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碎瓷片,实在无处落脚。
纪胧明正要提醒他当心,男人却已走上前去。
徐初元一脸淡定,如履平地地踩在那一地锐利的碎片上。
“诶……”
纪胧明狰狞着面孔瞧男人的脚,自己的脚已然开始幻痛了。
徐初元闻声回头看身后女孩,只见对方龇牙咧嘴,仿佛已踩在碎片上被割伤般已被疼得面目狰狞。
“哟,表妹还有这等才艺?”
“你……你不疼吗?”
男人踩在碎瓷片上如悬浮在上头般,竟是毫发无伤。
莫非是鞋子质量太好?毕竟是个大官儿,鞋子肯定也不差的。
或者是鞋底太厚?看来古代美男子的身高多多少少也掺水了啊。
难道是体重太轻?这男人相比祝亦定是瘦的,毕竟是文官不用上战场舞刀弄枪的,吃那么壮做什么。嗯嗯,极有可能。
看着女孩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徐初元忍无可忍道: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我们今日是要宿在这儿了?我刚才可是吃过午膳的看来你定是饿肚子了。
绝对不成!不能留在这里!一想到那贼眉鼠眼的章大人,纪胧明直想抽他。
徐初元看看地上的碎瓷片,还拿脚踢了踢,笑着冲纪胧明道:
“看来有人要破财了啊,你不会以为这东西砸了便砸了吧?哎哟你说说,你要是看那章某不爽你打他一顿不就好了,干嘛非砸东西。还骗挑这贵的砸。”
话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他应该也不好意思真的来王府问我要钱吧?”
纪胧明小声嘀咕着,眼神有些心虚。
“诶哟,北洲王妃闯入臣子书房砸了东西还不赔钱,这传出去你怕比戏曲班子的阿四还要红,对外可别说我是你表哥啊。”
“那……要不你借我点儿?”
然后成功收获了徐初元的白眼一记。
“我是来北洲处理正事儿的,这段时间祝亦也不知道忙着干什么,我这才有空陪你胡闹,还没让你给我钱呢你就讹上我了?”
纪胧明心中暗骂你小子明明也爽得很……
“你方才戴帷帽做什么?”
纪胧明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从自己衣兜里摸索出一大把定心草就往徐初元怀里塞。
“做什么?”
徐初元手一挥就想把那草甩到地上,却让纪胧明拦了下来。
“别扔别扔,这是定心草,宝贵着呢。”
角落两人带着叶宿缓缓上前,想行礼却又跪不下来,徐初元遂摆摆手以示免礼。
瞧着中间那耷拉着脑袋的女子,徐初元的眸子中显出疑惑。
“这不是章夫人吗?你居然还将她打晕了?”
两个侍女忙要解释,纪胧明却毫不客气回怼:
“我要有这气力也第一个打晕你!”
纪胧明帮忙扶着叶宿坐下休息,回头冲徐初元道:
“那章大人实在可恶,为控制叶宿为他找定心草,竟还让鬼步蛊将她也咬了。”
徐初元皱起眉,面上流露出几分不忍,却仍理智问道:
“你现在闹了这么一出,莫非是要带她走?可她与章大人尚为夫妻,你并没有充分的理由。”
“我有!”纪胧明从怀里掏出账本,“章大人这些年来,一直在后花园里偷养鬼步蛊,而后卖给有需要之人之后,再将定心草兜售给那些中蛊之人,利用旁人的恨毒之心发横财。让我去和注意告上这一笔,许能治他的罪?”
“章大人此举确当被惩治,可章夫人……若张大人下了狱,她必定也是要被株连的。”
“可她并未参与养鬼步蛊,只是帮忙找了定心草而已啊。”
“是否参与养鬼步蛊这倒并不紧要,关键是她找到的定心草是章大人行商中的一环,没有她的话,那章大人的生意怕也做不起来。她自也是有罪的。”
“若向衙门告知章夫人所为皆因被鬼步蛊控制,能否消除或减轻她的刑罚?”
“可以,但前提是要有章大人的和离书,否则她作为亲眷,也是要被连累的。”
纪胧明抿着唇想了想,又摸了摸自己满身的定心草,问道:
“我们能否带着她们一起回王府?”
此话一出,两个侍女纷纷向徐初元投去期盼的眼神。眼神之真挚浓烈,几乎让人可以猜想到若将她二人留下来,要受张大人如何惨烈的折磨。
还有叶宿……也不知她这些年究竟是怎样熬过鬼步蛊的痛以及丈夫逼迫的。
“你是王妃,王府是你家,为何要问我?”
徐初元看着纪胧明的眼神颇为暧昧。
“因为我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把他们带走,这不还得你帮忙嘛。我刚在章府砸了那么多的花瓶,线下是一点公信力也没有,哪及你徐大人受欢迎,哪里都有人捧你臭脚……”
纪胧明声音越说越轻,生怕得罪了这男人后他一溜烟就自己走了再不理她。
“办法自然是有的,但你就想直接这样走吗?”
“东西已经拿到了还要在这做什么?那章大人现下应当已经猜出我拿走了定心草,若不快走,怕要被夺回去。”
纪胧明颇是疑惑。
“你这般将他的夫人带走,没名没分的迟早得送回来。我们得先拿了和离书再走。”
定心坐不住了,轻声道:
“我家大人示夫人为摇钱树,断是不肯和离的。而且……而且他将夫人视为撒气取乐的工具……还曾扬言她若敢跑就杀了院中所有丫头……”
真是好毒的伎俩,好比霸道总裁文里面总裁要挟女主多半是拿女主的亲人,哪里有像这样的你若离开我我就滥杀无辜?
叶宿啊叶宿,怎么就遇到这种烂人呢?
“这些事楼大人可知晓?”
线下纪胧明才意识到,周愿一夜未归,这楼大人竟也不差人去问问,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旁人府中与丫鬟作乐,亦甚荒谬。
“他和我家大人是一丘之貉,一个利用夫人家中的手艺养鬼步蛊,一个利用夫人找定心草。且他们二人情分极深,对这些事情定是知晓的。”
养鬼步蛊的方法居然是周愿教的,这又是为何?
“你可知鬼步蛊怎么养?”
定不是单单放在花蕊上就能养活。
“这……”
定心的眼神躲闪开去,边上叶宿昏昏沉沉,将脑袋靠到她身上时她立时便清醒了。
“鬼步蛊须拿人滋养,才能得出凶猛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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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纪胧明惊呼出声,“你的意思是那些花下头都埋着人?”
定心只低着头不敢接话。
“我竟不知北洲还有这样的人才啊。”
徐初原倒一点也不惊讶,摇着扇子竟还笑了。
纪胧明的心头却浮现出一个猜想。莫非是周愿知道鬼步蛊的喂养方式,却碍于无法凭一己之力捉到活人一直喂养,这才铤而走险?
“你家夫人可有说过这定心草是否还有旁人可以寻得?”
“自是没有了的。我家夫人自小在山间长大,无论是爬山还是辨草,都是一等一的。定心草所在之处都有冰面,寻常人不是害怕就是太重,又或者因为技艺不精掉到下头去,除了我家夫人,没有人可以过去。”
未绣年纪尚轻,说到此处竟也呜呜哭了起来。
“我宁愿我家姑娘没有这般本事。当年这贼人还是一介祖上行医的平民,上山砍柴时叫毒蛇咬了,幸得我家姑娘所救。后来我们才知,这贼人是早早地蹲守在冰面瞧见过我家姑娘的,这才不远万里前来接近。那毒蛇亦是他自己所放。”
看来是周愿先嫁给了楼大人,而楼大人则找了有些医术的章大人,二人共谋此事。
“我呸!什么毒蛇!我看他自己才是那最毒的毒蛇!”
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直骂得唾沫横飞。
纪胧明心中叹气,她没有想到自己在宴会上瞧见的温婉女子竟有这般故事,实在令人唏嘘。
但是线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拿到这和离书,章大人既这般阴魂不散地要拉扯着叶宿不放,一般的利益定打动不了他。
想来只有生死攸关的大事可以逼他妥协。
“我们能不能先去治他的罪然后再用罪名来逼迫他写和离书?比如说写了就少关几年之类的?”
而且也不一定要执行嘛对不对?说好关二十年的话就关二十年,就不信你二十年后还能找到我。总之先把和离书骗到手再说。
“还不如直接拿把刀抵在他脖子上逼他写,方便多了。”
“这个方法也可以呀,但是表哥你不是没有武功吗……”
徐初元歪头一笑,阴恻恻道:
“我是没有武功但是旁人有啊……扯了那么长时间,那边应该也快完事儿了,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刚刚不是你不让走的吗?”
那扇子又精准无误地打在了纪胧明的头上。
“笨,外头正忙着呢我们出去会打扰旁人的。”
纪胧明正要问谁在忙?,忙什么?外头在此时竟真的响起了敲门声。
四人吓了一跳,生怕是那章大人又来纠缠。
徐初元却毫不在意,慢慢踱步过去开了门。
“大人,您要的马车已经备好了,一共两辆。还有您吩咐我去拿的东西我也给您带来了。”
是大汉嗓音,纪胧明仿佛在哪听过。
正要探头去瞧,就看见那人双手递进来一封书信。
“只是大人,我们还有一事相求……”
“我想带你们走,你们可有身契还在此处?”
“那人极其贪生怕死,我们还没问他要他就自己交出来了。”
“极好。”徐初元从门边探出半个脑袋,“走吧,王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