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吓到燚贝,葛宁强大失所望。
游戏开始初期他便看破了燚贝的恐惧,于是故意向同组其他人发布任务,在黑暗里同燚贝分开,让她独自完成单线任务,从战场场景走出来。
所以游戏一开始,那一声阴笑后,便有NPC在黑暗里趁乱引导其他人一路畅行走出了战场场景,独留燚贝踏上了那条最长最恐怖的路线。
这场景里余下所有NPC都是为她准备的,目的只有一个,吓哭她,吓到她求饶,吓到她出丑。
葛宁强那里有一个监视器,可以看见这场景里每一个画面。他一边紧盯燚贝的方向,一边调动现场NPC接连不断出现在燚贝面前,一层层加码,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不料路程过半,燚贝不仅没有求饶,还迎来了易行辰这个不速之客。
易行辰觉得青天白日下的山村场景太过无聊了,申请增加难度到全封闭的战场场景。起初葛宁强还以为自己能拍到两位影帝,影后史诗级出糗画面,欣然同意。
让工作人员领着易行辰直接与燚贝会合,期待两人同框画面。
哪想到,易行辰非但一点都不怕,还直接手撕了他的剧本,带着燚贝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将他安排的惊悚装置全部击毁,像个无敌破坏王。
黑暗里,面对NPC的互动与惊吓,这人镇定地如同在自家客厅。不停与NPC交锋,沉默对峙,无法劝退的,直接重拳出击,可谓鬼挡杀鬼,妖挡灭妖。
一番操作下来,后台各位NPC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上前来。
好好的惊悚游戏变成了力量角逐,要说他暴力,他手上又有分寸,懵逼不伤脑,只是将人击退而已,并不伤人。
最后这几分钟,两人做伴更是如同在自己后院赏景一般,大大方方讨论道具组的布景。
罗盘在哪部电影见过,乱葬岗的碑文都是错的,飞机残骸太过现代化,切口都是整齐的。
两人从战场鬼屋出来的时候,还乐呵呵的。
只是他们没事注意,易行辰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
一见到葛宁强和导演组,易行辰迅速敛住了脸上的笑意,目光沉沉看向葛宁强,表情里似乎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杀意。
导演组还未说话,易行辰先走向了他们。
他气势汹汹走到葛宁强面前,这个身影让工作人员一瞬间幻视被私生围堵那夜的燚贝,也是如此一往无前,出乎所有人意料。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易行辰那只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从身后拿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抛出了手里的东西。
“啊!”
“啊!”
众人连连尖叫。
一个被掰断的骷髅头,几缕长发摊开在葛宁强怀中,那骷髅头正瞪着空洞的眼看着他。
他原本盘腿坐在地上,怀中放着台本和手持喇叭。被这一吓,站都来不及站起来,连声喊叫着向后爬行了几步。
忙不迭将身上这东西甩走了。
这一甩,导演组人人自危,人群再次四散开来,乱作一团。
易行辰气定神闲走到人群中间,捡起了骷髅头。
“没拿住,不好意思。”
脸上却丝毫没有歉意。
燚贝冷眼瞧着眼前闹剧,想起他从乱坟岗之后,那只手就一直背在身后,大概是那时候在坟头拿的。
她突然发觉或许所有人都犯了个错误,他们都试图从自己片面的,一知半解的感受里得出一个单薄的易行辰的形象。
粉丝眼里光芒万丈的偶像,苏密眼里专业过硬的前辈,路人眼中根正苗红的正剧演员,导演和资本眼里流量千万的明星艺人。所以他们就觉得他一直是这样正经,正派,一丝不苟。
这样的易行辰是不会如此的,如此有报复心,如此睚眦必报,所以谁都没防备他。
但他不止是这样。
他同今天很多嘉宾一样不过二十几岁,有着这个年纪的同龄人会有的滑头与调皮,有着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会有的“有仇必报”的好胜心。
上一秒严肃正经同镜头热情打招呼,和煦温暖,下一秒恶作剧一般将手上的整蛊道具扔给导演,得意洋洋看众人乱作一团,好像刚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
这人好像知道他这会很不一样,特意转过来冲着燚贝眉眼弯弯地笑,好像在邀功。
你夸夸我吧,我给你报仇了,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
悬挂过山车如燚贝料想的一样,闭上眼睛忍耐很快便过去了。
设备一节一节的向上攀升,紧接着是一个小幅度地俯冲,明显只是开胃菜。
随着几次翻转,速升,耳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离她最近的常末,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
那是一段极快速的旋转,世界和身体都是颠倒不停的,身体与座椅进行了一场激烈地对抗,肉搏。
她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手里的座椅上的安全扶手,头靠住座椅扶手,一声不吭。等到设备升到最高处短暂地停留,燚贝明显感知到自己是侧倒着的,头朝下,于是睁开了一只眼睛,好奇自己现在究竟是个怎样诡异的姿势停在空中。
她侧仰着睁开眼,脚下是几十米的高空,下一秒她亲眼鉴证了自己头脚倒悬着冲了下去。
巨大的俯冲力迎面而来,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而后她好像被人揪住头顶的溜溜球一样甩了出去。剧烈的失重感让人心脏负荷过载,如果有人监控她的心跳,一定会惊讶于她此刻过高的心率。
又经过了几个侧弯,身体渐渐回正,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而后抵达了终点。
刚刚从设备上下来,人还没有落地的实感,燚贝发觉自己的每一步都跟喝醉了一般,撑着身边寄存柜站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等身子站定后,燚贝才去拿柜子里的耳环,戒指这些饰品,发觉自己的手还在发抖。颤抖的手指扣不开耳环后的耳堵扣,小小一个扣不准空隙。
面对自己如此薄弱的心理素质,燚贝自嘲般笑出了声。
常末同她一样惊魂未定,依靠着寄存柜深深地喘气,两人看着彼此这窘迫样子,相视一笑。
“让让。”
身后一人突然出声,推推燚贝胳膊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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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寄存柜前。
明明有那么多空柜子,易行辰偏偏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站在两人中间,气定神闲摘脖子上了项链。
慢条斯理的动作,像是领地巡视的头狼在宣示主权,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燚贝却在他睨着看向下方的眼神里感受到了这人隐忍的烦躁。
谁惹到他了?
燚贝悻悻收起了手上还没来得及带上的耳环和戒指,揣进外套口袋,想尽快远离是非之地。
越急越错。
戒指从她指缝间掉落,骨骨碌碌转了几圈后,翻倒在那人黑色运动鞋边。
燚贝咬紧唇边肉,鼻间倒吸一口冷气,偏他这会正发无名火,恐怕要殃及池鱼了。
两人同时俯下身去捡,易行辰先她一步拿到戒指,燚贝只得收回手指,起身。
“谢谢易老师。”
怕又惹到他,烈火浇油,燚贝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她惹了他,此刻正在求原谅。
见易行辰迟迟不说话,燚贝也只得沉住气,两人沉默地僵持。
常末看出两人似乎有话要说,自己先下了平台。
因为平台不大,加上园区规定不允许闲杂人等逗留,节目组只留了两个摄像师拍摄,其他地方都是固定GoPro。此刻摄像师的镜头都对准了已经坐上设备,惴惴不安的下一组。
寄存柜这个位置成了镜头死角,否则即便碍于镜头燚贝也敢大胆问他要回戒指,反正拍着,他不会为难她,也不好发火。
“手。”
久不开口的人终于开了口,只有一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燚贝乖顺地伸出手,手心朝上摊开在他面前,以为他要还给她了。
然而,这人伸出了自己的手,手心朝上在她面前转了过去,示意她手心朝下。
燚贝还没想明白,但听话照做。
易行辰两只手指捏住戒身,套在了她的中指上。
她一共拍过三次被求婚的戏,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什么。仅存的一丝理智不停在脑中告诫她,别多想,别自作多情,别忘了他有结婚对象。
白月光,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迪士尼,蛋糕,粉色情侣装,还有眉钉。
小小的戒圈此刻如同沉重的镣铐枷锁,令她转身下楼的动作一步比一步沉重。
常末贴心等在楼下,寄存柜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见两人肩膀以上位置,并不知道平台上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见燚贝下楼,脸色并不好,问道:“怎么了?”
燚贝没回答,反而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看向平台上的易行辰,与他对视,眉间染上一股怒气。
下一秒,她当着他的面摘下了中指那枚戒指,恶狠狠扔了出去。
他把她当什么?把她的真心当什么?他到底凭什么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燚贝再次将中指竖给他看,就是刚刚被他戴上戒指的那根中指。
如果说昨天那次对他比中指只是情急之下的意外之举,那么此刻,她的中指代表开战,代表鄙视。
她从心底瞧不起他。
现在,在她心里他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