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记挂着的宴氿,此刻正在快餐店的圆桌上,它悬在塑料罐中央,看着陶清观一口咬住汉堡,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
……事已至此,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本来比赛期间,它就是个吉祥物,现在吉祥物被拐跑,应该怪负责审核的那些人失职。
至于陶清观,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怪他呢。
但小孩带着行李箱出来,显然不只是为了吃一顿炸鸡套餐,这是打算弃赛?
宴氿不存在的眉心皱起,虽然比赛没有明确规定参赛者必须在村子范围内,但是只有改变村内的天气才算做分数。
别的参赛者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待在村子里,陶清观倒好,不仅跑了,还带着它一起跑。
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赢么。
有这个可能,毕竟小孩到现在似乎都没反应过来,那两场雨是因为他停下的。
宴氿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再水里吐出个大泡泡,望着泡泡炸掉,它憋住了下一口气。
陶清观把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里,笑眯眯地望着宴氿,“心情不错嘛,还吐泡泡玩,真可爱。”
宴氿:“……”
陶清观戳戳塑料罐,一手托着下巴,无奈地说道:“你不能上高铁,只能等车来接,这里凉快,我们在这等。”
宴氿没意见,反正它现在有意见也没用,单看村里那些人什么时候发现它不见了。
事实上,几乎是宴氿走后的十分钟内,村里的人就察觉到异常。
因为这雨啊,是一场接一场的下,东边下完,西边下,南边落完,北边落,村子都快给淹了,村上那小小的一块范围,愣是规划出小雨、中雨、暴雨、特大暴雨,一眼望过去,这边的天跟被捅了个好几个窟窿似的。
自打来了村子后,参赛者们就没这么畅快地唤过雨,因为有宴氿压着,他们成功唤雨的次数那是少之又少,这会儿逮到机会了,可不得使劲造作。
可这雨下了半天,一点熟悉的波动都没有,参赛者们纷纷陷入迷茫。
宴氿阻止降雨时,会产生灵的波动,这也是参赛者们判断龙王是谁的依据,但现在……
其他参赛者也回过味了,这龙王……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呀。
村门口的大爷,陈新平第一时间赶往陶家祖宅。
看到空空如也的鱼缸,陈新平沉默了三秒,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陶笠鹤,发出亲切的问候。
陶笠鹤:“……!?”
……
陶清观对村里的混乱一无所知,他悠闲地靠着椅背玩手机,正打游戏呢,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他看也没看,按下接通键。
“车停路边就行,我出来找你。”
“找个头!”陶笠鹤的怒吼声从扬声器里传出,震得陶清观一激灵。
陶清观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心底发虚。
爷爷发现了?这么快?不应该啊。
陶清观试图蒙混过关,“干嘛?你不是有事要忙,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哼,你干得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待在原地别动,我等会儿就过去找你。”
陶笠鹤听到陶清观把龙王拐走的消息时,那是眼前一黑,急着找降压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家孙子能捅出这么大篓子。
关键是龙王居然还陪着陶清观胡闹。
陶笠鹤感觉自己血压又要飚上去了。
“……哦。”
东窗事发,陶清观心头一突,听他爷爷的语气何止是生气,已经算暴跳如雷了,陶清观头皮发紧,默默挂掉电话,抬眸看向水里的小白。
要不……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等他爷爷气消点,他再回来?
陶清观思考这个馊主意的可行性,不说十拿九不稳,基本是死路一条。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谁?究竟是谁!?居然告密!
陶清观垂头丧气,待他再睁开眼,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见十几个人在自己面一字排开,且都是村子里他见过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
众人表情统一,全盯着他,一声不吭。
陶清观:“?”
快餐店里的其他客人见这仗势,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就剩几个胆大的坐在最远的角落,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想凑个热闹。
陶清观被一圈人围着,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他犯天条了?好一个全村千里追杀令。
陶清观当场放弃反抗,看着小白被收走,当然,一同被带走的还有他。
但出乎预料的,大家待他的态度还挺友善的,就是看他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陶清观自知理亏,乖乖被送回祖宅。
在路上,陶清观看着新鲜出炉的小池塘,露出疑惑的表情,村子里之前有这么多水塘么,他怎么没印象。
不待他细想,祖宅到了。
一开门,他就看到陶笠鹤站在大堂中央,陶清观心底咯噔一声。
算总账的人来了。
陶笠鹤重重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还知道回来!”
陶清观望望周围一圈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三堂会审,他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我还有不回来的机会嘛。”
陶笠鹤气得想给陶清观一脑蹦子,他现在一身汗,全是赶路赶得,他看着死不悔改的陶清观,他痛心疾首地开口:“你是怎么想的,走就走,你带鱼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照顾它的。”陶清观理不直气也壮,小声哔哔:“我走了,它不就没人照顾了,所以我就把它带走了。”
陶笠鹤面色涨红,憋出一句,“歪理!”
旁边有人出来当和事佬,开口劝道:“老陶消消气,小观也是好心,他又不知道这鱼不能带出去。”
陶笠鹤也知道这点,本来他就打算这件事轻拿轻放,对陶清观发火,不过是做做面子工程,现在有人给他递梯子,他就顺坡下了。
他板着脸,“下次不许胡闹了。”
陶清观了解自家爷爷,这态度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他那点小心思又活络起来,企图争取一下小白的抚养权,“我没胡闹,它是自愿跟我走的。”
陶清观瞪向陶清观,显然不信,“你还有脸说。”
“我说的是真的。”陶清观抄起桌上的空塑料罐,走到鱼缸前。
刚回鱼缸没多久的宴氿看到那破罐子,就感觉大事不妙,果不其然,陶清观打开了盖子,把塑料罐怼到它面前。
陶清观期待地望着宴氿,开口道:“小白,快进来。”
宴氿不去看,都能想象到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它望着眼睛里像是有星星闪烁的小孩,随着它一直没有动作,小孩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它算是明白,为什么说儿女都是债啊。
宴氿心一横,游进塑料罐里。
陶清观下巴一昂,得意道:“我就说小白是自愿的。”
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在这一刻失语,陶笠鹤脸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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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抽抽,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不容易组织出语言,宴氿一个眼刀杀了过来,陶笠鹤又把话咽回去。
他呵呵干笑两声,对着众人说道:“呃……麻烦大家了,都是小事、小事,现在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望天的望天,望地的望地。
“哎哟,我家空调还没关,我先走了。”
“我饭还在锅里呢,可别糊了。”
“我……我去你家吃饭。”
“我也去!”
“……”
众人作鸟兽散,不过片刻,大堂内就剩下陶清观和陶笠鹤两人。
陶笠鹤有心想教训一下自家孙子,但宴氿在旁边盯着,他莫名有些不敢,陶笠鹤摆出严肃的神情,对陶清观招手,“你跟我来。”
陶清观把塑料罐放回去,跟上陶笠鹤,刚到院子里,他就被拍了一脑兜子。
陶笠鹤语气坚决,压低声音说道:“别想着把鱼带走,不可能给你的,带着你的行李箱赶紧走。”
可别再给他添乱了。
“……哦。”陶清观撇嘴,看来他与小白,终究是有缘无分,“你不是说有事要忙,现在忙完了?”
“我再不忙完,天都要给你捅下来了。”陶笠鹤想想还是来气,他冲陶清观摆手,“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陶清观话还没说两句,陶笠鹤就把行李往他面前一放,那模样是恨不得他原地消失。
唉,淡了淡了,他们的祖孙情到底是淡了。
赶走惹事精,陶笠鹤整理了一下着装,迈步走回大堂。
大堂内。
宴氿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随手拿的苹果,听到脚步声,开口道:“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你没必要责怪他。”
他没听到祖孙两说了什么,但看陶笠鹤的架势,估计小孩没少挨训。
宴氿这话是包庇的意思,再结合对方之前的行为,陶笠鹤砸吧了一下嘴,感觉龙王似乎挺喜欢他孙子的,看来陶清观这段时间是有仔细照顾龙王。
陶笠鹤顺着道:“是我孙儿太毛躁,给您添麻烦了,您放心,不会再出现这种意外。”
他识趣地没提,宴氿自愿钻塑料罐的事。
宴氿斜睨向陶笠鹤,开口道:“你把他送到别处了?”
陶笠鹤点头。
宴氿左右交叠这修长的双腿,指尖轻点着膝盖,小孩不在,乐趣少了一大半,不过距离比赛结束还剩一周多点,他稍微等等也无妨,反正人选他已经决定好了。
就是不知道小孩被陶笠鹤塞到村里哪栋房子里,宴氿思忖了一会,还是没将这句话问出口,刚刚他待小孩已经够特殊,再多关注,对小孩并不好。
宴氿放下右腿,抬眸望向陶笠鹤,“我知道你把他送来,有你的小心思在,这次我就当不知道,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陶清观是个例外,若是陶笠鹤再塞个别的沾亲带故的参赛者过来,他还不得被烦死。
陶笠鹤一惊,没想到宴氿居然这么敏锐,他确实存了让陶清观靠近宴氿,借对方身边的灵养身子的心思,听到对方不追究,他暗自松了口气。
“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
宴氿满意了,开口叮嘱道:“你看着陶清观点,别让人再跑了。”
好好待到比赛完,他好带人走。
陶笠鹤保证,“那肯定的。”
他绝不会再让那兔崽子迈进村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