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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六天社死14

作者:noauto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帐屋后院


    狗熊乙将昏迷的风镜兮和郝一笙丢至地上,让两人背对背坐好,然后在她们手腕部以绳索系好死结。


    “就这样,我们走。”狗熊乙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啐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等会儿有你们好受的!”


    狗熊甲有些犹疑:“这样好么?万一他们挣脱绳索跑了怎么办?”


    狗熊乙翻了个白眼:“他们若是能挣脱,我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二人离开后,风镜兮立即睁开眼,绳索骤断,她一跃而起,还不忘将郝一笙提溜起来:“别装睡了!快起来!我们还有活儿要干啊!”


    郝一笙慢腾腾睁开眼,嘟囔道:“你戏有些浅了,没体现出演戏的层次感,而且演戏没演全套~对了,你以前踢过人头球么?等会儿会不会踢不好啊?”


    风镜兮:“……”


    不得不说,这小妮子是有些冷幽默在身上的。


    风镜兮没搭理郝一笙,她的目光在四周逡巡,可惜目之所及仅有滚滚黄沙,既没看到星芒草,也未看到卿毓。


    她不由凝眉沉思,之前的梦在郝一笙得到印证,那么会在卿毓身上得到印证么?方才他们所说的“小娘子”是谁?


    思及此,风镜兮心头寒气陡升。


    床榻边的巨大阴影,是她想的那样么?


    于是她二话不说便扯过郝一笙的手臂,二人一同向帐屋掠去。


    一路而来,几个牧民打扮的蕃人正在巡逻,只是神态颇为松懈,皆是边打呵欠边以吐蕃语寒暄。


    是以风镜兮和郝一笙毫不费劲地潜入帐屋内部。此时,隐隐听得有交谈声。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屏住呼吸,向那方看去。


    点燃的酥油灯带来橘黄光晕,阴影处一团肥硕身影强行挤在太师椅中,太师椅难堪其负,嘎吱嘎吱作响。最后“咚”得一声后椅腿骤断,肥硕身影顺势向前栽去,来了个狗吃屎。


    “这种破椅子是谁找来的?!”肥硕身影揉着泛红的额角直起身,扯着嗓子吼道。


    “小的办事不力,求二王子恕罪。”荣缨惶恐地点头哈腰,忙不迭想将二王子格力鲁扶起,却被格力鲁狠踹上百下。


    “没用的东西!”


    荣缨不住地闷咳,喉间翻腾着铁锈味,颅内嗡嗡作响,但他只能默默忍受,不敢有任何异议。


    “二王子,且让他先下去吧,老臣有他事与您相商。”此时,冷眼旁观已久的老者终是开口。


    格力鲁闻言,悻悻地收回水萝卜似的右腿,冷声道:“你先出去。”


    荣缨这才敢直起身,以袖角拭去唇角的血沫,唯唯告退。


    “有何事?”待荣缨掀帘而出后,格力鲁依旧未看老者,贪婪的目光一直在帷幔后的纤躯上流连。


    老者暗叹格力鲁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但也别无他法,毕竟他是最得吐蕃王看重的儿子,亦是吐蕃王朝第一继承人。


    “大陈的宁王有失势之兆,二王子万万不可有所懈怠,而要把握住此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者意有所指,格力鲁压根没听出来,他垂涎的目光依旧黏着于帷幔之后,含糊应道:“什么失势之兆?”


    “据探子来报,昨日朝堂之上大陈皇帝将宁王骂得狗血淋头不说,还让其禁足一个月,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么?”老者抚髯笑道。


    说来也是怪哉,大陈皇帝素来对宁王都颇为爱重,对宁王跋扈霸道之事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昨日竟是对宁王不假辞色,让其禁足,这其中可是有何隐情?


    “好事好事——”格力鲁强行按捺将索利那赶走的冲动,干笑着敷衍道,心里却想着若不是这老匹夫是他娘强行塞给他的所谓大儒,他早就将索利那吊挂在帐外当风干老腊肉了。


    “请二王子随老臣来,老臣另有机密之事欲上禀。”索利那见格力鲁不着调的模样不由眉心紧蹙。


    “不——”格力鲁愈发不耐,正想推脱之际,待看清索利那作出的“布防图”口型后,终于神色正经些许。


    尔后,他对索利那说“稍等”,再踱步至床榻边。其身影在酥油灯的投映下变得愈发狰狞,像一头露出利齿、淌着涎液的巨兽。


    格力鲁挑起深色帷幔,发现卿毓依旧沉睡,如玉的娇颜让格力鲁极想一口吞下,但眼下还不是时候。


    缘分委实妙不可言,正当他无聊之际,上天便送来这么个可人儿。彼时柔弱无依的她晕倒在他的面前,那盈盈身姿委实让他心神荡漾。


    不急,等他回来之后,定要叫她在床榻之上欲生欲死。


    于是他收回肆意侵略的目光,依依不舍地放下帷幔,与索利那外出议事。


    此时两道矫健身影掠至床榻边,其中一人不住地低声催促着:“快看看她有没有事!”


    郝一笙慢腾腾地“哦”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是不慢,她飞速伸指探向卿毓的脉搏,没想到卿毓的腕部向内侧了侧,堪堪避开。


    “这——”郝一笙正想再试,却被风镜兮拦住。


    郝一笙颇为困惑,却见风镜兮将手伸于被下,取出卿毓手心已被汗液泅湿的匕首,再将一根绳索放至卿毓手中,并重新将被褥掖好。


    风镜兮又俯身贴向卿毓耳畔,低语道:“卿姐姐,这条绳索可堪大用。”


    待卿毓攥紧绳索后,风镜兮勾唇一笑,拉着郝一笙不见踪影。


    那厢格力鲁潦草应付完索利那后,便立马解开裤腰带,火急火燎地往帐内钻。


    “美人儿~我来了~”银邪的双手正想撕碎卿毓的衣襟,却被素手虚虚格开。


    格力鲁微愣,这才发现卿毓已睁开懵懂单纯的双目,好奇地望着他。被这般眼神一瞧,格力鲁小腹间的□□陡然消退大半。


    “你醒了——”格力鲁咽了咽口水,他不知自己在紧张些什么,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们眼下是这般情状。


    大陈女子素来看重名声,本以为眼前女子会尖叫,会大声控诉他的无耻行径,甚至自撞墙角以保全清白,谁知她全然没有这些举动,而是含羞带怯地将一条绳索递给他。


    格力鲁并非不知人事的小儿,相反他妻妾成群,什么荤的素的都玩儿过,但第一次遇到玩这么野的大陈女子。


    于是他看向卿毓的目光愈发放肆与期待,卿毓娇羞一笑,慢慢将那条绳索缚于他的手腕之上,系紧。


    格力鲁野狼似的眸子紧盯着腕间的绳结,呼吸愈发浊重,正想就势将卿毓扑倒之时,没想到眼前突然一黑,他登地失去意识。


    适时,帐内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快来人啊!二王子遇袭了!”


    刹那间所有侍卫鱼贯而入,他们皆是面露惶恐:偷袭者是何时入内的?为何他们毫无所察?二王子可受伤了?


    待入帐屋后,侍卫们不由屏住呼吸:他们顶顶尊贵的二王子居然双腕被缚于胸前,双眼紧闭跪于床榻前,生死不知。


    竟像是虔诚忏悔的模样。


    众人不由骇然,荣缨和狗熊乙往前走了一步,稍挨着格力鲁后竟也立即双手被缚,无法出声,亦是无法动弹。


    在后头的狗熊甲见同伴竟是这个模样,不由大惧,便拍了一下狗熊乙的肩膀,随即亦被捆得扎扎实实。


    不过瞬息之间,格力鲁和所有侍卫都被一根绳索死死捆在一起,他们愈挣扎,绳索便勒得愈紧,迫得他们险些无法呼吸,各个涨得脸红脖子粗,无能狂怒。


    “发生什么事了?”


    “是谁害了我们?”


    “肯定是那个小娘皮!她去哪儿了?”


    “她哪儿来的能耐?”


    “完美~”帐外的三人自是看到这幕,风镜兮和郝一笙击了个掌,再和卿毓击了个掌。


    郝一笙是吹彩虹屁的小能手:“宝子宝子你真棒~”


    卿毓尚在怀疑人生:这么多壮逾虎狼的吐蕃人就被一根绳索打倒了?太扯了吧?


    风镜兮没空为她们解释,毕竟救人如救火,洞穴里还有个宝贝疙瘩梵樾还等着她救。


    于是她对郝一笙和卿毓正色道:“我现在送你们回上京。”


    郝一笙和卿毓满脸懵逼:回上京?怎么回?走路回去么?那不得累死?


    还没等她们细问,风镜兮广袖微扫,卿毓、郝一笙和所有吐蕃人全都不见踪影。


    风镜兮看到她们都被送走了,倚靠着帐架大口喘气,眼前又隐有黑眩之症,但她现在还不能倒下,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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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樾尚等着她。


    系统有些担心:【这次用了大型传送带,会需要消耗你的精神力。你还好么?】


    风镜兮摆摆手:【没事,完全没有问题。哪儿有星芒草?】


    话音刚落,她就瞳孔猛缩。


    一丛植株自绿洲边缘探出身来,细茎如银簪,每片叶尖都凝着露珠,恰似将银河揉碎了洒在草叶上。


    想来是星芒草无疑。


    风镜兮喜不自胜,她屏住呼吸向星芒草走近,再走近,动作极轻地俯身撷取。


    刹那间,她忘了周身的疲倦,全身内似乎重新涌入无穷的力量,脚下生风,便往洞穴急急赶去。


    许是归来之心太过迫切,风镜兮此番到石穴口仅用了一柱香的功夫。


    怎么到玉悬棺?


    要知道就让小金直接导航到那里,失策啊失策。


    她正想着要不要重新走一波流程,但又觉得忒麻烦,为难之际却被纳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阿兮,你终于回来了……”


    沙粒在足畔簌簌滚落,他环住她的手臂微微发颤,像是漂泊许久的孤舟终于触到坚实的岸。梵樾收紧双臂,他们都听得见彼此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乖啦,乖啦~”风镜兮眼眶温热,笑靥如花地又撸了撸梵樾的发顶。


    “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风镜兮献宝似的掏出星芒草,在梵樾耳边晃了晃,“星芒草哟~”


    ……


    说到星芒草,自然想到黎川。


    “你怎么在这儿?那个大巫祝呢?”风镜兮忙不迭地从梵樾的怀中钻出,她得尽快将星芒草交予黎川,梵樾才有更大几率完全康复。


    梵樾闻言,原本黑漆漆的眸底泛起一丝妖异的薄红,声音微沉道:“他和那想收你当赘婿的女子一起回西羌了。”


    他们就回去了?风镜兮惊讶不已,尔后愈发忧心忡忡。


    她不由轻喃:“那你该怎么办?”


    梵樾微怔,心里涌入的暖流足以湮没全部的神志。他虚虚握住风镜兮的柔荑,轻声道:“别担心,我没事的,大巫祝给我用了秘药,我已经完全好了。”


    “真的么?那太好了——”


    风镜兮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终于可以安下心来,沉沉睡去。


    梵樾搂住她,知晓她是太累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带她去距离更近的凤阙派稍事休息一下。


    至于怎么送她回去,在沙漠中坐长途马车并不舒适,坐骆驼更是颠簸,总归他背她是最好的选择。


    玄色衣袍被狂风撕扯出裂痕,他却固执地将怀中的人裹得严实。冰冷的沙粒灌进靴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喉间愈发干哑,隐隐有铁锈味,他将她又往上托了托,柔声道: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风镜兮含糊应了声,他的脊背宽阔而舒适,她的小脑袋不自觉地在梵樾的颈窝蹭了蹭,若有若无的温热拂过颈侧,像是春日里最柔软的柳絮拂过水面。


    有些痒。


    “梵樾,你日后千万别做自戕之事。”即便意识模糊,风镜兮依旧想到那个可怕的梦境,现在已成真了大半。


    她浑身轻轻颤抖,“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略为失神的梵樾虽不知风镜兮怎会突然说这个,但也立即乖乖应道。


    “你答应就好。”风镜兮闭着眼轻语。


    梵樾可以感受到风镜兮云鬓上的星芒草的冷香,愧疚感愈盛——她对他这般好,他如何还能继续刻意隐瞒下去?


    倏地,他闭上眼,哑声道:“你今日去找谢惊澜也是为了任务么?”


    “对”风镜兮被唤回神志,她眯着眸子抬头,看到已有星子点缀其上的墨蓝天穹,不由悲从中来——与她擦身而过的一百万两白银啊!!!


    她的快乐小鸟再也不会飞回来了。


    “我每天都有任务的,今天任务是让谢惊澜在大庭广众之下跳广场舞《小苹果》。”左右梵樾也不是外人,她也想找人倒倒苦水,风镜兮也就照实说了。


    “《小苹果》广场舞怎么跳?你教教我,我来跳。”梵樾眸光愈发黑亮,“信我,结果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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