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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盏灯

作者:画楼飞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室内陷入了某种诡异又宁静的氛围中。


    被大魔头压住的燕止居然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出声。


    樊绝实在觉得奇怪。


    奈何樊绝现在不能视物,也没办法看到燕止的表情是什么样……


    提问:燕止意外地不反抗怎么办?


    难道他真的要和囚禁他的死敌……


    啧,怎么开始下一步?


    男人和男人之间应该怎么做那种事?


    燕止不舒服怎么办?


    别多想,他担心燕止不舒服,只是怕没办法激发欲望这种恶念而已!


    ……没关系,传言中天魔天赋异禀,很行的!没有技巧硬凿也可以!


    也不对……要是一开始就很大,弄痛他了怎么办?


    早知道他就多研究一会儿《魔族求偶圣经》了。


    或者把那部男男囚禁 H 漫看完也行……


    而另一头的燕止就这么被压着,看着樊绝脸色一阵诡异的变化:……确定樊绝着只是伤到了眼睛?


    怎么看起来像脑子也一起伤到了……


    “还要压多久?”燕止镇定地看向樊绝,“你是觉得我打不过现在的你吗?”


    樊绝顿了顿:他现在受了伤,而燕止又有神剑在手。如果他做出任何强迫燕止就范的举动,燕止极有可能立刻对他动手。


    除非燕止自己愿意。


    想到这里,樊绝马上改变了对策,放弃了强制燕止。本来抓着燕止手腕的手开始慢慢往下落,直到一把搂住了燕止的脖子。


    “好黑啊,燕止,”新晋影帝樊绝把头埋到大审判官的颈间,开始故意卖惨:“我怕黑。”


    “……”如果现在有其他人在这里,都会觉得大魔头樊绝简直一点脸都不要了。


    天魔连天道都不曾敬畏分毫,能怕什么黑?


    但或许是樊绝足够示弱,也或许是大审判官对于工伤人员的一点照顾,燕止没阻止樊绝这个极尽亲密的动作,反而声音还放轻了一点:“现在一直开着灯,不黑。”


    “但是我看不见。”樊绝抱紧燕止,他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不到位,于是又尽量压下了声音里那点悠闲和散漫,显得可怜兮兮的,“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


    樊绝听到燕止似乎很轻地叹了口气。很久之后,大审判官才说:“你不能视物的这两天,我会一直陪着你。”


    “如果不止两天呢?”


    “那就继续。”燕止说,“作为审判官,在你刑满之前,我都会看着你。”


    “直接说监视好了,”樊绝笑了一声,然后往旁边翻了一点,把大床的另一侧让了出来,“那你先陪我睡。你应该知道,怕黑的人最需要有人陪睡了。”


    “……‘陪睡’这个词应该不是这么用的,“燕止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不过本来这里就只有一张床……”


    搞定了,燕止今晚和他睡!


    之后樊绝再多装瞎几天,大审判官就只能继续多陪睡几天,渐渐就会习惯樊绝和他一起睡。


    都是能一起睡的关系了,离勾引到大审判官还远吗?


    离摄大审判官的魂还远吗?


    离杀了大审判官还远吗?


    找个机会擦枪走火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


    具体擦枪走火的方法要再看两眼《魔族求偶圣经》……


    樊绝对于进度非常满意,正当他决定找个合适的借口搂住大审判官,就此睡一晚,拉拉进度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洛星野破锣嗓子般的喊声:“大……大人!是我!”


    樊绝:“……”


    燕止要起身开门。


    樊绝蛮不讲理地按下燕止的腰:“不许去。”


    燕止:“……。”幼稚。


    “大人……”外面破锣嗓子还在叫魂。


    樊绝:“……”再听这两声,今晚都不用睡了。


    燕止瞥樊绝一眼,重新起身去开门。


    这回樊绝没阻止。


    随着门“咔嚓——”一声被打开,洛星野的声音被再度放大了好几倍,让本来就因为失明导致听觉更加敏感的樊绝差点没被这道声音掀飞。


    “大人……您是不知道啊,我今天在烈日下面站了一个上午,然后下午又顶着大太阳追林俞的车,一整天一口水都没喝,现在这个嗓子啊……”洛星野边说边走进房间,想要蹭桌上的一口水喝,结果水壶没看到,先看到了悠哉悠哉撑着头躺在床上的樊绝:


    “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洛星野一边指着樊绝,一边发出了几乎能掀翻整个房顶的声音。


    樊绝在这一瞬间犹豫了一秒要不要就地杀了洛星野,然后还是选择默默拿过燕止的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午夜,噤声。”燕止皱眉提醒道。


    “哦哦……”洛星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但眼中的惊骇还是一点也压不住,“您怎么会放这个大魔头……在您的床上?”


    要知道燕止从来不与人过多接触。洛星野甚至不知道燕止家的地址,更别提会放人躺他的床上了。


    哪怕只是酒店的床,也很……


    洛星野睁大眼睛:“大人……您这么做……难道是为了……”


    樊绝放下枕头,往洛星野的方向偏了一点头。


    燕止欲开口:“樊绝受了伤……”


    “是为了监视大魔头!”洛星野一拍自己的掌心,他拉着一副破锣嗓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您早说呀,我给您安排一间套房,也不至于要一个人睡沙发一个人睡床……实在不行,也应该让大魔头睡沙发才对呀!”


    燕止:“……”


    樊绝:“……”就是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两个睡一张床上吗?


    “樊绝追壁虎精受了伤,暂时不能视物,以防万一,我先把他放在身边,”燕止三言两语解释完,又问洛星野,“找我什么事?”


    “呦!大魔头也有今天……”洛星野故意调侃了一句,“难怪今天我一点壁虎精的影子都没抓到,原来在你们这儿……不过我跟踪林俞,倒是又发现一些意外的消息。”


    燕止示意洛星野继续说。


    “他雇了几个小报和水军,故意放对家的黑料,”洛星野一副挖到了大新闻的表情,“而且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还专门请了水军抹黑樊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樊绝你也是火了……”


    “……”樊绝一点也不想当林俞的对家。势均力敌才叫对家,林俞?一只手能捏死的蚂蚁罢了。


    如果不是不能够伤害人类……


    能让樊绝瞧上眼的也就燕止一个。


    要对家也只能是和燕止。


    “我觉得他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总归不太好……”洛星野总算找到了水,连忙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咕噜……你们想想,他的恶念能不能从这方面着手?”


    “是嫉妒。”樊绝突然开口,他慢悠悠地把枕头放到了床头,然后十分惬意地靠下去,“从壁虎精的犯罪记录也能看出来,变成其他人扇导演耳光什么的……都是为了‘陷害’所谓的对家。”


    从一开始樊绝和林俞见面,表面上是林俞故意找茬,实际上林俞是担心一个长得足够牛,打戏也足够优秀的跑龙套抢了他的风头,才会如此针对樊绝。


    嫉妒的种子在林俞心底埋下,以至于他动用了非人的力量。


    樊绝笑眯眯地开口:“既然找得差不多了,那就等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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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止打断他:“先把你的伤养好。”


    “哦。”樊绝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人设,“好黑啊大审判官,离我近一点。”


    “噫……”洛星野打了个寒颤,“你在干什么?装怕黑吗?天魔怕黑?谁信啊!大人才不会被你这种拙劣的演技骗到……”


    “还有要说的吗?”燕止静静地看着洛星野。


    “没……没了,”很明显的逐客令。洛星野显然也很上道,他三步并两步走出了燕止的房间,但带上房门的前一秒,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大人您千万不要心软!魔头最擅长玩弄人心了!”


    樊绝闭着眼,却十分准确地找到了门口的方向,对着洛星野很轻地笑了一下。


    洛星野被吓得手里一哆嗦,门就被“啪——”一声自动关上了。


    室内又重新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樊绝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一会儿,依旧没听到燕止出声。他想了一下,索性率先开口,继续诱哄大审判官:“洛星野这种道士总是会对我们魔有一些偏见,天魔怎么就不会怕黑了?我从小怕黑到大好吗?一定要有人陪在身边才能好……大审判官还是再离我近一点……床还有一大半的位置。”


    依旧是沉默。


    “……”好不容易骗到审判官,真想撕碎洛星野。樊绝只能放软了语气,继续向燕止示弱,“不信我也很正常……不过我一直以为大审判官是那种……不会戴有色眼睛看人的人,居然也不相信我会怕黑吗……”


    “相信。”一道冷质的声音离樊绝极近。


    樊绝感到身下的床被压陷下去了一点——燕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另一旁。


    樊绝尝试伸手,摸到了燕止的脸。


    他抚过手里几近完美的面部线条,然后往下滑一点,摸到了燕止的肩;再往下滑一点,摸到了燕止的腰。


    樊绝搂住燕止的腰,把燕止按进了怀里。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在燕止的耳畔开口:“是啊,我怕黑。”


    ……


    没有人会相信天魔怕黑。


    但樊绝的确如此。


    千年前。被天道封印后,起初樊绝的意识其实是清醒的。


    他被封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漫长,而又令人恐惧。


    他故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想让天道知道他在害怕。


    或许天道也并没有关注他。


    没有任何人会去关心一个魔。


    那就沉睡好了。只要睡过去,就不会再害怕。


    哪怕沉睡意味着忘记许多许多从前。


    但……那时候的樊绝似乎有什么要坚持的,怎么都不愿意沉睡,直到天道的惩罚一并劈下来,灵识和身体都到了极限,才终于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晃就是许多年。


    再后来,他重见天日;他再次被燕止关入囚笼。


    石狱很暗。


    但樊绝的牢房前恰好有一组油灯。


    于是樊绝就期望,这盏油灯一直不会灭。


    很奇怪,明明从未有人为那盏油灯添过油,但它却神奇地从来也没有灭过。


    一点点金黄的光总是会照亮樊绝的世界。


    但樊绝很贪心。


    他不想每天都将希望寄托在一缕微弱的烛火上。


    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他应该自由,他应该无拘无束,他应该无所畏惧。


    天魔怎么能是一只怕黑的黑色小兽呢?


    所以樊绝一定要杀了燕止。


    樊绝这样想着,顺手把怀里的人抱得再紧了一点,燕止看起来对他并没有太大的防备,或许有一天,他真的能……


    可是燕止说,


    他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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