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序转身在屋里翻箱倒柜,想要找出几件他小时候穿的衣服,看看能不能给昭昭穿。
严母还在时,她将严序小时候穿过的衣服都收起来了,希望日后等有了第二个孩子再拿出来用。
可惜后面严父严母不在了之后,那些新一点的衣服都被严家俩妯娌借口要了过去。
严序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件陈旧的小衣服,他用力抖了抖。
衣服皱皱巴巴,可能是因为压在箱子地下太久了,透着一股腐木潮湿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只能先让人将就穿穿了。
严序拿着衣服转身走到床边,将白白嫩嫩的昭昭重新抱回怀里,嗓音低沉道:“胳膊伸出来。”
昭昭坐在爹爹怀里,乖乖地伸出小胳膊。
“还有另外一只。”
“好了。”严序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做事还是十分细心,他将埋在脖子后面的衣领翻了出来理整齐。
昭昭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稍稍宽松的衣服,小手压了压肚子上的衣摆,乖乖地仰起脑袋弯了弯眉眼,奶音软乎乎地道。
“蟹蟹爹爹。”
严序没说话,但舒展的眉眼表示着他此时微微愉悦的心情。
严序这屋岁月静好,而严景川那边就热闹多了。
小屋里,李春花接过严小丽熬好的姜汤,让严景山帮忙扶着严景川的头,两人合力将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老姜汤灌进严景川嘴里。
辛辣的姜汤一进入喉咙,原本还在昏迷的严景川就忍不住咳嗽。
这年头,白糖红糖都是些稀罕物,只是淋了些雨,根本就舍不得放糖,这碗熬得黑黝黝的姜汤就只放了老姜块,那熬完之后的姜块,还被严老太捞出来放在一旁,准备晚上炒菜吃。
片刻之后,被辣得不行了的严景川硬生生被呛醒过来。
他一把推开面前还在往嘴里灌的姜汤,趴在床边狂吐口水。
李春花端着碗,瞧见严景川醒过来,还没来得及露出欣喜的表情,手里的碗被推开,剩下的姜汤就全泼在了她衣服上和被褥上。
李春花:“......”
但凡换个家里的其他孩子,李春花早就尖声开骂了,但面对严景川,李春花只是拍了拍衣服上的水。
李春花转身准备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扭头就瞧见一旁杵着的严小丽,方才压下去的怒气顿时又涌上心头。
她动作粗鲁地一把将碗塞进严小丽怀里,顺带狠狠地拧了一把严小丽的胳膊,厉声道:“还不快将碗收下去,跟个木头一样杵在我背后,眼里没有半点活。”
李春花嘴里骂骂咧咧,心里好受了些。
但被当成发泄桶的严小丽就不高兴了,她委屈地捂住被掐得很痛的胳膊,拿着碗赶忙跑出了门。
嘴里的辛辣味减淡了一些后,严景川彻底清醒了过来,随后身上方才被忽略的各种痛意也随之袭来。
严景川:“......”
李春花还以为他想吐,下手没轻没重地拍着严景川的背,给他顺气。
这一下子疼得严景川龇牙咧嘴:“娘,疼疼疼,别拍了,背上有伤。”
严景川一边说,一边努力躲开李春花的手。
李春花虽然是个女人,但毕竟也是下地干活的一把好手,手上的劲可不小。
一听严景川身上有伤,李春花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不过他这幅模样又不敢乱碰。
李春花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急得嘴上都冒了泡:“哪里疼呢?咋还受伤了呢?”
方才严老二和严景山只是简单地将严景川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只记得四肢和手掌有些擦伤出血,并没有看到其他哪里还受伤了。
听着李春花的问话,严景川面露憎恶,还不是都怪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当时,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就连路都快看不清了,严景川又冷又累,顾不得那么多,想要先离开躲躲雨再回来。
罗梅兰瞧着这突然的倾盆大雨,心中懊悔方才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被严景川感动,最后还为他留在这鬼地方。
她看见严景川转身想要离开,雨幕下颇为狼狈的脸不悦地拧起眉头。
“你就这么走了?”
罗梅兰出声喊住了严景川,语气暗暗地质问道。
这男人怎么一点情商也没有,出身不行就算了,对喜爱的女孩子还这么不贴心,罗梅兰心底暗暗给他减分。
被喊住的严景川看着明明十分狼狈,却坚持抬着下巴斜眼看着他的罗梅兰,眼底透出不理解。
这女人难不成有斜眼病?
严景川不太想搭理她,不耐烦地说道:“不然呢?”
听着他这语气,罗梅兰眉头轻轻一皱,虽然她对他没有意思,伤了他的心,但他态度怎么能如此差。
想到这里,罗梅兰不高兴地拉下脸来,但严景川根本不想管她,丢下那句话就转身离开。
看着他人真的走了,罗梅兰心底一慌,这树大林茂的大山可有不少野兽,况且还下着大雨,罗梅兰不想一个人在这大树下躲雨。
“你等等我。”罗梅兰软了语气,连忙背着背篓跟上严景川。
严景川:“......”
他果然被这该死的女人缠上了。
就在这时,可能是山中雨水太多,两人斜上方的小土坡突然随着泥水滑落了下来。
严景川见状,顾不得其他,撒腿就往前跑。
罗梅兰反应慢了一拍,但人在绝境时求生的欲望总是十分的惊人。
她拼了命地往前追赶,伸手死死地抓住严景川的衣服不肯松手。
严景川转头一看,脸都绿了,一边跑一边想要甩开身后紧紧抓着的手。
但罗梅兰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甩掉,她惊慌之中死死地扒住严景川不放。
就在两人你推我搡之际,一颗滚落的树枝挂住了罗梅兰的背篓,两人脚下一滑被扯倒往下滚落,最后紧紧纠缠着的两人撞上了一颗大树晕了过去。
严景川刚好当了个垫背,后背狠狠地撞上了那树根。
现在严景川只要轻轻一扯就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背。
还有严景川还念着山上没有被找到的人参,心里暗暗焦急,但眼下身体状况又不允许他立马下床走动。
他心中愤愤不平,为什么严序找人参那么轻松,到他这就差点要了命,结果东西还没有到手。
后面村里卫生室的李大夫来了一趟,也只是简单的开了些跌打损伤的药,严景川还是得继续疼着。
......
当天晚上吃饭时,严家一众人看着家里多出来的小孩,面面相觑。
除了家里不知事的小孩以外,其他人的面色都不太好,至于严景川,还躺在屋里没有出来,李春花等严老太分好饭后就给他端进了屋。
农家的饭桌都矮小,但昭昭个头还是太矮了,屁股坐在板凳上勉强趴在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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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序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今天的晚饭比较丰富,严序放在厨房的那只野鸡被炖了,家里捡回来的菌子也放了好些。
当那一盆蘑菇炖鸡端上来时,大家齐齐都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严序捏了捏昭昭软绵绵的手腕,低头看向他问道:“会不会自己吃饭?”
“唔!”昭昭仰头看向爹爹,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见此,严序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抬起饭碗慢慢地喂他吃饭,野鸡肉比较柴,他撕得细碎拌在汤饭里。
昭昭啊呜一口咬住喂到嘴巴的香香饭饭,带着肉丝的糙米饭被热汤泡的微微发软,虽然一口饭能吃到不少没有剔除干净的硬壳,但昭昭还是能吃得下去的。
严序皱眉看着昭昭努力地吞咽,看来养昭昭是个精细活儿,泡了饭的汤饭都吃得如此勉强。
严序没有养过孩子,也知道农村里的小孩都是糙养着,哪有什么吃不下,抢着吃还差不多,但一旦这小孩是昭昭,他就觉得不能委屈了昭昭。
严老太看着严序怀里的小娃娃,有些气不顺,这家里要是多了一张嘴,那就多了一双筷子。
半大小孩吃穷老子,那不是说说而已的。
她当即将筷子往碗上一搁,拉着脸说道:“严序啊,老太太我知道你心好,见不得小孩被丢弃在外面,但眼下家里这情况可不是你想犯好心就能犯好心的。”
严老太对严序这个孙子不是很喜爱,因为老大夫妻俩早早都没了,村里早些时候就隐约传出来了一些闲话,说严序是是个克星,更难听的还说严家早晚被他克死。
后面因为上面的人打击封建迷信,村里人也不敢说些玄乎的话,闲话慢慢就止住了。
这些闲话,严老太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但一直都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抹不平的疙瘩,以至于面对严序时,严老太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来,但眼里若有若无的透着不喜。
严序从小就早慧聪明,看出来严老太不喜欢自己后,也没有再往她跟前凑,严序在家里,可能也就跟严老头关系平和一些。
听到严老太发话,□□他人都端着饭碗默默观战,其实他们也都不认同严序收养这来路不明的孩子,他们严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哪有闲钱和余粮替别人家养孩子。
他们心中暗暗不满,觉得严序脑子有病,突然整出这幺蛾子来,闹得家里不安生。
严序一边喂着饭,抬头轻掀眼皮扫了一眼众人,随后黑沉沉的眼眸看向严老太道:“我能挣钱,够养活他。”
他这话一出,严老太被呛了一嘴,喉间的话被顶了回去。
严序确实是个能干活的,不仅能挣满工分,还能时不时上山带个野物回来打打牙祭,可以说家里除了逢年过节以外的时间,能在饭桌上见到荤腥,基本都是他的功劳。
听着严序这番话,李春花不乐意地开口道:“严序,你这话就不对了,家里哪个不是在挣钱?你要是自个儿结婚生娃就算了,哪有路边捡个孩子回来,让我们养的。”
这话一出,严序目光暗了暗,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李春花,直白地点名道:“严景川不挣钱,你们也养了他很久,他不仅不挣钱,还花了好多钱。”
前些年头严景川不上工,这段时间才上工,就找了两次李大夫,确实不仅不挣钱,还花钱了。
旁边的田大娟两只眼睛左看右看,心里乐开了花。
李春花语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