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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比试

作者:金山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辰时,大军准时出发。


    童瑶有了自己的坐骑,是那个山贼的马,她一大早的好心情被他都亲没了,心中有气,说的话也冲人。


    “爷您可真是孔武有力。”


    余子归将她帐中所用之物都打包系好,挂在马鞍旁,听她所呛之言,理所应当地朝她笑了笑。


    “小意思,应该的。”


    “……”


    童瑶撇过了头,不想再看他,天色渐亮,露气渐散,一路上都是深山,好在景色还算宜人。


    二人并驾齐驱在前,步兵跑步行进在后,这样行军了几个时辰后,纵然童瑶有再多的不满,也被四周的景色淡去,转而生出一丝国破山河在的愁绪来。


    直到日头渐晒,他们遇上了另一营的驻军。


    余子归勒住马缰绳,抬手示意行军停下,本与他并列的童瑶,先他一步勒了马,停在他身侧。


    五十六营的百户长高荣,远远便望见了他们,似笑非笑御马静候。


    “哟,这不是我们三年两升,年纪轻轻就稳坐高位的余百户吗?”


    原来他姓余?没多深思,童瑶觉得对面来者不善,移了移马头,隐在他余子归身后。


    高百户已近而立之年,从十五岁参军开始,摸爬滚打十几年,家中死了两个弟兄,才坐到了百户的位置,五十六营与五十五营的户所本就挨着,他对余家很是熟悉。


    高余两家人丁众多,虽不比权贵门户,但在营中也算是各有威望,余家除了早年死了老大,其余弟兄皆在,余子归参军最晚,却是晋升最快的,各营内难免有不服之声。


    高荣就是其中之一,他对余家积怨已久,仗着年岁比余子归大,见着面总是要出言嘲讽两句的。


    余子归当作没听见,“高兄刚从户所出来?”


    “出来有些时日了,丁千户让我等前往辖地驻军,路上偶遇南郡残党,随手解决了,刚寻着地休憩,远远就瞧见了余百户,可不得迎接迎接。”


    童瑶闻言,心中有些急,南郡残党……是谁?


    没等余子归开口,高荣又讥笑出声,“余百户有假休整了,不会下次再见,又要高升了吧?”


    这是暗讽他给千户行贿。


    余子归面无表情,“凭实力说话,若有那天,请高兄吃酒。”


    “你!”


    意思是说他没有实力?


    二人刀光剑影对视了半晌,高荣的余光瞥见余子归身后的女子,哼,行军为重,竟给女子骑马,黄口小儿贪恋红尘,不足为惧。


    刚想继续嘲讽他,张德旺上前开口了。


    “高百户,我们头儿的能力大伙可是心服口服,要是高百户不信,正好午时休整,不若趁着机会比试比试?”


    他对高百户不爽很久了,头儿总是念着高家老二曾救过余家四哥的恩情,但高荣实在不懂见好就收,年纪大就能倚老卖老?


    张德旺这话一出,两营的士兵都来了兴致,纷纷起哄起来,大伙儿是真想看看,高余两家究竟谁更胜一筹。


    余子归撇了一眼张德旺,嫌他多事。


    张德旺话已说出口,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看见头儿的不满。


    高百户下面的试百户见状,暗中揣摩,他们头儿比余百户年长十来岁,身经百战,吃过的米都比他多,自是胜算更大。


    余家小儿不过有个好父兄,承了千户的恩才得了个百户位,于是也笑着附和道。


    “是啊,咱们两营本就是兄弟营,这样的互相切磋,想来千户知道了也是赞同的,能互相取经,给大伙开开眼不是?”


    “是啊是啊!”


    “比试!比试!”


    众人喊话之声愈发整齐,高荣见状笑了,“既是比试,也要有些彩头吧?”


    事已至此。


    余子归嗤笑一声,御马上前两步,神色淡淡回道:“高兄定即可。”


    “余百户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观你营中有女子,不若这样,我们互拿女子为彩头,你赢了,我营中女子归你,我赢了,你身后女子归我,如何?”


    五十六营人人兴奋地叫哄,众人都望向余百户身后那身披将风,头戴帏帽的美人,五十五营众人却渐渐收了声,张德旺更是愧疚看向童姑娘,谁敢拿那美人开玩笑?


    昨夜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童瑶心下一紧,两营看着不对付,她不想管高余之间有什么龌龊,但凭什么她要成为他们的彩头?


    实在是令人不齿!


    除了怒不可遏,她那不安的心又高高悬起,好不容易才摸索出那人的性子,要是又换敌将,是否会像这位余百户这般好说话?


    正当她忐忑不安时,余子归出声了。


    “高兄有所不知,此女经审,是小邑受恶霸所迫的无辜良家,本已流离失所,我见她孤苦伶仃,是以准许她请,要带回所入籍,已记录在行军册要上交千户的。”


    高荣蹙眉,观望了片刻才笑道:“如此,那确实不可为彩头。”


    笑话,待他将行军册上交千户审阅,他还硬要胁迫良家,那不是等着让他受罚吗?


    童瑶望着那人的背影,不禁松了口气,算他言出必行。


    余子归见高荣没有坚持,笑道:“不若这般,你我兄弟营队,只是切磋取经而已,战马吃紧,就拿火头军运送物资的马匹为彩头如何?”


    高荣面容抽搐,余子归这个小子!他自己要归营了,火头军所托物资不多,马匹自然就不太重要,可他五十六营才刚要出发驻地!


    呵,罢了!


    就再赢他一马,给火头军士兵省省力,他自会拿出全部实力,念他年纪轻轻,必是没有自己这身经百战,千锤百炼的好箭术,他眯了眯眼,开口应道。


    “行!就拿火头军马匹做彩头!不过既是休整,也不整那些近身赤膊的累活了,你我二人就比箭吧,三轮取胜?”


    闻言余子归还没说什么,张德旺都要乐开花了,老实说,不管比什么高百户都是输,但他偏偏选了头儿最擅长的箭术,别人不知他可心知肚明,比箭,那对头儿来说,无异于探囊取物,这可是手到擒来的事!


    他已经将目光投向五十六营的马匹了。


    “可以,立靶吧。”


    余子归声音刚落,两营中便有士兵前去布靶,他下了马,回头看向童瑶,信步而来,伸手欲将她也抱下马,可美人无视他,从另一侧下了马。


    挑起眉,他从旁绕了过来,刚到面前,借着马匹挡住视线,他将人拉近。


    “怎么,没将你作为彩头,还气上了?”


    许是几次唇齿相依,童瑶对他胆子大了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哼,军爷们都是一丘之貉,竟将女子作为彩头,令人不齿!”


    余子归扬眉,没多说什么,毕竟军中女子都是自行处置的,这等情况放在以往,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见她语气嘲讽,已能料想那帏帽下瞪他的小脸,他嗤笑出声,带着些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行了,别气着了自己,老子费了那么多心思和力气,就这点小比试,他也配拿你作彩头,让我白忙活?”


    童瑶闻言抿了抿嘴,“妾身的气算什么,成王败寇,妾身出身低微幸得爷垂怜,只是可惜那边的营中女子……方才听那百户说,他们解决了南郡残党,怕不是……?”


    童瑶语带试探。


    余子归闻言玩味一笑,出声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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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是仙女你还真成菩萨了,不该管的事少管,知道吗泥菩萨?”


    这是她不该管的事吗?若不是因为东夷!


    “若不是东夷入侵,妾身也不会孤苦伶仃一人……”童瑶语中带怨。


    “哟,还牵怒上我了?”他弯下腰看她,“你就肯定你家人是死于东夷军之手?说不定是那南郡士兵趁乱杀的呢?”


    一派胡言!


    没等她说什么,他已经站直了身,痞笑道:“再说了,我等也是听命行事,你不也说了么,成王败寇的事,若南郡胜了,现在我的下场只怕会更惨。”


    若南郡胜了……童瑶望了望他的将服,是啊,若南郡胜了,这人早就是战死的烂泥了。


    童瑶沉默不语,此时士兵已经布好了箭靶。


    余子归没有时间逗她了,捏了捏她的柔荑,压低声道:“我说过的话,永远作数。”说罢又笑了笑,转身离去。


    他说过的话……童瑶敛下神色,又想起那句,“你若想复仇,我就帮你手刃敌人。”


    她心跳得飞快,难道她的试探让他发现了什么?


    不,不会的,她的敌人就是他们东夷,他若知晓她身份,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想起被斩首的父王,随之殉情的母后,战死前线的王兄,是啊,若说东夷来犯是表象,那真正置他们于死地的,可不是南郡的那些隐在暗处的人?


    “好!好箭!”


    众人的喝彩声打断了童瑶的深思,她却无心观看,她的目光看向五十六营被捆绑的那些女子,心下一凛,悄无声息走了过去。


    ·


    余子归箭无虚发,百发百中,最后一箭甚至将靶都射倒了,士兵扶起再看,正穿红心,兴奋地大叫出声。


    “余百户胜!”


    五十五营的人欣喜若狂,鼓声响彻两营。


    余子归面色自得,回头看向童瑶的方向,却发现没有了踪影,他面色瞬间冷了下来,都跟她说了少管闲事!


    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童瑶一心只想着确认心中所念,离五十六营近了,目光悄然扫过那些捆绑的女子,她们身着南郡服饰,但定然不是陶氏旁支,宗室族人有特定的宗服,哪怕换了装,城破不久,她们不该这般面黄肌瘦。


    眼前这些女子,她有心无力,收了眼,趁乱赶忙往回走。


    高荣看着箭靶,眼下人家实力取胜,不服也得服,所幸试百户刚才所言是互相取经,他再不豁达点,恐失军心。


    “你小子看来果然是有两下子啊!余老弟,受教了,下次再遇,可得再好好切磋切磋武艺。”


    余子归敛下神色,附和道:“这是自然,承让了,高兄。”


    “来人,将火头军的马匹牵来,给……”高荣眼神瞥到方才带着帏帽的女子,正从他营侧走过,他看着余子归笑了一声,面露疑色,“给那美人好好挑挑?”


    余子归面色自然,“方才童姑娘才与我说笑,说她那马匹不够乖顺,正想换一匹,我让她先去对面瞧瞧,本是玩笑之言,没曾想童姑娘对我如此有信心。”


    童瑶一下子成了两营的众矢之的,她有些慌张,所幸戴着帏帽,她学着以往普通子民的行礼。


    “妾身逾越了,只是有些新奇看了两眼,可妾身不会挑,还是爷来吧。”


    张德旺上前笑道:“这有何难,我来挑!”


    他语气都上扬了几分,与有荣焉的样子实在是得瑟,看着比余子归还开怀。


    童瑶松了口气,没跟上去,唯唯诺诺又走回了余子归身后。


    高荣是看出来了,这余子归是借他手献佛,哄美人开心呢?


    哼,黄口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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