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小哥的声音从直播里出来，明显发着抖。
“我现在在江城西区的龙泽苑小区，B栋，17楼楼梯间。”
“主播，这边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有人在我脖子后面呼气。”
“我在角落蹲着不敢动，手机快没电了。”
王小帅一听，感觉脚底有点发凉。
龙泽苑小区他知道，是江城出名的旧小区，经历过不少古怪事。
现在停电，又在楼道，还有脚步声和呼气声。
这些要素全了，标准的灵异开头。
“小哥，你别慌，绝对别回头看。”
“你能不能慢慢退到下一层的楼梯平台？那儿一般有窗户。”
“有窗户阳气重点，说不定能看到外面。”
王小帅尽力让语气镇定，模仿着杨间的样子。
这种旧楼梯间一般都半封闭，采光差，通不了太多风。
对面传来小哥的沙沙动静和压着的喘息声。
“主播，我不太敢动，那东西在舔我头发，很冷，还有股血腥味。”
王小帅顿时一紧，事比他想的糟。
都到这个程度了，不只是有响动，是已经碰上了。
“小哥你身上还有金属或者尖的东西吗？”
“有打火机很好，实在不行就直接用手机打个响。”
“别让它觉得好下手。”
直播间观众也跟着揪心：
“外卖小哥真惨，送饭还能碰上这些。”
“龙泽苑那地儿本来就邪，气场差。”
“舔头发，这鬼味儿够重的。”
“主播这反应还挺带感，有点杨神意思，虽然差点火候。”
“小哥这么下去是挺不妙的，必须得有点反应。”
外卖小哥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
“我兜里有一串钥匙，还有把小水果刀。”
“打火机平常不用，今天也没带。”
“主播，要是我丢钥匙砸到它，会不会直接被扑上来？”
王小帅这下也没办法顾忌那么多，心里焦急。
他不是杨间，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多算计。
但眼下情况到了顶点，小哥实在扛不住了。
“直接丢，往你最能听到的响动方向丢过去。”
“动作一定要快，丢出去以后不管怎么样马上往楼下跑。”
“绝对别回头，冲到底层有灯的地方。”
这法子能乱一把，可能给小哥争出一点机会。
外卖小哥那边停了一下，直播里传来一阵突兀的喊声和钥匙碰撞的声音。
“我扔了，钥匙被抓走了。”
“钥匙串被直接拽走了，掉地上。”
“那东西在笑，像个小姑娘一样咯咯咯地笑。”
小女孩声线，在黑楼道里格外怪异。
王小帅心里一沉，发现情况棘手了。
能笑，会留下一串钥匙玩，自然不是寻常的撞鬼。
“小哥，你走到哪层了？”
“还在十七楼，腿吓软了，没法跑了。”
“笑声就在旁边，一直不停，我脑袋都要炸了。”
王小帅不得不说，这心理承受真是一般人都撑不住。
但没准，换谁遇到这事也好不了多少。
“别现在慌，关键是你得离开那里。”
“越害怕它只会闹得越厉害，你要想法子走。”
“可以慢慢退去电梯口，尽量别待在楼梯那堵着。”
“大空间安全一点，不容易被堵住。”
小哥声音还是颤，牙齿咬得冰凉。
“电梯是坏的，本来物业就说停了。”
“我不抽烟平时也没带打火机。”
“主播，我全身都是凉的，脑壳都快撑不住了。”
“那笑声好像要钻进脑子里，我头特别胀。”
王小帅明白这样耗下去肯定要糟。
这怪东西肯定会直接搞精神这一套，不能再慢慢折腾。
他抬头吸了口气，想到杨间之前给他的黑色小令牌。
杨间和他说过，真危险随时捏碎。
令牌保一次命。
现在来看，用在外卖小哥这事算是正当死劫。
不过这个令牌，他心里真有点舍不得。
算是最后一道防线，这次动用了，下次要是再遭遇岌岌可危就没得救。
可眼下，外卖小哥命悬一线。
直播间里，观众也急了。
“主播，快想办法，小哥快不行了。”
“杨神不在，你就是主心骨，不能怂。”
“那令牌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很厉害，快用啊。”
“一百万都刷了，主播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以后别混了。”
“要不报警吧，让联邦安全局的人来处理。”
报警。王小帅对此苦笑。
联邦安全局那些人，他见识过，对付这种邪门歪道，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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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
而且等他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他下定决心。
“小哥，你听我说，我现在教你一个方法。”
“你身上有没有带镜子？小镜子也行。”
外卖小哥的声音透着疑惑。
“镜子？我一个大男人，带那玩意儿干嘛？”
“没有，绝对没有。”
王小帅感到有点失落，本来还想着能用镜子来反击。
“这样，你听清楚，现在马上找地方坐下，盘腿。”
“对，不管身边多暗，也别管那笑声怎么闹腾，先坐成一团。”
“闭上眼，脑子里不停默念这九个字。”
“心里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就这样念，一遍遍念，实在受不了还可以吼出来。”
“这个我以前看一个高手这么干，说厉害得很，专治杂七杂八。”
其实这都是王小帅临时糊弄的小把戏，就是给小哥分散注意力，免得他越想越怕。
“主播，这有用吗？”
“听着有点像小时候玩的东西吧？”
“有用没用只能先试试，比什么都不做可强多了。”
王小帅就硬着头皮糊弄。
“总比干等着要好点。”
外卖小哥没说话。
几秒钟后直播那头隐约传来小哥念叨声，还有点带着哭音。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他一遍比一遍大声，后面甚至开始声嘶力竭。
那小女孩的笑声居然被吓哑了短暂一会儿，然后又响起来，音色变得更加细而刺耳。
“咯咯咯……嘻嘻嘻……傻子……你就是个傻子……”
严防没过几秒，王小帅听到一记重物摔地声，直播里直接出现小哥的一嗓子惨叫。
“啊——我的腿，我腿断了。”
“它拿东西砸我，好疼，主播救命……”
王小帅知道，自己的那些法子完全派不上用场，这东西反倒被惹得更凶了。
“小哥你还能不能动？”
“别管伤成什么样，能挪就赶紧往外挪，爬都比困那里强。”
小哥声音失去了希望。
“我爬不动，黑成一片，完全分不清方向了……”
“笑声就在我脸边上，就这么缠着不走，要吃掉我……”
“主播，我是真的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