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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童瑶

作者:金山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余子归气喘吁吁翻窗而回,窗却从里头反了锁,这是防他呢!


    轻松撬开后,怎样都想戗她两句,没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一幅美人出浴图!


    美人迅速遁入水中,那声势看上去要大喊,余子归神色凶狠,连忙出声制止,“别叫!被人发现就完了!”


    她的声音那样娇俏,一旦声音传出去,定会有人发现异常。


    陶妫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她羞愤得顾不上其他,“你给我滚出去!”


    余子归只当没听见,他漫不经心起身,在浴桶外打量一周,其实他都没来得及看到什么,只瞧着了她的脸。


    这脸实在长得太好,在营帐昏暗的灯光下他就已知晓,哪知青天白日下看着更加明艳,加上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面色红润得紧,是个男人看了这画面,都会有好兴致。


    可惜眼下没有时间。


    轻咳了一声,他将手中包袱递给她,“出来包扎好伤口,换上这身,到里头去等我。”


    他示意屏风里头的客床,陶妫被他盯着浑身难受,刚要发作,就见他开了大门,直接出去了,门从外面扣紧,还能听见他噔噔下楼的声音。


    “东家,邑中何处有乐子可寻?我那兄弟上了药已经昏睡了,我先找个地儿泄泄火。”


    他的声音不大,东家的声音也压低了去。


    “哟,爷,你可问对人了!”


    “……”


    陶妫没再细听,学着他给自己包扎的样子,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她连忙起身穿衣,刚拿起那脏粗布衣,望见他带回的包袱,她将士兵服丢在一旁。


    那身粗布衣本就粗糙,磨得她浑身疼痛,可等她翻开包袱,看见这暴露的衣衫裙,还不如穿回粗布衣!


    这一看就不是良家会穿的!


    陶妫闭上眼,心中除了火气,还冒出了些许委屈。


    南郡城破至今,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查清真相后择人复国,万不能再重蹈覆辙,让南郡消失于世间,可她堂堂……


    陶妫顿了顿,睁开了眼,堂堂什么呢?曾拥有的一切早就烟消云散,国破身死,还讲究这些身外之物?她苦笑出声,不能再这般小女娘心性了。


    片刻后,调整好情绪。


    活着总会有希望的,她要忍,念此,陶妫面无表情换上了裙衫,将包袱内配套的首饰也戴上。


    东西拿完,却发现包袱下面,还有一柄匕首,正是王兄送她的匕首!


    她怔愣几舜,跌坐在客床上……


    握着这匕首,陶妫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说来也好笑,她只知道他是东夷五十五营的百户长,名字叫什么尚不清楚,本气愤他粗鲁无礼的侵犯,可如今是她寄人篱下有所求,他若是对她没有图谋,该担心的是她才对。


    如今他将匕首归还,是让她自保,还是让她安心?


    他甚至不担心自己会逃跑?


    陶妫琢磨不透,呆坐片刻,瞥见伤口包扎的白布,才有些恍然,是了,她现在哪来的能力逃跑?


    长吐了口气,同样委身于人,眼下境遇还算尚可,且他前后奔走忙碌,都是为了给她掩护,她心中也明白。


    可世间万物不是明白了就能甘心的,但凡她回来得早一两年,也许还能防患于未然,让南郡免于此劫。


    再不济,她也能尽早定下姻亲……不,不,陶妫自嘲地摇了摇头,都邑城内,有哪家士族有胆量为她反抗东夷?


    眼泪滑落,将匕首捂在胸口,她心中的怅然若失更甚。


    “父王,母后,王兄,怎么就走到这步了呢?夭夭好想你们……”


    身心的疲惫与酸涩,让陶妫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楼梯间脚步错乱,好像是那人的声音。


    “好美人,你就跟着我,回了所内,我保证让你更快活……嗝,哈哈哈哈……”


    后面还跟着一人,“哎哟军爷,您慢着点,您如此高大威猛,瑶姑娘都昏睡过去了,哪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哈哈哈哈!”


    “军爷抱得美人归,是瑶姑娘命好啊!”


    “……”


    旁边客房好似有人看热闹,有人起哄,有人谄媚,直到“嘭”地一声,陶妫这间客房的门被他从外面踢开。


    她握着匕首从床上匆忙起身,还未出去,就闻到门外带进来的酒气,耳旁传来他近在咫尺的吼声。


    “滚滚滚,爷还要再来几回!”


    接着“嘭”又是一声,大门就被关上了,众人哄笑散去。


    门一关,原本路都走不直的余子归立刻丢下肩上扛着的女子,陶妫踌躇不敢接近,毕竟他一身酒气,这对她来说也是个危险的信号。


    见她在屏风后的样子,余子归又“嗤”地哼了一声,“我累死累活一遭,你就这样视而不见?”


    他的声音不似醉酒,人好像也还算清醒,陶妫缓缓从屏风后走出,一眼便看见地上的女子,可,她的穿着打扮,与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吃惊,他更惊艳!


    余子归的眼中燃了火,这身衣服是那勾栏里舞娘都穿的,刚刚他看了很多遍了,可怎么就没人像她这般,穿得如此风情呢?


    又纯又欲,余子归渴极了!


    他疾步上前,欲将她揽住,陶妫先他一步往后退。


    “爷站住!身上胭脂水粉的气味这么重!不许你靠近我!”


    “我的好仙女,好祖宗,我根本没碰她们什么,你让我亲一口,嗯?就亲一口?”余子归绕过屏风,快步将人搂住。


    一身酒气夹杂着脂粉味,陶妫极度抗拒,她全力推他,没推动。


    他已经俯下头来,陶妫急忙侧开脸,他也不介意,顺着她侧脸一路亲,亲完脸颊亲耳朵,亲完耳朵亲她的脖子!


    他浑身都热,呵出的热气连带着他的吻,将她都染上了,陶妫觉得被他亲过的地方都烧了起来,他还一直往自己身上蹭,见他好像要来真的,陶妫只好拿出杀手锏。


    她的泪说落就落,“都跟着爷到这地了,爷还要如此欺辱妾身吗?”


    余子归一愣,埋在她脖颈间的头却没抬,东夷人擅酒,这点酒量对他来说就像白水一般无味,他没醉,除了要做戏给众人看外,更多是被她穿这身激的,要是顺水推舟,或许真能在这就将她办了。


    迟疑间,又听见她说。


    “爷明明承诺,要护我一世安宁,现在算什么,是将我当作那妓子舞女?既如此,我也不必跟爷回去了,我死了,爷想做什么都行。”


    说罢,她从袖口中抽出那柄匕首,眼见着就要往自己身上刺。


    余子归眼疾手快一把将匕首打飞,他抬头起身,眼中有火,压着怒气吼她。


    “我将这东西留给你,是担心你有什么意外能自保,不是给你自刎或者用来威胁我的!”


    陶妫见刀被他打飞,哭得好不凄惨,“那你呢?你不是在威胁我吗?”


    “……”


    余子归无话可说,眼下也没那兴致了,他上前将打飞的匕首收入刀鞘中,转身又放入胸口暗层里。


    酒气未去,他面色不虞,原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又讥讽出声。


    “既是同意随我,这不是早晚的事?”


    陶妫泪还未止,过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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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已经冷静下来,她才定定反驳道:“那也要等成婚后。”


    成婚。


    这个词在余子归脑海中默念了一遍,想到她穿着大红喜服,乖坐在他床榻上的样子,那场景……好像确实更有诱惑力些。


    心中余气散去,他剑眉上扬,狭长的眼有了些笑意,“行,你是我祖宗,你说什么是什么。”


    陶妫用眼尾拟他,“爷比我还老,我才不是你祖宗!”


    他又笑了,这次不是讥笑,“行啊,还知道我比你大。”


    说着他上前将她的泪抹净,陶妫没有动,又看他蹙眉喝斥,“下次说事就说事,动不动总哭什么哭,我又没真强迫你。”


    不想说话,难道这两日下来,他的强迫还少了?


    “好了,过了大半日了,我们该归营了。”


    陶妫抬眸,湿漉漉的瞳仁有些楞意,“爷让我穿成这样回去?”


    余子归望向她露在外面的雪肤,眼中还藏着火光,“你舍得我可不舍得,原是以防万一给你做掩护的,谁知道你穿起来这么勾人?”


    没等美人回应,他自顾自将床边的士兵服拎起,安排道:“等着,我去收尾!”


    他径直出了屏风,将那昏过去的女子扛上了肩,从窗外跳了出去。


    见他动作果断,陶妫也松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申时中。


    余子归回来了,那女子已经无影无终,陶妫无心问他是如何处置的,她眼下自身难保,见他手中又拿回个包袱。


    她蹙眉,“这又是什么?”


    “两身衣服,你先随便选一身换上,我们准备出发了。”


    陶妫接过包袱,抬眼看他,“爷到隔壁客房去。”


    余子归挑眉,转瞬间想到了什么,顺从出去了,他确实要将隔壁客房弄得乱一些。


    陶妫安心更衣,这次的衣裳都还算不错,麻衣质地更软一些,没那么刺肤,与她之前相比是差远了,但眼下这些才是最合适的。


    他甚至还给她准备了一顶小帏帽,陶妫心中稍作安慰,处事周到,勉强也是个优点吧。


    陶妫重新装扮完毕时,余子归也回来了,他松了头上甲胄,发髻还有些湿,看来他在隔壁也洗漱了一番。


    余子归倒了一杯桌上的茶水,仰头大灌,打量着她的全身妆扮,还算中性,在营中也不会显得太勾人,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身上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一边系一边交代。


    “一会儿回了营地,可以不说话,但你得表现得依赖我些,知道吗?”


    陶妫撩起帏帽看了他一眼,撇嘴点了点头。


    见她听话,他又笑了,上前握住她另一只手,“不管你过往姓甚名谁,今后,你就叫童瑶?行不行?”


    陶妫神色一愣,心跳有些快,“哪个窈?”


    余子归挑眉打趣,“天宫瑶池的瑶,你又是仙女,绝配。”


    陶妫敛下神色,放下帏帽,“妾身知道了。”


    ·


    申时末,余子归抱着她从客栈后门上了马,二人悄无声息离开了东莱客栈,低调出了小邑,他御马直接上了官道。


    “驾!驾!”


    他的声音雄厚有力,战马在道上疾驰,一路上有风吹起她的裤裙,她靠在他的怀中,闻到了民间最普通的澡豆味。


    她及笄那年的元宵夜,在她娇纵哭闹下,父王母后允许王兄带她到宫外看热闹,那时在都邑喜庆的大街上,她也曾闻到过这样的澡豆味,但那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了……


    陶妫,不,是童瑶。


    在这段时间的奔波中,童瑶第一次觉得,或许,她希望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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