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末的话一说完,会议室其他人看燚贝的眼神都变了。
刘昌那恍然大悟的样子,明显是信了常末的揣测。怪不得瞧不上和常末CP,原来是等着攀易行辰这棵大树。还真当她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纯洁小白花,原来也不过是想蹭个更红的。当真是他小瞧了燚贝,她的野心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燚贝想辩解,她事先完全不知道易行辰会参演,她只是喜欢秦忍这个角色。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可笑,谁会信呢?她这个位置,谁会信她不是为了红?谁会信她真的对演戏是有理想,有抱负的?跟资本家和老板谈理想,简直天方夜谭。
更何况,易行辰才刚说了跟她不熟,她这边再传出来为蹭他的热度参演《渡关山》。那在易行辰心里她成了什么人,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为了红,脸都不要了。
燚贝因情绪而上涌的热血,逐渐凉透了,她松口了。
“好,我会看看《万象回廊》的剧本再决定。”
燚贝挫败地接过本子出来,林爽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
“他放屁,我们事先又不知道易行辰会去,没有事实根据就乱说,跟造谣营销号有什么区别。”
燚贝没搭话,颓然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什么是事实,事实上就是她和易行辰差了十万八千里,事实是只要她和他的名字摆在一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她高攀了。事实是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事实是她在他面前什么都不算。
试镜是高攀,得奖也是高攀。
高攀这个词,不止一次出现在燚贝生活中,这个主谓结构像是她人生的固定动作。
燚贝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直白的面对自己的野心,她就是想红,要红到同他在一个层面。他们要处在一个平等的地位,她才有资格去幻想别的可能性。
*
《渡关山》试镜后,燚贝已经决定和易行辰彻底划清界限,但这个名字在她这里似乎有着长尾效应。
《合租》第一期节目结束时,V-star给他们三人每人一张宙寻周年纪念演唱会门票,邀请他们参加演唱会。
现在,宙寻官方正式官宣易行辰加入宙寻,并作为特别来宾在演唱会上压轴登场。
一石激起千层浪,沉寂了三年的易行辰竟然要复出了,还有舞台,广场再一次吵翻天。
5963L:真假!别光通知我,也通知通知他。
5964L:姐妹,这是官方账号当然是真的!
5965L:票,我要票,谁还有票?!!!
5966L:高价收,票来。
5967L:易哥,好想你啊!![大哭]
……
临近演唱会当天,其他嘉宾都已启程。
群里姚远分享了自己刚上高铁的进度,大概下午一点能到,问顾广白能不能进后台去看看。
陆望风这边也是工作刚刚结束,马上要去机场。
只有燚贝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绞尽脑汁想一个可以不出现,但又让人信服的借口。
临时有工作,身体不舒服,或者赶不上飞机。
林爽看着她聊天框里输入又删除,反反复复地操作,问她:“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一个破借口纠结半天,到底是想去?还是想去。”
林爽一眼将她看穿,她想去。但她才刚刚下决心与他划清界限,此刻见到他,总觉得像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所以一个人在这里独角戏半天,不去的借口删删改改,哪个都心虚,哪个都不敢发。
燚贝:“我,想去。”
林爽:“那就去呀,只是个工作,去了也是配合综艺宣传。你在这矫情半天到底在害怕什么?”
燚贝缴械投降,放下手机,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瘫倒在椅子上,仰面长出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
她有点厌恶现在的自己,矫情,摇摆,畏手畏脚,像一场一厢情愿的单人剧目,演员和观众都只有她。
林爽没等她的回答,转头通知团队收拾东西,下午准时启程参加演唱会。
——
到达演唱会后台时,天刚刚擦黑。燚贝跟随现场工作人员引导到达休息室,很大一个房间,容纳了宙寻所有登台艺人的亲友团。
房间中后方燚贝看见了姚远和同他坐在一起的陈尔和他的队友。他们已经做好了造型,看起来是摇滚风,五个人都是铆钉黑皮衣元素,头发里夹杂着亮晶晶的装饰。
陈尔最先看见燚贝,站起来跟她挥手。
“姐,这边。”
燚贝走过去看见他眉上的眉钉,以及灰蓝的瞳色,特意打理过的头发,顺毛小狗变成了凶猛的野狼。
注意到燚贝的目光,陈尔没忍住得意的嘴角,野狼变成了翘嘴小狗。
燚贝:“你这眉钉,贴的吧?”
陈尔不好意思地摸摸眉钉那个位置,“对,贴的。”
他这一摸,眉上那颗眉钉移位了。
燚贝:“诶,你别动,跑偏了。”
陈尔举了一半的手放下了,像小孩儿跟大人要糖一样撒娇:“姐~,你给我贴下吧,造型老师这会在弄别人。”
事实上,每个团队造型师都是独立的。
燚贝想也没想答应了,“好,你等下啊。”
他个子高,燚贝要垫垫脚视线才能与他眉毛齐平,对齐下面那颗。
注意到这点陈尔微微低头,偷抿着嘴唇克制自己得逞后的表情。
要糖吃的小孩儿,心满意足享受着自己要来的蜜糖。
高度合适,燚贝很快贴好了,又发现他头顶亮晶晶的发饰有些聚集在发旋处,看起来不大好看。
燚贝:“你等下啊,头发我也给你弄下。”
陈尔:“好。”
燚贝正摆弄手上亮亮的粉末,身旁众人齐刷刷站了起来,几乎同一时间众人齐声说了句:“易老师好。”
燚贝起初以为是说她,后知后觉,对她不会有这么大阵仗。
一回头,易行辰就站在她身后,背头,粉色西装,侵略感满满,像是谁觊觎了他的东西,看起来不大好惹。
燚贝的手先于她的意识一步收回两侧,蜷缩成拳状。
燚贝想大概是自己看他的心境变了,竟在他面无表情地注视里觉察到了一丝不悦,不似从前那般温和亲近。
说心虚也好,自卑也罢,燚贝没站住,又向后踉跄了一步,好在身后陈尔扶住了她。
燚贝整理好情绪,礼貌地微笑着与他打招呼:“易老师好。”
易行辰没任何回应,且错身路过她,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也是,点头之交是这样的,不用刻意打招呼。
易行辰身后跟着个女孩儿,快走两步追上他。
“你等等我。”
她追上了他,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身上的粉色马甲几乎与易行辰身上那件粉色西装融为一体。
她问他,“眉钉好帅,我也去搞一个,好不好看?”
他说:“好看。”
*
一直到演唱会开始,那两件粉色衣服还在燚贝脑袋里不停的晃。
那个女孩儿有着浅茶的长卷发,最上镜的鹅蛋脸,眉眼间有燚贝没有的少女纯真。一侧耳朵上是夸张的跳色耳饰,她举手投足间有着未曾被纠正规训的野生茂盛的美丽,像一支美丽而叛逆的玫瑰。
所有这些都是燚贝没有的。那是只有幸福小孩儿才有的特质,可以畅所欲言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可以自信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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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美好,接受所有艳羡的目光。
此刻那女孩就坐在她正前方,坦然大方地接受包括燚贝在内所有人的目光洗礼。
她真的在自己眉上贴上一颗眉钉,心满意足地自拍向人展示她的战利品。
可她的战利品又何止一颗眉钉。
燚贝强迫自己别过脸,专心致志在舞台上,下一个节目是陈尔的solo舞台,她答应了替他拍直拍。
——
舞台灯光齐刷刷点亮,陈尔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西装,坐在舞台正中央的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酒。
前奏结束,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举起手中话筒开唱,一边唱一边随着音乐舞动,看似漫不经心随便扭扭,实则舞感十足。
歌曲进入高潮,他开始向后走,舞台一侧立着一个被黑布遮住的物体。黑布揭开是个金属鸟笼,早早安排好的惊喜女嘉宾从笼子内走出,他邀请她共舞。
接下来是一段两个人近距离贴身热舞,惹得台下粉丝尖叫连连。
音乐停止,舞蹈结束,endingpose是他挑起她的下巴。
一切都很顺利,两个人也正要退场。
突然,舞台中央的升降台快速降落,女嘉宾一个没注意摔了下去。陈尔想拉她,但已然来不及,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
“啊!陈尔!”
“哥哥!”
……
粉丝显然也都看见了,台下观众再一次沸腾。不知谁起头喊了“倒闭”,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喊。
“倒闭。”
“宙寻倒闭。”
燚贝顾不得别的,立刻赶到后台。钢架搭成通道四通八达,燚贝并不知道方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人群聚集处。
正跑着脚下没留意,绊了一下,以为铁定要摔了,本能护住脸。
还没倒下,肩头被人稳稳按住了。
粉色外套,是易行辰。
意识到这点,燚贝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她的闪躲落在易行辰眼里像是一种无声地抗拒。
易行辰:“别慌,他没事,已经去休息室处理了。”
燚贝点点头,“谢谢。”转身便要走,手臂却被身边这人拉住了。
易行辰拧着眉问她:“我最近有得罪你吗?”
?
燚贝的眉也拧在了一起。
他在这装什么呢?
是他说的不熟,刚刚在休息室也是他先不搭理她的。而且,燚贝又想起了那个女孩。既然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何必又来招惹她?
渣男!
燚贝有太多没有立场发泄的怨气,忍到最后撇撇嘴说了句没来由的鬼话。
“没什么,单纯讨厌粉色,看着像只招蜂引蝶的花孔雀。”
一边说一边用眼睛上下打量易行辰,最后还剜了他一眼。
什么?
易行辰又一次被她气笑了,随机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粉色外套,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也没来由的说了句鬼话。
“怎么,比戴眉钉的还像吗?”
啥?
燚贝没听懂,以为他在胡扯,甩开了他的手。
“听不懂,先走了。”然后脚底抹油跑向休息室。
于是,演唱会末尾某人脱掉了那件粉色外套,穿一件老头儿背心便上台了。
常年健身让他的肩膀和背肌结实健硕,流畅的肌肉线条昭示着男性荷尔蒙与性/张力。
台下粉丝已经完全疯狂,尖叫声几乎要把场馆掀个面。
只可惜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因为燚贝从进休息室就没再出来。
跟陈尔搭档的女嘉宾摔伤了腿,无法继续明天的舞台。赶鸭子上架,燚贝成了替补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