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北沧的清晨带着几分肃杀的寒意。叶瑾静坐在院中,指尖摩挲着一片落叶。
“沈淮序。”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一路同行的时间不短,不过她依然看不透那个男人。只隐约猜到他潜入南胤救人,可能并非只是为了完成皇命,虽然危险,但显然他只有离开都城才能远离那些人的视线,有更多的机会积攒力量。
“果然是心机深沉。”叶瑾嘴角勾起一抹笑,但这也正合她意。
沈淮序推门而入。
他依旧懒散随意的模样,手中把玩着一块玉珏,目光却如深渊般难以看透。
“叶瑾。”他语气漫不经心,“你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叶瑾抬头看他,语气淡淡:“什么时候启程?”
“现在。”沈淮序半靠在窗边,斜睨着她。
“好。”
“你都不问去哪里么?”
“去哪里都可以。”
沈淮序勾唇一笑,收起那块玉珏,缓缓道:“我承认,你的选择虽然有些让我意外,但恰好正合我意。”
“哦?”叶瑾微微挑眉,神色不变。
“沈家军。”沈淮序低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仿佛划破夜色的利刃,“从我小时候起,皇室就一直不让我靠近沈家军。但如今,若是你——”他的目光定在叶瑾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或许能替我做我想做的事。”
叶瑾沉默片刻,看着他神情认真:“这么些年你不可能没有丝毫进展。”她认识的沈淮序不像这般无用之人。
“确实。”沈淮序似笑非笑地开口,“但……一切只能靠你自己,除非你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否则……”
“好。”叶瑾点了点头,觉得这很合理。
“至于跟着你的那两个……”他抬眼看她,“我猜你不会带她们一起去吧?”
叶瑾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她们跟着我太危险,留在这里更好。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处,留足了银两,让她们等我回来。”
沈淮序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失笑:“叶瑾,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冷静。”
叶瑾神色平淡,这个乱世中,感情和软弱只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多谢王爷安排。”她淡淡开口,神色自若。
沈淮序摇了摇头,却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沈家军不好进,你若撑不下去……我可不会派人去救你。”
城门外的官道上,叶瑾已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劲装,身后是泪眼婆娑的女孩——杏儿,绿芜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她们。
“姐姐,你真的要走吗?”杏儿红着眼睛,紧紧拉着叶瑾的衣袖。
叶瑾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柔声道:“这里比沈家军安全。杏儿,你和绿芜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回来的。”
绿芜打起精神,笑着调侃道:“杏儿,难不成你眼里只能看见你阿萝姐姐,看不见我吗?”
“没……没有……”杏儿抽泣着赶紧摇头。
绿芜拍了拍她的肩,转头看向叶瑾:
“阿萝……不,阿瑾,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也肯定有危险,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会再见面的。”
叶瑾眼神柔和了几分,语气肯定地道:“好。”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甲的男子骑马而来,正是沈淮序派来接她的心腹。
“姑娘,王爷吩咐让我护送你去沈家军。”黑甲男子低声道,态度十分恭敬。
“若有变故,立刻离开这座城,找个安稳的地方。”向两人最后交代了一句,叶瑾翻身上马,“走吧。”
杏儿看着快马离去的叶瑾,咬着嘴唇,哭得更厉害了,绿芜也不由眼眶发红。
……
“王爷,叶姑娘已经离开。”
还是那间小院,沈淮序坐在书房,手中捏着一卷信函。听到心腹禀报,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未曾抬头。
“我们也该启程回沧都了。”
桌上的一份卷宗被随意摊开,白纸上的朱砂痕迹却显得触目惊心,那是沈家自祖父一辈延续下来的阵亡者名录。每一个名字旁边的红圈,都是一个逝去的灵魂。而最后一个圈,仿佛还未完全干透,带着隐隐的血色,似在诉说着无法言明的悲怆。
十年前的那场战役,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沈家军死伤惨重,至今,他仍能记起那年冬夜漫天的风雪,和城门外那堆积如山的尸骸。
十年过去,经过多年暗中查探,他终于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虽然线索还不够完整,但已足以证明,那场覆灭沈家军的战役,并非意外,而是——阴谋。
多可悲,沈家军为保北沧浴血奋战,最终却可能只是皇室的一枚弃子。
沈淮序的手缓缓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要让这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他要让父母、兄长以及千千万万沈家军将士的亡魂得以安宁。
“启程吧。”他语气平淡,但眼底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一路北行,风沙扑面。
叶瑾策马疾驰,沿途几乎未作停歇。一路上,她看着荒芜的村庄、焦土般的田野,甚至偶尔还能见到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神情麻木,像是失去了生机的行尸走肉。
不论是在南胤还是北沧,都让她一再看到乱世的残酷。
“沈家军……”
她心中低喃,这是她接下来要落脚的地方,一个属于铁血和杀伐的营地。
虽然比起沈淮序回沧都距离更远,但她与随行的侍卫选择了更快的路线,最终提前到达沈家军驻扎的定州。按照时间算,这会儿沈淮序大概才走了一半,毕竟他并不急着回沧都。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
沈家军的大营出现在视野之内,高大的木制围墙将整个营地围得严严实实,黑底银纹的“沈”字大旗随风猎猎作响。旌旗之下,数千军士正在操练,铠甲相击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整齐划一的呐喊,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叶瑾策马立于山坡之上,眯起眼仔细打量这座军营。她心头沉了沉——从此刻起,她必须在这片铁血之地扎根,无论多难,她都得撑下去。
“姑娘,这里是沈家军的军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随行的沈淮序心腹勒马停下,他取出一块乌木令牌,上面刻着繁复的纹饰,中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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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知是何物的图案。
“这是信物,你凭此可入营,但往后的事……”他顿了顿,语气沉下去,“就全凭你自己了。”
叶瑾接过令牌,轻轻摩挲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多谢。”
她翻身下马,提着行囊一步步向营门走去,步履沉稳而坚定。
“站住!”
刚走近大门,两名披甲的守卫便持矛拦在她面前,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她。
“此地乃沈家军驻地,擅闯者,斩!”其中一人冷声喝道。
叶瑾面不改色,抬手举起令牌:“我找人。”
两名守卫对视了一眼,对这突如其来的女子有些诧异。但见到她手中的令牌后,神情明显一紧,显然是认识。
其中一人谨慎地接过令牌,细细查看,确认无误后才点了点头:“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哈哈哈,是我来晚了!”
一名身着儒衫的男子快步走来,他虽穿着普通,却举止不凡,眉宇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可是叶姑娘?”男子拱手一礼,语气温和。
叶瑾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他。
男子接过令牌一看,立刻躬身:“在下谢长安,是柳将军的谋士。叶姑娘随我来,将军正在营帐内等候。
谢长安做了个请的手势,叶瑾道过谢,便同他一起走了进去。
军营内的道路肯定不如城内,但却很是平整,看不见头的营帐整齐排列。沿途士兵们看到她这个陌生女子皆露出诧异神色,但碍于谢长安的引领,也未多言。
很快,二人来到一座中军大帐前。
“姑娘稍等。”谢长安掀开帐门走了进去,不多时,他再次走出,“将军请叶姑娘入内。”
叶瑾步入帐中,只见一名四十余岁的壮汉正坐于主位,虎背熊腰,身穿重甲,双目炯炯有神,正打量着她。
“你就是叶瑾?”柳将军沉声问道。
“是。”叶瑾点头,神色冷静。
柳将军目光落在她的手中令牌,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旋即摆手让谢长安退出。
帐中只剩下两人时,他才开口:“王爷把你送来,是何用意?”
叶瑾抬头直视他的双眼,坦然道:“我想从军。”
柳将军眉头一皱,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行伍岂是女子该待的地方。”
“慕容昭能领兵,说明这并非是规定。”柳将军被她顶得一滞,又听叶瑾更为平静地道,“而且沈家军曾经也并非没有女子掌兵。”
叶瑾的后一句令他沉默,最终也只是冷哼一声:“慕容昭有陛下的圣旨,你呢?你拿什么说服我?”
叶瑾默然片刻。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她抬眸直视柳将军,“我会给你证明,我不比这外面的任何一个人差。否则,你便逐我出军营。”
柳将军皱着眉头看她许久,最后缓缓开口:“好,我便给你一个月。但沈家军从不养废人,你可想清楚了。”
“多谢。”叶瑾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