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姐姐有病但是不去看，舅舅说那个医生不是好人，说自己便宜，摸自己就能治病。”
“这这这？”周步萍震惊了。
他弟弟原来是这么骚气的一个人吗？
还让人家小姑娘主动摸他！
周家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周步萍转念一想，算了，丢就丢吧，有个姑娘愿意收他就烧高香了。
“凡凡，你说的这些都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周步萍老公赵资推了推眼镜在视频那头问他。
“嗯！他们怕我发现说话声音还很小，但是我耳朵很健康，我都听见了！”
周步萍奖励了周凡一个冰激凌，让他去客厅吃。
“老公，我弟弟终于变成一个男人了！太好了！”
赵资失笑：“凡凡说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
“我儿子从来不撒谎。”周步萍很自信，“如果我弟弟不愿意，那谁能靠近他？他这摆明就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
“老婆，你想撮合也得问问谌亿的意见，强扭的瓜不甜。”
“好不容易长了个瓜，再不扭就烂地里了。”周步萍一顿输出，“他这表现和你后当年追我的时候是一摸一样的！准没错！”
屏幕那头的赵资眼瞅着周步萍欢天喜地的去准备彩礼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
—
million公司大楼，公关部。
迎裕染成黑头发后果然又成了公司的小透明，平稳的摸鱼生活在她去茶水间接热水的时候被打破。
几个眼熟但不太熟的同事闲聊着问她：“迎裕，你这几天早上是坐咱们周总的那部电梯上来的？”
蓝牙耳机里的短剧声音传入耳中：“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你以为少爷会在乎你吗？费尽心思靠近少爷，少爷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迎裕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戒备。
虽然她是唯一符合周谌亿择偶标准的物种，但不代表她能听别人阴阳她。
“你放心，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跟周总传达一下我们的想法。”
迎裕：“什么想法？”
开除我？
为首的人鼓起勇气：“咱们食堂那小碗菜的窗口太难吃了，能不能跟周总说说换个厨师？”
有人拉住迎裕的手：“不是姐妹，他这事可有可无，增加通勤班车车次才是最要紧的，你不知道我每天挤地铁晚上10点到家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有还有，技术部的那个欧阳，老欧，整天好吃懒做，就知道指示我帮他写代码抢演唱会的票，我好好一牛马成黄色的了！不写就克扣我绩效，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
迎裕仿佛置身古希腊广场，脑袋都吵大了。
崔瑟挤进来拯救她，把手上几份文件交给迎裕：“迎裕，去把这几份文件复印一份，交到周总办公室，一会儿开会要用。”
迎裕领命赶忙出去了。
崔瑟不满看着把迎裕当枪使的人：“你们有意见怎么不自己找周总说，让迎裕当出头鸟算什么？”
不怪他们怂，是周谌亿不近人情。
领头员工给她讲了一个流传已久的故事。
之前有个员工和他说家人做一场危及性命的手术，想和周谌亿请三天假去照顾。
周谌亿头都没抬就拒绝了：“公司是给你开工资的地方，不是慈善机构，不要拿这种无能的借口当理由，不来算缺勤，工作吧。”
崔瑟：“他怎么能这样！冷血！”
那人叹口气：“迎裕这是为民请命，我们大家会记住她的。”
一人双手合十，带头道：“感恩迎裕。”
“感恩迎裕。”一堆人附和，堪比道场念经。
—
迎裕整理思绪，深吸一口气敲了敲周谌亿办公室的玻璃门。
“进。”
“周总，这是一小时后会议要用的文件，请您过目。”迎裕把文件放桌上，意外发现官平紧也在，还拿着一个拍立得冲她招手。
“是公关部的迎裕？你背后沾东西了，转个身。”
官平紧把镜头对准她，迎裕下意识转身。
咔嚓。
拍立得吐出巴掌大的小相纸，迎裕不明所以：“你们在干什么？”
“帮公司度过危机。”官平紧夸了迎裕两句，把相纸给周谌亿看，“怎么样，这张不错吧。”
相片上，迎裕的蓝色牛仔裤浅浅盖住白色运动鞋，黄色卫衣裁剪利落，版型简单，黑色齐肩发露出的一点侧脸显出几分稚气，看着很像是学生。
手里怎么还拿了个橘子？
“没经过她同意就拍照，你有病？”
周谌亿蹙眉用文件夹拍了他一下，声音挺响的：“道歉。”
拍张照片还是背影，能掉块肉吗。
官平紧揉了揉发疼的肩膀，看周谌亿严肃的表情知道他这固执劲又犯了，还是乖乖对着迎裕道歉：“不好意思啊迎裕，我也是着急，过两天就采访了，这照片还没做出来周总这暗恋对象一泡汤，咱们那宣传稿就白准备了，对不住。”
“没事。”迎裕摆摆手，内心泛起一丝波澜，又问，“为什么拍我，不拍别人？”
周谌亿随手握着笔淡道：“上一个进来的是没刮胡子的已婚妇男，上上个是个比我还高出一头的女篮冠军，你觉得通稿里符合小鸟依人的人设吗？”
小火花扑哧灭了。
迎裕哦了声。
“主要还是他自己作的，人缘不好。”官平紧一肚子苦水，正愁没地吐，“他嘴太毒，我在公司问了一大圈，人家都不愿意把照片给他。有这皮囊人缘还被你作成这样，周谌亿，你快点反思自己吧。”
“滚，干活去。”
周谌亿没空听他废话，官平紧还忙着把照片做旧，小心翼翼的拿着相纸走了。
迎裕站在办公室没走，她当然是没傻到他们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就是她手里有个东西没送。
周谌亿有些累了，他揉了揉鼻梁，一手松着领带问她：“下班有事吗？”
“没、没事。”
迎裕吓一跳。
“我姐想请你吃饭，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结束后我送你回家……你想去吗？”
“哦，好。”
迎裕还没走，周谌亿喝了口咖啡问她：“你还有事？”
有点。
定时投喂饲养员，收获好感度。
这是妖界的苹果，有灵气的。
迎裕磨蹭着走到他桌边，周谌亿如临大敌，靠着转椅往后滑了一大截：“不行，现在不能摸。”
“我不是要摸你。”迎裕把丑橘放他桌角：“送你的礼物。”
“我又不过生日送什么礼物？”
“纪念离清明节二十天整的礼物，拜拜！”迎裕逃也似的走了。
周谌亿：“？”
虽然是清明节提前的礼物，但是周谌亿的心情莫名有点好，连和西尼都感受到了。
“周总，什么事这么高兴？”
周谌亿转着手里的丑橘问他：“你说别人送给你橘子是什么意思？”
和西尼思考片刻：“他可能想当你爸爸。”
周谌亿：“……”
“哟还是丑橘，那就是说你又老又丑。”
回忆起大学时光，和西尼颇有些怀念：“想当初每次放假，我都说要给我舍友买橘子。《背影》里那句话怎么说的‘你在此地不动，我去买橘子’，想想就——”
咦，周谌亿怎么脸突然黑了？刚刚还挺高兴的。
男人心海底针，和西尼惦着小脚出去了。
—
天已经黑了。
周谌亿开车带着迎裕回了翡翠别墅区。
周步萍远远的就在门口等他们，还在把别墅的一二层都贴上了红红的福字。
她本来是想贴喜的，被老公远程劝住了。
周谌亿进屋先去换衣服，迎裕被周步萍亲亲热热的挽着手往屋里带：“你和谌亿岁数差不多，他叫我姐，你就也跟着他叫我姐。我儿子把你踢伤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当时我都没给你打个电话，要不我们现在留个联系方式？来，我扫你。”
周步萍就这样躺在了迎裕的好友列表。
饭菜已经做好在桌上了，就是有点过于多。
多到迎裕不得不问：“还有别人要来吗？”
“没有，就我们三个。凡凡出去玩了，还没回来，不用等他，咱们先吃。”周步萍看着迎裕的眼睛都放光了，给她夹菜就没停过。
周谌亿换好衣服出来，一身黑色卫衣，踢着双拖鞋走过来。他额前的头发还湿着，估计是刚洗了把脸。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迎裕碗里的菜已经堆成小山了。
迎裕右手遮着脸，左手在桌下偷偷拽周谌亿的卫衣求救。
我吃不完啊！
周谌亿记挂着橘子的仇，笑着给他往满满当当的碗上盖了一大块牛排。
迎裕欲哭无泪：我怎么你了！
周谌亿无声哼了下：你自己知道。
晚上上车的时候她就觉得周谌亿不对劲，自己又没惹他！
迎裕也撇这嘴不说话了。
周步萍没察觉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还在说话：“小迎，我弟弟是第一次带女孩回家吃饭，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哦。”
周谌亿：“……”
你可真是嫁接专家。
是谁说我带不回来就不让我进家门的？
周谌亿埋头吃饭，算了，他不想一会儿露宿街头。
他们吃了一半，在外面疯跑的周凡终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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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小胖脸上都是鼻涕，身上也脏兮兮的都是土，他哭着道：“妈妈，小白找不到了，它腿被砸伤了，我想带它去看病，但哪也找不到呜呜。”
周步萍拿湿巾给他擦鼻涕：“好了好了不哭了，一会儿吃完饭我让王阿姨陪你找找去行不行？”
“不行，小白受伤了，我不救它它会死的。”
周凡怎么说都不同意。
周谌亿估计今晚是安生不下来吃饭了，看了眼时间打算先把迎裕送回家再陪周凡找猫。
他还没说话，迎裕却起身蹲在周凡面前拉住他的手，摸摸他哭的通红的小脸：“凡凡不哭了，我陪你去找小白好不好？”
周凡抽泣着看她：“妖怪姐姐，你真的能找到吗？”
“我能啊。”迎裕附在周凡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周凡立刻不哭了，拉着迎裕就往外走。
周步萍喊她：“小迎，你别去呀，太黑了！”
“没事的姐，我会看好凡凡的，别担心。”
一个两个都走了。
周步萍喊住也要跟出去的周谌亿：“哎哎，你干嘛去。”
“我出去看看，不用管我。”周谌亿出门两步又退回来，钩住门口的那双白球鞋走了。
迎裕拉着周凡的手，用妖怪语喊了两声都没回应。
可能是因为那只猫比较胆小被吓到了，也有可能是它住的偏不会通用的妖怪语。
现在这个时间不知道龙秋秋是否方便接电话。
迎裕试探性的给龙秋秋打了一个，还好对面马上接通了。
龙秋秋低声道：“江久季在洗澡，有事快说！”
迎裕迅速把找小白的事情跟她说了，请她帮忙用猫语找找小白。
浴室的水声小了，江久季快洗好了。
龙秋秋一咬牙，为了迎裕拼了！
龙秋秋用猫语说了两遍寻猫通告，最后还真情实感加上一句：“你到底在哪！你到底在哪！我时间不多了！”
话音落地，周凡终于听见了一声猫叫：“妖怪姐姐，我听见小白叫了！”
“她说她在西南边的月季花丛里，被一个大箱子挡住了出不去。”龙秋秋已经听见江久季在穿衣服了，慌忙挂断电话：“明天必须带蛋糕来看我！”
迎裕追着到了月季花丛，迎裕听见猫叫，让周凡在台阶上等着，自己进去找猫。
现在刚入春，月季花丛冷冷清清，花枝上的尖刺和枯枝倒是不少，还好是她进来，要是周凡估计脸都得被划花了。
迎裕穿过花丛，在箱子后成功找到了受伤的小白猫。
周凡激动的跟她挥手，像是在看超级英雄。
两人成功会晤，周凡给了迎裕一个诚挚的大拥抱，接过小白猫。
黑暗中，周谌亿笑了声，月光的柔融进眼里。
“周谌亿，小白找到了！”迎裕笑着跟他汇报最新情况。
“所以你庆祝的仪式是只穿一只鞋？”
周谌亿往她脚下看，一双拖鞋就剩下左脚，右脚只剩下袜子，还沾满了草丛里枯叶。
“可能是丢在草丛里了，我去找找。”
迎裕说着就要回去，被周谌亿拉住胳膊。
“这么黑进去不怕踩到狗屎？”周谌亿把手里的小白鞋放到她脚旁边，“穿上，我送你回家。”
迎裕站不稳，周谌亿大发慈悲的把胳膊伸出去当支架。
结果迎裕全程稳的和丹顶鹤一样，根本不用他扶。
周谌亿尴尬的收回手，听见蹲着系鞋带的迎裕闷声道：“周谌亿，你明明心很软，为什么说的话都带刺呢？”
直到送迎裕离开周谌亿都没说话。
时间太久，尖刺已经和他身体长在一起了。
……
凌晨两点，明天还要去幼儿园的周凡脑袋上被敲了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他睁开眼睛。
周凡迷糊的看见他舅坐在床边看他。
周凡崩溃了：“舅舅你干嘛！！”
“上次让你写的检讨书你写哪去了？”周谌亿提醒他，“你踢足球把妖怪姐姐打晕的那次。”
“我忘了，明天写。”周凡裹紧被子翻了个身不愿搭理他。
周谌亿吃着橘子，饶有兴致的用脚戳了戳床上的鱼卷：“给你个机会，回答问题，你可以不写检讨。”
周凡不情不愿的搭腔：“说吧，什么问题。”
周谌亿莫名有点紧张：“你觉得舅舅的嘴毒不毒？”
“不毒。”周凡认真道，“妈妈说你是嘴里有刺，不会好好说话。这是一种慢性病，会越来越严重。等我长大了我就找世界上最好的大夫把舅舅嘴里的刺拔了，舅舅的嘴就没病了。”
“真是我的好外甥。”周谌亿扯了扯嘴角，“五千字，一个错字多罚一百字。”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