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散学,师兄师弟们就围着谈日家夸奖他。
龚子传在一旁等着,等不了了就过去把谈日家带出了包围圈送他回家。
路上,他道:“这可是个大新闻,我们赶紧去让你娘知道,宣扬出去,免得将来先生反悔!”
谈日家道:“陈老师不是说,就是不打你们我和你们先生也能管住你们,信不信?难道师兄你不信?”
龚子传才不敢信有这样的美事:“当然,表面说起来不打我们当然是好事,但背地里不都觉得打学生才是对的。小时候我挨打可多了,一反抗就挨打,气死我了。”
一生气,龚子传就更有动力了,拉着谈日家回家,对金妮儿道:“大姐,我们学堂可有一件大八卦,你告诉客人,客人全到你摊子上来呢!”
“什么事?”八卦和钱金妮儿都喜欢,闻言,很是想听。
龚子传把今日之事细细告诉了金母,谈日家也在一旁加些他遗漏的细节。
听完了,金妮儿抱起儿子:“姓成的会欺负人,我不会?乖儿子受委屈了,明天娘去给你讨回公道来!好端端的,师长们都答应了,凭什么想打我儿子!”
娘是这么想的?谈日家有些感动。
龚子传也有些羡慕,要是他娘觉得先生不对,估计也会为他出头,可惜在娘那里,先生永远是对的。
“娘,不止呢,你不是还有个神童儿子?”谈日家指了指自己,“这也有许多可说的,也帮爹卖砚台。”
卖米粉是个小本生意,就是辛苦卖一天也挣不多,挣的辛苦钱。倒是砚台能卖出去,那赚的钱多,是技术钱。
“好嘞!”
金妮儿最爱赚钱,就是不提醒,她以后也想得到。但现在既然提前知道了,自然对两个孩子大夸特夸,还要留龚子传吃饭,觉得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龚子传自然不肯留,于是谈日家回房练字,现在他已经有了一张书桌了,椅子也有了,读书方便了不少。不过椅子是残次品。谈日家自然不爱残次的椅子,但是家里没钱,这已经是能给他的最好的条件了,他就在这个屋里学习。
到了第二天,说是从此不打学生了,但学生们进私塾并没感觉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今天进来的还是程明弘,谈日家明白,这是先生的苦心,是为了他好。
不过其他小学生就可怜了,程明弘虽然是男先生,有威严有学识,可是肚子里的货倒不出来,不会授课,年纪越小的,他的教学效率相对越低,听得人直犯困,与陈桂刚好相反,还不如年纪大几岁的小师兄们教得好。
平时他不爱打人,但不知道是潜意识里反对不打学生的承诺,还是忘了,有一个学生背书背得结结巴巴,惹起了他的火,他道:“手伸出来!”就要去拿戒尺打手。
“先生!”这时候戒尺早不知去向了,他的手落了空,程明弘又是尴尬又是生气地看向说话的人,一言不发。
别人怕他,谈日家不怕他,他提醒道:“先生,昨日不是说了,不打学生,您忘了?”
最后三个字谈日家特地拉长了声音,又轻轻反问,给先生留足了面子。
程明弘立刻反应过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个学生读书时睡觉!没有温故而知新,现在背不出来了,他还是生气。
于是低头思考怎么惩罚他。
先生在想什么,没有谁比对面犯错的男孩更清楚了,他本能地看向谈日家,想要求助,哪怕对方比他还小一岁。
谈日家在新世界学习很好,算是个学霸,虽然不了解差生,但了解老师。此时此刻,他最要做的就是,让程先生开心起来,把注意力都放他身上。
他引用《论语·子张》里的话,笑道:“先生,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声音充满感情,抑扬顿挫,像一网汪清泉。
成钟惊讶地看着谈日家,又看看先生。
程明弘熟读四书五经,当然知道这句话,可谈日家怎么会知道,还信手拈来?如此有天资,他心里喜欢。
再一看面前和台下的那些幼童,都懵懵地看着他,显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没有丢面子,于是心情更好了,轻声让人下去。
然后他走过来,一本正经:“你怎么知道这话?谁教你的?还没学过这个,不要记混了,以后我给你一起讲明白,不要再学了,知道吗。”
谈日家想,难道古人都不提前学?于是点点头,决定效仿。
程明弘看他听话,很高兴,只要谈日家和成钟两人出息,他也就满意了,其他人随他去。
不过,要程明弘道歉,那是绝做不到的,他只告诉了妻子,让妻子代他说。
龚子传从同窗那听说了这事,特意跑来夸了谈日家一通,心里才舒服,谁知道回去他就得了好处。
原来是龚子传自丧父以后,为了家里生计不得不外出赚钱,这是他最害怕之事,虽然运气不错,很是赚了几十两银子,可是那之后他就好像泄了气。
正经书也不爱读了,总喜欢租些闲书来看,散学后看还不知足,现在自习也偷偷看。
一不注意,就被程先生逮到了。
当被点了一下肩膀,看到程先生的那一刻,龚子传心里哇凉哇凉的,觉得自己完了。
他后悔不迭,忙站起来,充满歉意道:“先生。”
程先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拍了拍他,然后走了。
不过,龚子传是吓得不敢看闲书杂书了,接下来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等外面敲梆子的时候,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就这样,他一有机会还要看,不过看了一页,他忽然想起来要感谢谈日家,连忙携书找过去。
他知道自己估计看一眼的空儿都没,还是舍不得放下书。
“谈日家。”
“龚师兄。”
龚子传把刚刚上书发生的事说了,一脸感激,“要是以前估计就要罚我抄书了,幸亏你点醒了先生,他当时没说要罚我,应该就是不罚了。”
“师兄应该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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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戒才是,这次是意外,下次该罚还是要罚的。”谈日家道。
“我知道。我最不喜欢抄书什么的了,应该说我不喜欢被惩罚,谁喜欢被惩罚啊。”这一次就够龚子传受教训了,以后上书授书他再也不看闲书了。
他回家看,争分夺秒地看。
龚子传把手上的话本递给谈日家:“可好看了,这个话本,你看看。讲的是一个教书先生穿越到秦朝,帮助始皇帝平乱,封侯拜相的故事。”
穿越文?谈日家自己就是穿越文,他来了点兴趣。
正要接过书,龚子传的手缩回去了:“忘了你没读多久的书,应该不识字?”
谈日家从龚子传手上拿过书:“常用字不过三千个,我一天认一百字,早认全了。”
“厉害厉害!”龚子传连连道。
之后,谈日家翻开书去看,龚子传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露出欣赏的表情。
谈日家原本就有些好奇,微微皱眉去看,想知道古人写的穿越文如何。哪知道入目没有丝毫古意,倒是十分现代化。
嗯,十分当代化,像明朝。
他很快地翻了几页,原来有些失望,但看着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合上书,细细思索一番,很是开心。
“太感谢了,龚师兄,你帮了我大忙!”谈日家情绪十分外露,握着龚子传的手感谢。
龚子传的脸上也露出笑容,“什么?那挺好的。”能帮到别人让他很高兴,不过谈日家的反应让他很好奇。
可是要追问,又不好问,时间不多了,龚子传只好回去。
两个班,每人得先生直接传授的时候很少。先生教得也不好,只有书法最好。
恰好,谈日家似乎以前也是写字好的人,现在爱写字,书法课上,他与程明弘的师生情总是格外融洽,总是字一写完,就成了范字。
上课,哪怕是书法课也不是完全不说话的,谈日家便趁机问了许多问题,都是他关心的。
例如,秦朝人怎么吃饭,用凳子吗?晋朝人流行什么,书法?宋朝是不是很发达?人物风流?
程明弘博览群书,学问比一般的秀才精深很多,又看在谈日家谈小神童是他的爱徒的份上,倒也没骂他,而是一一解答。若是别的秀才,听到这些问题,就要骂人了。
谈日家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一天都很开心,又去多方面求证,然后才开始实施自己的想法。
他相信,有了这个新办法,现在赚的钱都是小打小闹,以后才是稳定的收入。
不知道是不是人有钱了,就会满眼都是花钱的地方。
回家以后,谈日家就发现,家里的瓦片要换了,自己的笔墨纸砚该换了,家里人都少了件过冬的衣服。
过不了多久就是授衣假,要是那会儿不准备好衣服,冬天就难熬了。
谈日家发现自己还挺喜欢为家里考虑的,很愿意读书时顺便为家里赚钱,古代可没有低保,没钱生存都是问题,时不时又有灾年,一家子人嘴上虽不说,心里都有些生存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