无法割舍卖咖啡的商业梦想，这让我很困扰。”
夏油杰：“.......”
你每天都在困扰什么啊？
卡斐：“但是我昨晚想明白了。当牛郎是卖肉，拍咖啡广告也是卖肉；香槟是杯子装的，咖啡也是杯子装的。牛郎店为了卖肉会积极吸引客人，咖啡店为了卖咖啡也会吸引客人。”
卡斐一锤定音：“所以只要像卖牛郎一样卖咖啡，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夏油杰：“？？？？？？”
这对吗，这对吗？？？！
卡斐露出微笑，眸色冰冷，意味深长。像极反派大BOSS的幕后宣言：
“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了悟开昂贵咖啡塔的。”
夏油杰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空白，到五味杂陈，最后疯狂压抑上扬的嘴角：“......噗。”
他：“我支持你。”
他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即将成为今天除了卡斐外最快乐的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