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医生望向窗外,看到雨丝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原来真的下雨了,这个春天几乎每天都会下雨,一般都在夜里,今天白天就开始下起来了。
他收回视线,想让沈昭宁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就看到对面的人缓慢的,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她仿佛有一瞬的错愕,但两三秒后,就镇定下来,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望向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医生觉得她的眼神比起刚才陌生了很多,看人的时候充满着打量与玩味。
“你......”
“安若根医生——”对面的女孩变换了姿势,好整以暇的搭起一条腿,声音微微拖长了调子,“首都师范大学心理学本科,哥伦比亚大学?临床心理学硕士,曾获得国家社会心理学研究银奖,发表省级以上研究论文十三篇,获得过卫生部门颁发的‘优秀心理治疗师’‘心理健康公益贡献奖’等称号,救助过的相关病人达到几十例,获得过‘医者仁心’‘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等锦旗......”
安若根被他一通报菜名式的揭底弄得一愣,声音微微发颤道,“你怎么知道?”
沙发上的女孩轻笑了一下,抬起手指,“墙上不都挂着呢吗。”
安若根:“......”
他确实把他的学历和一些从业履历挂在了墙上,一来为了装饰墙面,二来也是显示自己的专业度,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是匆匆扫上一眼,最多夸一句他专业,从来没有人从头到尾认真看过,更不用说当着他的面读出来。
以致于他都忘了外人能从上面直接拼凑出他的经历。
不对,上面有一部分履历是全英文的,对面的人竟然能看懂?
他再次看向沈昭宁,重新评估自己对她的判断,这个小姑娘,并不像第一眼给人的那么简单。
“安医生,”女生淡淡开口,“你这么专业,觉得我可能是什么情况?”
安若根回过神儿,清清嗓子,试图找回自己的场子,“你的这些阴影从表层看源自于对同事骚扰的恐惧,深层次却是源于生活的环境,源自于童年生活的阴影,你潜意识压抑自己......”
“童年阴影?”女孩一挑眉,看向安若根,“怎么说?”
安若根清清嗓子,“弗洛伊德曾说过,童年被压抑的创伤性记忆会伴随......”
“沈昭宁”打断他:“安医生,2024年《柳叶刀》你看了吗?”
安若根莫名,下意识道,“看了,怎么了?”
“上面已全面弃用弗洛伊德的‘童年决定论’了,您没看到吗?”
安若根一愣,他怎么不记得了。
“沈昭宁”:“您依据DSM-5哪条诊断标准?我哪项行为符合解离性身份障碍的判定条件?”
安若根开始紧张了,结结巴巴道,“你是潜意识压抑......”
“您混淆了正常心理防御机制与病理特征。按照你的说法,所有的人格分裂的病患,都该有相对应的创伤史,而实际上,《普通心理学》第7章,明确记载过有无创伤案例。?”
“沈昭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安医生,你这么迅速就对我的病情做出了推论,是心里治疗的正常流程吗?”
她拿起桌上的《医疗机构投诉接待流程》,翻开一页展示给他看,“上面写着,单次面谈不得少于30分钟。”
安若根哑口无言,豆大的汗珠开始滚落。
“沈昭宁”站起身,“安医生,你的专业技能不过关啊,不会是年纪大了退步了吧,你这样还怎么给人疏导心理,你这些证书......”
她说着来到他的全英文的哥大学位书下,手指在上面弹了一下,转身看向男人,“安医生,这个证书不是院长颁发的吧?”
安若根:“什么?”
“沈昭宁”:“乍一看跟普通的毕业生一样,但据我说知,哥大的正规毕业证印有学院专属印章,院长签名,你这上面只有学校公章,你这是......上的函授课程吧。”
安若根瞳孔地震,她......她怎么知道的,从来没有人看出来过,她是怎么回事!
“沈昭宁”绕到他的身边,微微侧头,“安医生,你最近是不是没有睡好,眼珠也很浑浊,还冒虚汗,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安若根拿纸巾擦汗,不敢跟沈昭宁对视。
“还有你的手机,刚才一直在震动,医生上班应该关静音,你是害怕接不到对方的电话,对方会生气吧,从你工作的环境判断对方应该不是钱债,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了......”女孩靠近,声音轻飘飘的,“安医生,你出轨了?”
安若根“腾”一下站起身,惶恐的看着“沈昭宁”。
“沈昭宁”微微抬手,指出了自己的判断,“你有戴假发的痕迹,夫妻之间肯定用不着吧,安医生,你不仅出轨,还欺骗对方。”
安若根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你是谁,你、你是王彩霞派来的?”
王彩霞大概是他的老婆,“沈昭宁”没有兴趣猜,也不关心他的破事,“安医生,你好自为之。”
她将他红木桌子上的医师执照“啪”一声扣在桌面,似笑非笑道,“记着我的脸。”
“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冷飕飕扫了他一眼,转身走人。
身后的玻璃门无声合上,安若根呆立原地,然后,缓慢的,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楼下,外面连绵的雨幕隔绝了出行的可能,女孩望着无边的细丝,缓慢的呼了一口气,乐了。
原来不是昼夜交换,原来是因为下雨。
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正是季巡,他在沈昭宁意识到下雨的那一刻醒了过来,接手了她的身体,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处在一间心理咨询室,心理医生正在分析“她”的精神分裂症状。
原来沈昭宁以为自己精神分裂了。
季巡扯了扯嘴角,这倒是一个很合理的理由,但他不想接受此后的药物治疗,就随便发挥了一下。
他大学的时候辅修过犯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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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学,也看过很多相关书籍,吊打一个半吊子“专家”绰绰有余。
回到沈昭宁家,季巡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购买的东西还整齐码在箱子里,鞋子、包包他本来没准备买,但从目前看来,他一时半会儿时回不到自己原身里了,他要为后面的事做打算,那就需要全套的的行头了,之前沈昭宁拿给警察的那套也还回来了,他虽然没有一件衣服穿两次的习惯,但现在特殊时期,也不是不能将就。
正收拾着,门铃响了,季巡打开一看,发现外面站着快递小哥。
原来沈昭宁跟对方约了这个时候来上门退货,季巡心里哼了一声,幸好自己换回来的及时,才没有让她的奸计得逞。
“不用了,”他微笑摆手,“这些东西我一件不退,全都要留着。”
然后,立刻把吊牌拆了,该洗的洗,该用的用,不给沈昭宁退货的余地。
下午的时候,他接到了唐宇州的电话。
唐宇州开口见山,语速飞快,“请先不要挂电话,我真的没有打错,明明是你上次给我打的电话,不对,是给季巡,你到底是谁,我查了一下,确定没听他提过你,我们能见一面吗?”
季巡点开沈昭宁的通话记录,立刻明白了,之前唐宇州给她打过电话,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以为是打错了。
“我凭什么见你?”季巡微微翘起嘴角。
唐宇州见对方终于不是挂断电话,愿意沟通了,立刻松了一口气,飞快道,“我是季巡的最好的朋友,而且......而且是个帅哥?”
季巡:“?”
有病,挂了。
“我开玩笑的!”唐宇州立刻滑跪,“真的是很重要,拜托了,我们见一面,你住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
两人约在了离季氏不远的咖啡厅里,唐宇州几天没见颓废了不少,下巴上的胡茬没有刮净,也没有穿颜色骚气的衬衫。
还算你有良心,季巡心里想着,端着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唐宇州从上到下认真打量眼前的美女,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社交场合也没有,他虽然没有季巡的记忆力,但遇到的美女都很难忘记,更不用眼前这个浑身散发出高贵气质的美女。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丝绸衬衫,搭配一个珍珠藕色手包,长发披肩,脸上不施粉黛,也没有带任何首饰,但正是这天然去雕饰的打扮让他眼前一亮。
他这个阶层见过的美女如云,但就是没见过这种毫不做作,敢于素面朝天的美女,如此的相貌,搭配如此高雅的气质,简直是浑然天成。
季巡喝完咖啡发现唐宇州还在盯着他,不由得一阵恶心,瞪他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
说完觉得怪怪的,才几天而已,自己对新性别已经这么接受良好了吗?
唐宇州被一噎,又是一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第一次接到眼前人的电话时就感觉到了,这么冲的语气,这种没礼貌的性格,这么熟悉的神态,分明是,分明是......
“你是不是季巡的私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