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墙等了约莫三分钟的样子，小风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姐，人刚出了校园，顶多三分钟就到了。”
赵霜点点头，脑袋贴在泥巴墙上，隔着一堵墙的另一面，偶尔传来自行车的响声，以及打招呼的声音。
小风车框的布袋里掏出一个麻袋来，“怎么还有扫帚？”
“你瞅瞅地上。”赵霜打开手电照着地面，这条巷子位于两处民房的中间，不足一米宽，靠墙堆积了不少两侧居民的杂物，因着平时少有人走，青石板上覆盖了厚厚一层的灰尘，车轮印记十分明显。
小风点点头，“姐，你啥时候踩点的？”
赵霜不屑的嘁了一身，“还用踩点？扫帚不是必备的吗？干坏事儿绝对不能留下痕迹。”
小风一脸学到了的模样，赵霜一噎，懊恼的想着，她在说些什么啊，会教坏小孩子的！
“姐，来了！”小风提醒道。
赵霜瞬间收敛心神，果然听到隔壁街道上传来说话声，听不太清楚，不过可以听出来是那个叫徐玉珠的女孩的声音。
姐弟俩对视一眼，耳朵贴在墙上，直到只剩下一道脚步声，赵霜手扒住墙头，一个用力跳上去，跨坐在墙头上，一眼看到走在前面的女孩。
从背影看，是个活泼的女孩子，走的时候蹦蹦跳跳的，看起来天真活泼。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天真活泼，只有十多岁的女孩子以欺负其他同学为乐呢？！
赵霜伸手接过小风递上来的麻袋，朝着徐玉珠的脑袋上扔去，稳准的罩住她的脑袋，不等她发出惊呼，就猛地跳下把人按住，捂住嘴巴的位置抗在肩膀上，再次翻上墙头，跳回黑巷子里。
呜呜呜——
麻袋里传出声音来，小风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地上的人和麻袋，赵霜瞥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个扁平的板子，照着徐玉珠的屁股啪啪啪的抽开了。
小风顿时红了脸，询问的看向大姐，赵霜没说话，专心的数数，数够了二十下才停手，麻袋底下传来抽泣的声音。
小风手舞足蹈的做着动作，赵霜一个没看懂，挥挥手，示意他起开，从车筐里拿出个铁皮盒子和一只刷子来，借着远处窗户里微弱的光线在泥巴墙上刷上四个子——血债血偿！
恰在这时天上落下雨丝，风越来越大，半空中传来呜咽声，哐当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掉落下来，让人的心也跟着一紧。
小风抿紧了唇，张了张嘴巴，在发出声音之前想起大姐的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出声音。
赵霜瞥了眼地上的人，从旁边的杂物堆里拿出个破烂筐子扣在徐玉珠的脑袋上，又把一只咸菜坛子放在筐子上头，然后拿出车筐子里的扫帚递给小风，自己则扛起自行车先走一步。
不多会儿小风倒退着从巷子里走出来，地上的尘土被扫向两侧，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就算留下也没关系，赵霜仰头看着天上的乌云，有点散开的迹象，可惜了。
果不其然，雨丝还没下两分钟就消失的无踪无迹，乌云彻底散去，天色渐渐明亮
两人没有说话，无声的穿过一条条巷子，最后来到一处院墙，赵霜支起车子先跳上墙头，然后伸手把小风扯上来，看他下了墙，从边上一处房屋的窗户里翻进去，这才拍拍手跳下墙。
“你干啥去了？”听到脚步声，赵母走出来看到扛着自行车进来的赵霜，“你脑子出问题了？”
赵霜无语的看眼她妈，“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嘿，你做了还不让人说？”赵母叉腰，“问你话呢，跑哪儿去了，回家一看没人，还以为你被拐跑了呢。”
“没有，给小云和小风送罐头和饼干去了。”赵霜停好车子，“饿死我了，给我留饭没？”
“没有，你连个话都不留，我以为你去国营饭店吃大餐了呢。”赵母没好气的道。
赵霜自动理解留了，进了厨房，果然看到过上坐了个蒸笼，端出里面冒着热气的菜、粥和馒头大快朵颐。
来回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她累坏了，这会儿感觉能吃下一头牛了。
留的饭不够，她又捡了几根红薯丢进灶孔里，又去后院摘了些黄瓜和番茄当餐后水果。
放下手中的针线，赵母抬头道：“队长说你要是好了明天就去上工。”
赵霜瞬间蔫儿，“可以不去吗？”
“不行。”赵母招招手让她过去，拨拉开头发，“已经消肿了，你不去上工留家里干啥？”
……
第二天一早赵霜再不想去也得去，天气更热了，汗水就没停过。
一上午过去赵霜头晕眼花，腰都不是她的了，种地真是太苦了。
究竟要怎么才能得到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
中午下工，赵霜了无生趣的跟在赵父赵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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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晃荡着回家，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陈思阳坐在门口的石头上。
“小霜——”陈思阳拧眉看着她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你下地了？”
再看她脸色，陈思阳还有什么不明白。
以前没退婚的时候，靠着陈家，原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队长也不会说啥，现在退婚了，没有陈家这个靠山，队长当然要求她上工了。
陈思阳心里闪过一丝自得，看看，没有他，赵家在村里也不咋样，后悔了吧，“小霜，我打算进拖拉机厂学维修，我妈说拖拉机的宣传科有空缺，问你想不想去？”
“不想。”赵霜想也不想的回道，她宁愿累着，也不想跟陈思阳再扯上关系。
“你先听我说完，这个工作是有人要卖的，你们家得自己出钱，不是靠我家的关系，不过我妈跟那人认识，最先得到消息，让人给你留着。”陈思阳耐心道，“虽然我们两退婚了，但你也没必要这么仇视我，正式工作难得有空缺，错过这次下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没必要为了我错失机会。”
旁边赵父赵母早在赵霜拒绝的时候就着急了，他们哪里看不出来闺女不是干活的料，也不忍心闺女跟他们一样一辈子种地，眼下有机会当工人，可不能任性啊，“小霜，工作机会难得，先听听思阳咋说，来，思阳快进来，等急了吧，咋不去地里喊一声？”
赵父赵母连饭也不坐了，抱出西瓜切了招待陈思阳，仔细的问工作的事儿。
这年头工作多难得，卖工作的消息一出来，县城多少人盯着，哪儿轮得到她知道，不用想，肯定是陈母在其中没少出力。
“……多少，八百？咋这么贵？我记得前两年，就那个谁他儿子买了个工作，不是才六百吗？”赵母询问的看向赵父。
赵霜倒吸一口气，六百？
县城里工资普遍一个月三十多，六百等于至少要白干两年！
八百等于白干近三年！
家里还有俩学生，哪儿有那么多钱。
赵霜直接说道：“妈，有这么多钱我还工作啥？陈思阳，谢谢你和婶子的好意，我家没有这么多钱，工作就算了……我觉得种地挺好的。”
“我家有钱，可以先借给你。”陈思阳立刻道。
“不用。”赵霜暗自冷哼一声，好不容易和陈家脱离了关系，可不能再扯上了。
至于工作，她就不信凭自己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