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脸色不好,眼神锐利如刀地盯着眼前自作聪明的大姑子,嗓音微哑,语气硬邦邦道:“我不需要。”
她虽然失去爱子,正是悲痛不已的时候,但也不需要依靠外人走出伤痛。
身为一位母亲,她决不允许其他小孩代替自己的小孩,即便这小孩再怎么乖巧讨人喜欢,她不该也不能允许其他小孩出现在身边,占据属于她孩子的一切,不然知奕回来了,会很伤心的。
顾云烟面色一僵,没想到秦澜如此坚决。
她本来就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虽然心中早就预料到秦澜不会立马同意,但眉眼还是瞬间染上了些许的不耐烦,好似秦澜不识趣一般。
其他人也是被她这般操作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对晚辈向来温温柔柔的谢因慈都忍不住沉下脸,语气不悦又带着点难以置信道:“云烟,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因慈知道顾云烟是个蠢笨的,心高气傲,又揣着点坏心思在肚子里,往日在家挤兑来挤兑去,整天跟家里人冷着脸就算了,她好歹也是顾知奕的亲姑姑,如今人这才失踪了不久,就迫不及待拉着一个半大的小孩上门,想要人顶替掉顾知奕的位置。
谢因慈被气恨了,抬手捂住胸口喘起气来。
顾云烟拧眉,满脸不耐:“妈,我也是为了云斯和弟媳着想,身旁有个孩子陪可以慰藉下心灵,免得整日胡思乱想。”
听着她这番看似好心但满腹算计的话,秦澜红了眼睛咬着牙道:“我有儿子,用不着你在这假好心。”
顾云烟不屑地往她肚子上瞥了一眼,理直气壮道。
“什么叫我假好心?我还不是为了云斯和你着想,反正你又生不了,知奕不在膝下,你们连个养老送终的儿子都没有,我......”
“我即便老死了没有人收尸,都用不着你管!”一道怒不可遏的暴怒声打断了顾云烟的话。
顾云斯站在玄关处,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毫无所觉,一张脸阴沉可怖,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仿佛随时爆炸的火药桶般。
“我和阿澜日后如何,用不着你顾云烟操心。”顾云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眼神冰冷得犹如白森森的刀子。
顾云斯并不是性格和善的人,相反,他年轻时还是大院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后面结婚后性格就收敛了许多,倒是变得人模人样,没有了以前的纨绔样子。
但可能就是因为变得太好说话,让人忘记了他原本的脾性。
看见恶狠狠盯着她的顾云斯,顾云烟嘴角颤着,脸色有些发僵,心中暗暗叫苦。
顾云斯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会儿不应该在单位上吗?
顾云烟敢背着顾云斯,逼迫秦澜收下孩子,但面对顾云斯,却屁都不敢放。
“云...云斯,你听我说。”顾云烟无措地站起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解释道。
“滚!”
顾云斯嘶哑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冷冽。
顾云烟脸色微微一变,扯了扯嘴角还想说什么。
“我叫你滚!”
但顾云斯根本不想听她多说一句话,猛然将手中的公文包砸了过来,擦着顾云烟的脸颊飞了过去。
屋里的大人还好,三个小孩倒是被吓得哇哇大哭,害怕的紧缩成一团。
瞧着这般状况,顾云烟也不敢多呆,连忙拉扯着三个小孩匆匆离开。
等人离开,顾云斯才慢慢平息下来怒火,他看着眼眶发红,好似一阵微风就能轻易吹垮的妻子,大步上前紧捂着秦澜的手。
顾云斯打起精神,目光定定地看了会儿秦澜,随后看向坐着的其他人,突然丢出一道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顾知奕有消息了!
听到他的话,秦澜瞳孔一缩,猛然抬头看向顾云斯,手上不由得加重力道:“真的吗?”
顾云斯猩红的眼眶泛起喜悦的泪花,用力点点头:“方才大哥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南城逮捕了一伙人贩子,其中救出来的一个小孩信息跟知奕的情况基本吻合,但还不能确定,瑾年已经坐上火车出发去南城了。”
顾瑾年在京市公安部门上班,而且亲自负责调查顾知奕的案子,所以当从南城传来查询电报时,他最先得到消息。
闻言,秦澜猛然间眼泪刷的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头埋在顾云斯宽大的肩膀处,情难自抑地哭泣了起来,嘴里反复念叨道。
“真好,真好。”
虽然不能确切,但秦澜心中莫名笃定,那一定是她的孩子。
得到这一消息,秦澜想亲自动身去南城,但被顾云斯拦住了。
秦澜自顾知奕失踪了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顾云斯不想让她长途奔波伤身劳神,更何况,目前还不能确定那小孩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儿子,如果不是,那么千里寻亲的秦澜肯定会受不住打击的。
......
雾气缭绕的田野间,微微低垂的青草树叶都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远处的山丘林脉在轻薄的水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山间水墨画,万千生灵草木融入其中,成为渺小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田埂小路上,个头矮小的昭昭背着竹编的小背篓,迈着小短腿慢悠悠地往前走,要是个头再矮小一些,说不定路边的灌木草丛就能将他掩盖住。
顾知奕和四四分别走在两侧,好似一对左右护法。
严序扛着锄头跟在他们身后,一行人慢慢悠悠。
分家时,严家并没有把自留地分他们一块,事后严序就跟大队长申请了一块自留地,用来种些蔬菜。
但村里开垦好的地都早已经分完了,其他都是水田和耕地,刘大队长左思右想,就想办法在偏僻的山脚下划分了一块荒地出来,要是想种植些什么,得严序自己除草开荒。
昭昭一听爹爹要下地,就立马挥舞着小胳膊要来帮忙。
几人到了地里。
严序挥舞着锄头在前面翻地,昭昭带着人在后面拔遗漏的小草。
细皮嫩肉的小手握紧根茎,全身都在用力往后拽,要努力好一番才能拔掉一根草。
顾知奕也跟着他学,蹲下身来动作生涩地努力拔草,他比昭昭年长,力气也比昭昭大,用力拽几下就拔出来了。
不过拔草太累人,两人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严序眉头皱了皱,弯下腰拎起两小只,让他们去旁边玩去,这么一小块地用不着他们俩忙活。
昭昭小胳膊一甩,绕开爹爹抓人的手,抱着小胳膊往后退了几步,小鼻头一皱,小嗓音脆生生地拒绝道:“昭昭帮忙,不玩啊。”
顾知奕也跟着点点头,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不能吃白食的道理,严叔叔好心好意收留他,他也要干活帮忙的。
四四迈着小步子,它永远站在昭昭这边。
一对三,严序的反对无效。
向来拿昭昭没办法的严序,这次也没能成功劝阻,无奈就接受了他们的帮忙。
但严序目光落在两人一只身上,严肃要求他们不能让自己受伤,如果手疼了就停下来休息。
想了一下,昭昭他们齐齐点头,同意了。
青山薄雾下,日光淡淡,昭昭和顾知奕撅着屁股埋头拔地里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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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昭昭费力拔草时,四四歪歪头,凑上去帮忙,它用爪子把地刨松,然后昭昭很轻松就拔出来了。
昭昭眼睛亮了亮,高兴地拍了拍四四毛茸茸的脑袋:“四四棒!”
就这样昭昭顾知奕和四四,一个刨土两个人拔草,配合的很默契。
下地干活容易出汗,严序只穿了一件灰扑扑的外套,紧绷的手臂肌肉鼓囊着,好像要从衣服底下胀出来,浑身散发着一把子使不完的力气。
他翻地的速度很快,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将原本杂草丛生的地翻好,杂草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跟着忙碌了的两人一狐正坐在田边上,小手撑着地仰着头呼呼地喘着气,瞧着是累得够呛。
严序将手中的锄头丢在一旁,从背篓里拿出一兜吃食塞进昭昭怀里,然后一手一只小崽子轻松把三小只都挂在身上,大步朝着不远处的小溪流走去。
刘大队长分给他的这块地虽然偏远,但胜在旁边有从山上流淌下来的小溪流,浇灌挺方便的。
蹲在溪水边把几人黑乎乎的小爪子洗干净后,严序打开包袱拿出两个锅盔,将其中一个掰开递给昭昭和顾知奕,当然也没有忘记四四,垫了张干净的宽叶子给它放好。
这锅盔是严序自己煎烤的,外皮酥脆,咸香微麻,放置时间太久,冷掉了之后有些发硬,严序抓着锅盔咬了一口后,面色没有表情,内心淡淡点评。
低头垂眸看着昭昭用小米牙啊呜咬下一块,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咀嚼,香得眉眼弯弯。
在昭昭咽下一口锅盔后,严序扭开水壶喂他喝水。
昭昭小手扶着粗粝但端得平稳的大手,仰着头小口小口喝起水,喝完打了个小嗝,眯着眼睛软乎乎地道:“谢谢爹爹~”
严序嗯了一声,黑沉的眼神柔和下来,抬手用干净的手背擦了擦他漏到下巴的水。
顺手也给顾知奕喂了一口,顾知奕自诩是小大人了,别扭地不肯让他喂,自己接过来咕咚喝了几口。
吃了东西垫垫肚子后,严序花了点时间将用买来的蔬菜种子洒了下去,他将土地分了几块区域,萝卜白菜青菜等耐寒的蔬菜什么都种了些。
完事后,他没急得带昭昭他们回去,反正天色还早,打算到附近山上转悠一圈,看看能不能碰上些野物,顺便背捆柴火回家。
山中雾气弥漫,又带着三小只,严序没有走太深。
昭昭看了眼不远处砍树拾柴火的爹爹,乖乖待在背篓附近拉着顾知奕和四四玩。
忽然昭昭停下动作,稍稍竖起了耳朵。
顾知奕看见他突然停顿住,疑惑地抬起脸:“昭昭怎么了?”
昭昭歪歪头,白嫩的手指立放在嘴巴前面:“嘘!”
他认真听了一会儿,眨巴了下漆黑明亮的眼睛,小声朝顾知奕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有人在说话。”
但是又听不到了,昭昭仰着一张茫然的小脸,抬手抠了抠脸颊。
顾知奕:“!”
顾知奕瞪圆了眼睛:“真…真的吗?”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们哪有什么人啊?
这时恰好吹火一阵凉风,树木草丛发出簌簌声响,随风飘来一道微弱的呼救呜咽声。
顿时,原本就心里发毛的顾知奕猛然逃窜到昭昭身后,后背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吓得叫出声音来。
“鬼…鬼啊!”
昭昭被他突然的叫声吓得脸上胖嘟嘟的肉抖了抖,连忙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拧起小眉毛四处张望,手里握着小树枝,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昭昭安慰起顾知奕:“不怕,昭昭保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