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了顾贞一瞬,冉曦估摸着以他的性格,出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因为先前做的事情惹到了他,故意放大她的错处。
于是,面对那张冷脸,她笑了笑,反倒是往后撤了一步:“郎君还记不记得上午同我说的,那时应该就是在来这里的路上。”
“什么?”顾贞的脸色已经不再冷淡,把她出门给青年买伞的事情放在了一边,追随着她的话思索下去。
有了一会的功夫,却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冉曦没想到他竟然将琐事忘得如此快,只得自己说出:“你跟我讲了你小时候爱吃的食物啊,这都忘了吗?”
捂着嘴笑出来,手从后面钻出来,拉出一个好大的袋子。
“只是走得有些久了,不那么热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反正买了好几样,一样也没有多少,可以都尝尝嘛。不知道和你家乡的像不像。”
冉曦把袋子放在桌上,剥开层层的包装。
看着这画面,他的记忆飘荡回童年。
父亲经商,有时候出远门,也不方便带他,每次回来的时候,他便在门口翘首以盼,猜测着父亲又会给他带来什么。
每次都会给他一大袋子的惊喜。
他从未见过他的母亲一面,据父亲所言,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街坊邻里们都劝父亲丢下这个孩子,他家里穷,请不请奶娘,没有一点奶水,孩子哪里活得下去,可是,父亲没有升起过一点丢掉他的心思,他也不知道当年他的父亲是如何做的,竟然在兵荒马乱中将艰难地他拉扯大了。
父亲自己饿着肚子,却费尽万般力气,给他喂好不容易得来的稀粥;为了躲避战火,背着三岁的他,在荒山野岭没日没夜地走;后来,为了他能有个好的前程,父亲又是拼了命的挣钱。
从小,他过的都是苦日子,但是,他确活得很肆意,他总是想着,等着日后富贵了,能带着父亲过上好日子。
可惜,父亲在他十岁,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
皇后虽然对他也好,却是有条件的,要不是他与皇后那个丢失在战乱中的孩子同岁,看到他便似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他也不会被皇帝收养。
这一点,在十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打探好了,所以,在皇后的面前,他总是恰当地表现出乖顺来,从不会让皇后对他产生半分的忧心。
真的论起来,世上尚在的人中,对他最纯粹的好的,便是冉曦了。
而只有他活着,表妹就一定不会死。
到时,他一定会与她登临高台,共观天下一统,万民安康。
表妹对他是有一定的感情的,不然,何以在睡熟的时候下意识喊他的名字,让他不要走,又怎会把他说过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也许更多的是亲情。她就如同光一般,普照所有人,只是,对他而言,也不知道多没多一些特殊的地方。
顾贞的心内跌宕起伏,然而对着冉曦,只是把面容变得和善了些:“我倒是没有想到二娘是因此出去了这么久,不过,以后还是莫要如此了,你一个人出去总是不大安全的。”
还嘴硬,明明被人关心了,乐得很呢,冉曦在心里吐槽了他一句。
不过,他嘴硬的模样,与姑母有些像,许是他们之间呆得长的缘故,冉曦也是习惯了,不与他计较。
她乖乖地应答道:“以后遇到了这种事情,一定让郎君随我同去,那郎君记得将口袋里备好银子啊。”
不成想,刚才一直沉默的青年却附和道:“小娘子,你夫君说的有道理,你们是刚到这里没有多久的吧,还不知道我们这里发生了一件惨案,一个富商失踪了,过几日,肯定还得有,我瞧着你们非富即贵的,还是小心着些的好。”
冉曦疑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过几日还会有?”
“因为他写了字条了啊,你是不知道,这群劫匪有多可怕,杀人之前,制造一波恐慌,然后再过去,就是知道了,自认为准备得万全的,只要被盯上了,也难逃被杀的宿命。”
这么猖狂的劫匪,还挺少见的,不过,肯定是有些能耐在身上的。
思及此,冉曦的心里沉了沉,不会盯上他们吧,算起来,卢县最富贵的还得是她和顾贞二人。
虽然有侍从在暗中保护,可到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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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这些劫匪在什么地方活动吗?”
“卢县的西山啊,小娘子可得听我一句话,万万要躲开那个地方,若说那些恶人碰到他们,我还能道上一句罪有应得,可像小娘子你这样好的人,可万万不要啊。”
卢县、西山、劫匪这三个词语一遍遍地在冉曦心中翻涌,最终汇聚成了一条线索,直指那场几乎对大昭灭顶的灾难。
如果没有那场水患,顾贞是否还会走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而她是不是也不会目睹着亲人一个个撇开她,远行的远行,离世的离世,疯癫的疯癫,只余下她一个人,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时候,等到了缠绕在这具躯壳上的灵魂的离去。
直到青年道谢离去,冉曦都没有察觉,还是顾贞的一句话:“二娘在想什么?”
“我总是感觉这些劫匪的来历不简单,卢县是黄河流经、贸易繁多之地,于我朝至关重要,且又有这般的能力,很难不怀疑与南面的大乾有关。”
“何出此言?”顾贞认真地瞧着她。
对上他的审视,一时无言。
她知道,顾贞比她聪敏得多,若是告诉了他原书当中的剧情,哪怕只是她所知道的些微,他或许都能从中找到端倪来。
可是,这个时代是有迷信鬼神之说的,且大昭自立国以来都极为忌惮,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自己这种异人的存在,恐怕不会有好的下场。
可是他们这么好的人,怎能任由他们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
冉曦缓了一口气,只得重提起方才那件尴尬的事情:“郎君还记不记得我刚才做的梦,是一场噩梦,我梦到了在前朝的设计之下,黄河决堤了,我们所有人都难以幸免于难,我潜意识里总是觉得会和这里有莫大的关系。”
不出她的所料,顾贞陷入了深思。
这话出口之前,她已经豁出去了,随他们会不会怀疑自己的来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他们能够平安。
然而她听到了一句更令自己诧异的话语,无关怀疑,甚至都没有询问关于这场灾难更具体一点的细节。
却是问了一句:“那你还记不记得,在这个梦境里,你是什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