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观洗了热水澡,把空调温度调高,在被窝里缩了一晚上,还是没防住。
大夏天,三十多度,他,感冒。
陶清观打了个喷嚏,默默抽纸擤鼻涕,结果擤完,两个鼻孔都不通气了,他用力把纸搓成一团,啪嗒一下扔进垃圾桶里。
外面的雨还在下,下得陶清观心烦意乱,此刻,他的攻击力强得没边。
“下下下,大明湖畔的水都没这几天下得多。”
陶清观忿忿不平,又打了个喷嚏,他木着脸擦了擦鼻子,半包纸用完,鼻子下边火辣辣的疼。
坐着难受,躺着也难受,陶清观爬起来溜达。
他把床边的雨天娃娃拿了下来,上下颠倒了一下再挂回去,陶清观拍拍倒立版雨天娃娃,现·晴天娃娃的脑袋,“你给点力。”
鱼缸里的宴氿听到陶清观的话,在心底呵呵两声。
你的代打拒绝上号:)
改一次能说换个考核内容,来回改就是在捉弄人了,它能感觉到有几方灵在纠葛,这场雨还要再下上一段时间。
陶清观蔫哒哒地走了两圈,左脚又开始抗议,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浑身上下透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唉,这哪是来养身体的,分明是来给自己找罪受的。
陶清观张着嘴呼吸,像极了岸上缺水的鱼,他瞄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但他一点胃口没有。
人一两顿不吃又不会死,随便吧。
要是饿死,正好拉着那个偷菜贼一起死。
陶清观从沙发滚到地上,抱起被子,为了找到鼻子能通气的角度,他来回翻滚,最后迷迷糊糊间失去了意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鱼缸内传来动静。
宴氿踱步走到陶清观身旁,蹲下身子,伸手向陶清观额头探去。
没发烧。
他半是无奈地看了陶清观一眼,让他这个被契约的来照顾参赛者,也是够离谱的。
宴氿到二楼找出手机,给陶笠鹤发了几条消息。
人是对方送来的,明知道自家小孩身子不好,还不看着点,尽为些无足轻重的东西瞎折腾。
另一边。
陶笠鹤收到孙子病倒的消息,心底咯噔一声。
这过去养病的怎么还越养越差了,可他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更何况参赛者中有几位他的老朋友,他离开本就是为了避嫌,现在回去怕是有些麻烦。
虽然有他的私心在,但让陶清观这个局外人作为守着龙王的人选,也是他们会议得出的决定。
陶笠鹤原地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放心不下,给陶清观打了电话。
被电话铃声吵醒时,陶清观人还蒙着,他以为是闹铃响了,头也不抬地摁了一个键,下一秒,他爷爷的大嗓门从电话中传来。
“干什么呢?半天不接电话。”
陶清观有气无力地回答,“睡觉。”
话说完,他就知道自己完了,鼻音太重,任谁都能听出异常。
“生病了?吃药没有?”陶笠鹤自问自答,“估计没有,家里没药,你小子肯定懒得出去买。”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陶清观自暴自弃地用枕头盖住脑袋。
真是奇了怪了,被赶来祖宅休息也是,他爷爷总能找到他没法遮掩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臭小子。”陶笠鹤笑骂一声,“我等会给你陈丰明叔叔打电话,就胖胖的那个,你应该见过,你拿到药记得谢谢人家。”
陈丰明,参赛者天赋最差的一批,赶着上来凑数的,让他给陶清观送药,就算对方有小心思,和龙王多相处了一会儿,对结果也没什么影响。
“嗯。”陶清观幽幽叹了口气,“对了,爷爷啊。”
陶笠鹤听到这声,眼皮子猛得一跳,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接下来准没好事,他粗着嗓子问道:“干嘛?”
“你要不抽空去祖坟瞧瞧,看看有没有墓碑缺棱少角,或者被水淹了之类?我感觉祖宅不太安宁,多半是坟里出事了。”
陶笠鹤额角青筋直跳,“别胡说八道。”
“我说真的,你不能讳疾忌医。”陶清观在他爷爷底线上来回蹦迪,“我小时候,你不是还经常出去跳大神,实在不行,你去祖坟那舞两段。”
“我那不是!”陶笠鹤气急败坏,“小兔崽子,滚滚滚!”
陶清观还想再说,但电话已经被挂断,他撇撇嘴,无奈摇了摇头。
他说的都是真话,怎么就不信呢。
陶清观搓了搓脸,从地铺上坐起来醒神,睡了一觉,病情没好转,脑袋反而更晕了,陶清观甩甩脑袋,试图把脑子里的浆糊甩匀。
忽然,大门传来响动,陶清观刚诧异陈丰明怎么来得这么快,但仔细听,发现那并不是敲门声,而是爪子扒拉门的声音,隐约还伴着细微的猫叫声。
陶清观脑子里勾勒出,一只瘦弱可怜的小奶猫,因为连下几天雨无处可去,又找不到食物,饿得瘦骨嶙峋,只能找人类寻求帮助。
他不由生出几分通病相邻的感觉。
小猫不要怕,你的强来了!
陶清观找了条干燥的毛巾,伸手将门打开。
“小咪咪,到这……”
后半句话直接消音,陶清观看着脚下的,嗯……一辆半挂,说出口的‘小’字尤其烫嘴。
煤气罐似的橘猫讨好地蹭了下陶清观的小腿,它想撒娇,但一时没发挥好,发出一声。
“嘎~”
陶清观:“噗。”
橘猫眼睛瞪圆,不敢相信刚刚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发出来的,毛茸茸的脸上浮现尴尬的表情,它又是搓脸,又是添爪子,假装自己十分忙碌。
陶清观弯腰摸了摸橘猫宽广的后背,开口道:“要进来吗?”
橘猫夹着嗓子,黏腻腻地叫着,“喵喵~”
陶清观点了下脑袋,赞叹道:“不错,这次夹好了。”
猫猫能有什么小心机,猫猫只想干饭。
它埋头狼吞虎咽,像是饿了好久,但这实心的身材,陶清观再怎么违心,也说不出橘猫挨饿的话。
在橘猫吃完碗里的饭,优哉游哉舔毛时,敲门声响起,陈丰明终于来了,他不仅带着药,手里还拎着一大袋饭菜。
陈丰明一进门就看到一辆橘猫,他奇怪地咦了一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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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局怎么跑到你这来了,它刚在我那炫了两碗猫粮。”
又喂了橘猫一碗饭的陶清观:“……”
他斜了眼舔毛的黄局,说吧,你外面还有几个老相好。
没想到啊,黄局这身肉,硬是靠自己本事吃出来的。
听不懂人话的黄局无辜地喵了两声,躺在地上露出自己毛茸茸的肚皮,勾引眼前的两个人类。
陶清观仗着自己离得近,毫不客气地上去撸了两下。
手感不错,跟个大肉球似的。
陈丰明瞧着黄局黏人的模样,嘿嘿笑笑,“可爱吧,镇上猫咖里溜出来的,后来也没人找,就在村里放养了。”
陶清观闻言,眉尖上挑。
原来是宫里出来的,怪不得这么会讨人欢心。
陈丰明就随口提了几句,没多在意一只小猫咪,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又将热腾腾的饭菜推到陶清观面前,说道:“来,先吃饭,再吃药,别跟叔叔客气。”
他偷瞄着龙王,心底算盘打得啪啪响,多拖一会儿,他就多一分表现的机会,他忍不住窃喜,老陶这个朋友没白处,有好事还是想着他的。
陈丰明看陶清观的眼神越发慈祥,“小观啊,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要叔叔搬过来陪你住两天?”
陶清观听到陈丰明这比黄局夹得还过分的嗓音,鸡皮疙瘩抖了一地,他干笑了两声,回答道:“不用,我一个人挺好的。”
陈丰明也不气馁,笑呵呵地望着陶清观,“你快吃。”
陶清观知道爷爷都和陈丰明说好了,没瞎客气,打开陈丰明送来的饭菜,慢条斯理地动筷,不过一直被人盯着,饶是他心大,吃得也有些难受。
他屁股默默往旁边挪了点,主动挑起话题,“叔,你还想买小白吗?”
陈丰明一激灵,前些日子惨痛的经历历历在目,他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有些缘分强求不来,上次是叔叔冒犯了。”
好叭,真可惜。
陶清观端起汤嘬了一口,生着病,他胃口不太好,吃饭慢悠悠的,等胃里有些东西,他放下碗筷,准备歇会儿,再吃药。
陈丰明嘴闲不住,没人理,他也能说上半天,“唉,这些天下雨,你感冒就别出去了。”
陶清观:“嗯。”
陈丰明眼神忧郁,仰头45度角望天,“不知道雨什么时候才能停,要是我能让雨停就好了。”
陶清观疑惑,“这有什么说法吗?”
陈丰明想起陶清观不知道比赛的内幕,他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你大概不知道,这是我们这的习俗,能让雨停,接下来都能一帆风顺,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说完,他又感慨一句,“真希望我能让雨停。”
有这种事?
陶清观感觉自己最近挺倒霉的,宛如中了水逆,如果祈求雨停能让人好运加身,他也希望这场雨停下。
但哪有这么玄乎的事,光想想,雨哪能……
陶清观无意间瞥向窗边,瞳孔骤然收缩,有一圈光晕亮起,一抹阳光探进屋内,外边的雨声渐行渐远,他抬起手,指尖接住跳跃的金光。
雨,停了。